第十七章：塔爾塔羅斯的黑獄

我旋開第二道門的開關，和迪斯馬斯克一起進入冰地獄的第二層。

第二層的景象與前一層大同小異，廣袤的冰原上到處插著一模一樣的杯狀凹坑，坑中兩個一對地填滿了不停哭泣的人們。可能因為白銀聖鬥士等級高了一個台階，比較禁得起踹，所以這一層里清醒著的人比青銅那層多了一些，號啕的聲音也更響了。

突然從一道裂開的大冰縫裡躥出半個人身，張開兩臂緊緊抱住迪斯馬斯克的小腿：「哈迪斯大人！請派我去殺雅典娜吧！我一定會把她的人頭帶給你…」

迪斯馬斯克怒不可遏，忍無可忍地狠踢了那傢伙一腳：「我靠！！不至於吧！！！」

那人似乎已經早習慣了拳打腳踢，並沒有因此鬆手，嘴裡依然喃喃地不清不楚著。

迪斯馬斯克揪住那人的兩隻際耳朵，把他的臉定格住。定睛一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

那根本不是一張人臉，彷彿被大黑熊摑了一巴掌，整張臉九十度搬家，嘴唇拉得長長，歪向一側面頰，鼻子移到了耳朵的位置，肌肉和血管扭曲如麻花，哈哈鏡也造不出這樣的效果。迪斯馬斯克是一個老牌的黃金聖鬥士，在聖域管理檔案館的時候，曾經看過每一位聖鬥士的畫像，然而實在沒有哪個名字能對上這樣一張臉孔。

被迪斯馬斯克揪著，那人反倒清醒過來，布滿血絲的眼珠轉了幾圈，忽然擺出不屑一顧的神情：「哼！！原來是黃金大爺們，你們來這裡作什麼？」

「知不知道你剛才說了什麼？你怎麼能有那樣要命的想法啊？」我循循善誘道：「你從前的信念哪去了？受苦並不能用做墮落為惡魔幫凶的理由。」

凹坑裡的人翻翻眼睛：「你有什麼資格教訓我？我阿特拉為聖域拚命的時候你們還是一群在雜兵手下受訓的小毛賊呢！」

聽到「阿特拉」這個名字，迪斯馬斯克愣住了。

「他是什麼人？」我問。迪斯馬斯克呆了一下道：「阿特拉是與天琴座、仙皇座同時遴選出來的白銀聖鬥士，屬於祭壇座。據聖域里一些熟知他的人介紹，此人不但忠勇無雙，而且非常聰明伶俐和善解人意，事上以敬，待下以寬，因此比孤僻多情的奧路菲和敦厚率直的亞路比奧尼更有人緣，更受重用。祭壇座在白銀聖鬥士中地位最高，不僅要代表教皇主持各種日常儀式，協調人際關係，同時還擔任著教皇的首席護衛和影子武士，重任非比尋常。阿特拉的死正是當年某一次前教皇值危難之際，挺身而出擋住陰謀者襲擊的結果。他是一個愛惜名譽遠遠超過生命的人物。」

「阿特拉的生前容貌也是聖域一大景觀，他和雙魚座的黃金聖鬥士阿布羅狄並列被稱為『與天地爭輝的美戰士』。」

阿布羅狄實力強大，武力過人，但在黃金聖鬥士里，卻只是一般而已，甚至可以說，由於上代的失傳，他沒有學會真正符合黃金聖鬥士實力的大絕招。上一代的雙魚座黃金聖鬥士穆沙，他是阿布羅迪的曾祖父。終極奧義為「毀滅一切的黃金玫瑰」（GoldenRose），這一招的威力之大常人難想，據說可以毀天滅地！古代聖戰時，他在巨蟹座黃金聖鬥士妖戰死之後，繼承了戰友的遺志，繼續戰鬥，并力斬剩下的另外兩個冥界五長老，可惜最後還是被睡神所打敗。相比之下，阿布羅狄就有點次了。

