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天生皇者
帝俊見那金之祖巫顯化出法相來,輕而易舉便將自己兩路兵馬,兩百萬將士屠殺了,豈能不驚,他哪裡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辛苦拉扯起來的大軍被敵人一手攻破。
只見帝俊仙力一轉,顧不得祝融和天吳二人的連番攻勢,仙力盡數湧入至寶之中,頭上河圖洛書散發出萬丈豪光,將祝融和天吳往後推開,而後帝俊便撐著這河圖洛書,從天而降,落入妖軍之中。
祝融和天吳二人哪裡容帝俊這般逃走,自家二人對視一樣,一條火龍從祝融手中卷出,天吳巨口一張,狂風之息匯入火龍之中。
火龍疾速追上帝俊,狠狠地咬在他那金烏皇袍之上。
無窮熱量向著帝俊身上用來,帝俊眼中發狠,太陽神火便從體內激出,一頭三族金烏之影像展翅高飛,迎向那火龍處。
而帝俊則舉著河圖洛書,往底下眾妖兵方向降了下來。
憑著這一件至寶,河圖洛書散發萬丈光輝,無數流光將所有妖軍盡數