不過好在的是，實力不足，美貌補，阿布羅狄也好，阿特拉也罷，都是面貌上長得最美的戰士。

迪斯馬斯克道：「不要胡言亂語，這位是當代的教皇陛下！」

阿特拉這時道：「我們聖鬥士傳到你們這一代算完了。想當年史昂大人在世時，選拔聖鬥士何等嚴格！挑中的哪個不是天下頂尖的人物！比如我，不但搖光裂地拳天下無敵，還兼生得美如天仙，給聖域的臉面爭氣。天琴和仙皇那兩小子雖然比我差了一截，也算象模象樣了。可是後來一代不如一代，先是那個撒卡，莫名其妙的壞了規矩，為了組建自己的勢力，什麼垃圾都拉進來充數！想當年和我們同級的白銀聖鬥士為例，要人品沒人品，要武品沒武品，連長相也是一隻只歪瓜劣棗，居然也配稱白銀聖鬥士！換做我的話早就羞得一頭碰死了！這一個更是離譜，帶著一個半調子的巨蟹座，就是區區兩個黃金聖鬥士而已，竟然敢來冥界，當這裡是迪斯尼遊樂園嗎？想死也不找一個好地方，你們黃金聖鬥士大多數都可以逃避這種遭遇，但你們兩個傻子自己送上門…」

阿特拉越說越激動，扯動得臉孔更加難看了。我見他竟然稱自己美如天仙，倒將別人貶成歪瓜劣棗，只覺得又好氣又好笑。迪斯馬斯克按捺不住，衝上前推了他一把：「不許說撒卡大人的壞話！撒卡大人放低選拔的標準，是為了吸引更多的人來關注世界的安危，這個世界不是屬於少數人的，保衛它也不能只指望少數人。只有當所有人都有了關心天下的意識和責任感，這個世界才能真正有希望。」

「動輒天下、責任、安危，你的嘴真大啊。」阿特拉譏諷道：「拚命向上爬的人最擅長說空話。難怪我死了以後聖域墜落成了現在的這個樣子，這位教皇大人是新丁吧，瞧瞧，上次位黃金聖鬥士都沒有資格，反選了一個新丁。不是又一個行刺女神的吧！看來這才是真正的捷徑，假如我當年也來玩行刺女神，大概我也可以當準教皇了。」

我很謙恭地對阿特拉說道：「你想怎麼踩我們都行，只要能感到心裡舒坦點。但對女神請您務必保持一點起碼的忠心，如果您還是那個祭壇戰士阿特拉的話。這是給您自己留體面，也好讓我們這些晚輩對您繼續懷著崇拜和尊敬。」

阿特拉一陣乾笑：「舒坦？我們像植物一樣被種在這個銀杯里，通過它，冥界的傢伙可以隨時將意志作用到我們身上，只要他們想得出來的花樣，怎麼玩都行。你覺得這很舒坦？呵呵…」他的聲音慢慢變成了啜泣，以手指著地獄沉重的大門：「這裡的宗旨是：饒你如鋼似鐵，也要搓揉成團。你們這些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小鬼，哪裡又能體會得了呢…」

我見他話語滄桑，似有隱情，便圍攏著蹲下來。

「說吧，把你們的苦楚告訴我們，即使幫不上忙，我們也會努力讓女神知道。即使女神無法知道，也要讓活下來的人永遠記住。」我很神棍的說話。

阿特拉擦乾眼睛，開口說道：「當我們剛被執於冰地獄之時，心中的堅定比你們現在有過之無不及。反正自己是已死過一回的人，難道還怕再死？這點小事哪就能嚇倒我們？然而我們疏忽了一點：如果沒有一死作為永遠解脫，熬刑者不可能贏得了行刑者！能夠給人精神支撐的東西往往有限而片面，而折磨人的壞點子卻可以無窮無盡發明下去。哈迪斯讓我們在這地獄里一次次短暫復活，每次復活，等待我們的都是極盡屈辱和人格掃地…完全是一個個獨立的惡夢，但要命的是你並不知道身在夢中…總之，你愛惜體面，他們就剝去你體面。你竭力維持自尊，他們就讓你變成豬狗不如。從到精神全方位的摧折，如不把你心中最後那點引以為傲的珍貴東西全部拿走，他們絕不罷手。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不得好死；比不得好死更可怕的，是生不得死不能。時間長了，只要聽見腳步聲，每個人都會像等待被抽膽汁的黑熊一樣嚇得全身發抖，或者緊緊抓住來者的身體大聲哀求醜態百出，就如你們看到的那樣…我曾經一度完全瘋掉，那倒是最輕鬆的時刻，可他們當然有辦法讓我再度恢復神志…」

我對迪斯馬斯克道：「我們要不要把他們救出來！」

迪斯馬斯克正要說話，阿特拉制止：「別…這樣會把冥鬥士招來的，那你們就麻煩了。何況，除了這個暗無天日的地獄，死人也沒有別的地方可呆…我們早沒傲氣可供他們磨滅了，但願他們也快耍夠了才好，給我們一個永恆的長眠。」

「那黃金聖鬥士呢，你剛剛說到黃金聖鬥士是有所不同的！」

「黃金聖鬥士能進入冥界的很少…一般來說只有那些暗星才會進入這裡，來到這兒的黃金聖鬥士只要選擇是不是加入冥王和其它諸神的陣營，完整的那批黃金聖鬥士會得到赦免，我前幾天看見金se的馬車來接走了第三代的十二位黃金聖鬥士！沒想到童虎大人也死了…自前十幾年史昂大人死後，現在童虎大人死了，第三代的黃金聖鬥士死光了，他們會取代第二代的黃金聖鬥士鎮守奧林匹斯神山的十二天宮！只不過…其它黃金聖鬥士的候選人和其它的都要在此受苦…特別是雙子座，每代都會有兩個雙子座的黃金聖鬥士，但可以穿衣的那個只有一個，因為背負這雙重的命令，雙子座每一代都是那樣的強大！強大的近於神…但是那又如何…光榮屬於一個人的，可暗地裡卻還有另一個…」

「是不是金勺里的折磨比你們這更厲害？」迪斯馬斯克憂心忡忡地問。

阿特拉點點頭：「第一層里的青銅受到的折磨程度最低，哈迪斯只要給他們的身體同時幾種惡疾，或者製造百丑群嘲的場面，差不多就有效果了；對我們白銀的折磨，則是有針對地破壞每個人的信念和節操。至於黃金…你們自己進去看就知道了…」

說道這裡，忽然阿特拉住了口，牙關咬得格格作響。

「你怎麼啦？」「…時間…快到…了…」阿特拉吃力地擠出聲音，「一次…只…能存在…十…二…小時…這一次…他們…讓我…實踐的…是…被黑熊…撕吃…的過程…」

「啊？！原來你一直在煎熬中！！還忍著疼和我們說了這麼多話！」我不自禁地攬住了阿特拉的頭：「我們一定要毀掉這裡！！為了你們所受的苦難。」

阿特拉斷斷續續道：「別…白費…力氣…這種…東西…據…說…只有武神…才能…破…壞掉…因為…只有武…神…才有…超凡…的意志…輸入給…我們…」

武神是什麼？希臘神裡面好像沒有這個神祗。

化作塵土前的最後一刻，阿特拉的面容竟然恢復了生前的樣子。啊！果然真是阿特拉，那個如玫瑰倒影的美戰士。

「…他們…知道…我…很…看重外表…所以…每次…都…不放過…破壞這裡…」阿特拉自嘲地指著臉笑道。

「多麼罕見的白銀之花啊！假如白銀的某個傢伙在這裡，一定會對你嫉妒死了。」這次連迪斯馬斯克也不吝嗇讚美的語言了。

阿特拉的臉上浮出傷感：「謝謝…按道理…見到你們…我很高興…可是…我寧願沒有被你們看到這樣的我…恨不能…恨不能…」他的話語被淚水凝噎住了，身影慢慢消失在煙塵里。銀杯「砰」地一聲深陷到冰層下面，地面裂縫隨即收緊，什麼也看不到了。我們明白，這不是結束，要不了多久阿特拉還會有新的，繼續承受新一輪的磨難。想到這些，迪斯馬斯克心中都像壓著一塊沉重的石頭。

「我也會這樣嗎？戰鬥永無休止…死亡也不是最終的結束…」

「那樣擔心…我們這一次玩大一點…」我微笑。迪斯馬斯克發傻：「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道：「可以的話，我們這次徹底毀滅冥界，殺了哈迪斯，那不就得了，再說就算是不行，我們還可以投降呢！」

「其實我擔心的不是我自己…」迪斯馬斯克道：「我擔心的是你，你想想，這一界的黃金聖鬥士里，真正的正選黃金聖鬥士是艾俄羅斯，而不是你劉愈艾，你現在穿著射手座，也只是女神意志而加於你，並不是說你就是真正的黃金聖鬥士，你這樣的人，不會得到去鎮守奧林匹斯神山的機會，而是要到這裡來的…」

「我都不怕，你還怕什麼？」我看著遠方，道：「冰地獄最裡層的第三道門到了！」

不遠之處聳立著一扇華麗的金se大門，這便是通往冰地獄最裡層的第三道門。

迪斯馬斯克嚷嚷：「門外還有四個不明身份的敵人虎視耽耽！！」

第三道門前有著四個人守著。我的感覺怪怪的，這四個人尤其是頂上長長的一束頭髮，像馬尾巴似的拖到身後，起初我還誤以為是裝飾用的羽毛呢。

此時他們四人一字排開站在我和迪斯馬斯克面前，除掉了臉上的面罩，竟然是四張或端正、或俊秀、或機靈、或沉靜的面孔。

為首的紅衣戰士說道：「若無神族手諭，冥界禁止逆向而行。」

「廢話少說！動手之前報上姓名。」迪斯馬斯克揚起了天王霸筆。

「我們是戰神阿瑞斯大人的手下，其餘的你們就不必知道了。」說話間，紅se戰衣的狂戰士已經由手掌中放出細長的火焰，如同千百片燃燒的羽毛向我和迪斯馬斯克鋪天蓋地飛過來。與此同時，其他三個狂戰士也發起了攻勢。

紅se戰衣的狂戰士的火羽變成筆直一條向著迪斯馬斯克面門突刺過來：「愚蠢的傢伙們，在這裡你們連一成勝算都沒有！！看招！！」

我看著實力大增的迪斯馬斯克用天王霸筆對敵狂戰士，忽然迪斯馬斯克身子晃了一下道：「不對呀…糟糕！我使不出力氣！」迪斯馬斯克想要提升小宇宙，不料發現身體象灌了鉛一樣沉重。好在他還有天王霸筆支持。

「會不會是地獄結界的作用？」我猜測說道：「傳說地獄裡布滿哈迪斯意志的結界，敵對者入侵進來連一成實力也發揮不了。」

「可在前面的時候我們一路都很順手啊。」迪斯馬斯克大聲說道：「是這幾個狂戰士把我們暗算了！你還不過來幫手！」雖然情況不好，但迪斯馬斯克也不是太擔心。他知道我的實力，就算是哈迪斯的結界對我的影響也是有限的。

紅衣戰士一聽，面露鄙夷：「一群笨蛋！地獄里的時空都是單程流向，沒有冥王允許，無論活的死的，都只能乖乖地從第一獄向深處行走。你們雖然比常人強一些，也就只多出走路的力氣，其餘就不要痴想了。」

白se戰衣的狂戰士也在一邊吹牛：「儘管大家都叫它哈迪斯的意志結界，但實際上這力量來自一百零八個魔星的源頭。放你們進去，再等你們逆行出來，收拾你們就容易多了，嘿嘿…」

又是魔星！！不待迪斯馬斯克多想，狂戰士的第二輪攻擊已經再度襲來。

這四個隸屬東方的狂戰士，招術的特性差異很大，除了紅衣戰士的漫天火羽，還有黃衣戰士的狂浪搏沙，白衣戰士則通過幻覺誘導對手作自殺性舉動，而黑衣戰士有物化小宇宙的能力，隨時變出一群可以穿透鋼板的食人甲蟲！

儘管如此，倘若不是結界的原因，迪斯馬斯克照樣可以取勝，哪怕是他們的人數佔優勢。但是現在，最簡單的動作都要費九牛二虎之力，迪斯馬斯克的戰鬥效果大大地打了折扣。

最後雙方只落得個勢均力敵，戰勢陷入膠著。

也不知道打了多久，激烈燃燒的小宇宙將第八獄門口附近的冰層都給融化了，他們全站在了齊腰深的水裡，然而還是無法分出勝敗。

四個狂戰士累得呼哧呼哧，雙方都只剩下勉強站立的力氣，不得不暫時休戰。

沒力氣動手了，鬥嘴卻仍不停止。

「阿瑞斯一死，你們立刻投靠冥界，哼…」迪斯馬斯克故意道：「喪家之犬啊，可憐可憐。」

「至少比你們這些聖鬥士強多了。」紅衣戰士反唇相譏，「阿瑞斯大人帶我們參觀冰地獄，裡頭那些人一個個多麼熊包啊，我們肚子都笑疼了。」

「混帳王八蛋！」迪斯馬斯克氣得破口大罵：「哈迪斯和他的爪牙們干出這樣的事情，就是對所有人類的侮辱，只有你們這些傻瓜加白痴才會不憤怒！」

「發什麼神經啊？又沒搞到我頭上。」紅衣戰士滿不在乎地說，「我們是阿瑞斯大人永遠的戰士，是受神族保護的優秀人類，與你們可不是同類。」

「神族保護？我沒有聽錯罷？」迪斯馬斯克哈哈大笑：「你可知道那四個西方的狂戰士是怎麼死的？」

「哼，戰場上面怎麼死的都不足為怪，反正不是阿瑞斯大人殺死就行了。」

我和迪斯馬斯克同時發出輕蔑的笑聲：「你可真會神機妙算…」

狂戰士們一聽，連忙問：「怎麼說？」

「一切已經不重要了…」我突然的說。Gungnir飛出，一瞬間就穿透了四個狂戰士的身體。「這是…怎麼回事…」狂戰士們不敢相信！的確，拿著天王霸筆，但由於沒有小宇宙，迪斯馬斯克只能和他們勉強的戰鬥，但是我不同，我可以自由使用我的小宇宙！一百零八魔星里有我的一份！我也算是一個冥鬥士，所以結界什麼的擋不了我。而冥衣的存在就是一種媒介，利用它就可以使用小宇宙！哪怕我不用穿都可以！

然而就在這時候，上方突然出現了一陣強大的引力，拽得我和迪斯馬斯克頭髮倒豎，雙腳離地，連同地面的積水一同飛旋到半空。我本可逃出，但心念一動，對迪斯馬斯克道：「不要擔心，等我下令！」迪斯馬斯克停止掙扎。

這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上下左右不著一物，我和迪斯馬斯克還有遊魂艾碧兒懸浮在半空中。我試圖活動右手，這一動不打緊，從胳膊里頓時拉出無數道閃光的絲線，彷彿身體變成了蠶繭做的，在繅絲廠的機器中一點點被抽剝開，運到別處成為其他東西的材料。

我忙提醒了迪斯馬斯克！這時一個年輕女子聲音，冷冰冰的道：「你們做的不錯，你們越掙扎的厲害，身體的能量就流失得越多。中國古代有一種木偶，胸腔有無數絲線與四肢軀幹相連，只要將老鼠放進去，亂撞亂竄的老鼠踩動絲線就能將木偶舞起來。現在的你們，就是這老鼠。」

我連忙抬頭，頸部的皮膚又有絲狀的光線逸出，迅速被周圍的黑暗吸收，我感到一陣虛弱的眩暈：「你究竟是誰？這又是哪裡？請告訴我。」那個女子的聲音回答：「這個塔爾塔羅斯的黑獄就是你們一心嚮往的魔星內核。我成全你們的願望，將你們送來這個地方，和那些神話時代起就被囚禁在這裡的、以克洛諾斯為首的先代諸神關在一起。塔爾塔羅斯的空間由三大主神共同設計，它能夠吸收一切生命能量，在這裡，你們將慢慢融化成為冥衣動力的補充。除非死掉，否則永遠無法擺脫。」

塔爾塔羅斯這個地名讓我大吃一驚，事到如今方才明白：我的任務比想象中還要艱難幾百倍不止。這時候，忽然聽見身旁傳來紅衣狂戰士的叫聲：「冥后大人！為什麼我們也要關在這裡？我們沒做對不起您的事情哇！！」

冥后沒有回答，周圍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原來是中了冥后的埋伏…」我微微一笑。迪斯馬斯克道：「你還笑得出來嗎？」

「看看你的武器還在不在！」我問。迪斯馬斯克道：「當然還在，可是為什麼會在呢？」

「那是神器，縱然是冥后，面對普通人類也許會沒有事，可是在我們的面前，在Gungnir神槍和天王霸筆的面前，就算是冥后也會給我們殺死，她也許有一定的神力，但卻並不是我們的對手！她不是戰鬥類的神明！所以她利用這種陷阱對付我們，不過這太好笑了，現在保護好自己，我要毀了這裡！」

「怎麼可能？」迪斯馬斯克又驚又喜：「你真的有這樣的力量？」

我點點頭，道：「雖然禁錮我們的身體，可那也沒有什麼關係！我有一個大招，只要意念充足，我就可以對抗一切！」迪斯馬斯克道：「真的可以嗎？我的安全可就在你的手裡呢！」

「當然沒有問題！」我道：「也許這裡的空間的確是會約束人，但我要的只是動一下兩支手的力量…來…要有光…」十幾個光球一一飛出。我微微笑著，煉金手臂自動延長，由於這支手是煉金的神之手，所以這些絲線對我沒有一點影響。

「來吧…縱然是在冥界，可是一切的光與影，都同化為塵罷…合光同塵！！！」

一個小太陽一下子升起來，光與衝擊波，一切的毀滅性高溫高熱，讓整個塔爾塔羅斯的黑獄都充滿了光明。一般來說，合光同法的威力也許很強，但還毀不了這裡，只是問題在於，這裡是見不到光的冥界，由於冥界的材料原因，在這裡面，最強大的武器不是別的，而就是陽光！合光同塵是人為的製造核裂變，這種核裂變一樣可以發揮出小太陽的威力。這種力量才是黃金聖鬥士真正可怕的力量所在！任何一個黃金聖鬥士都要有這樣的力量才算是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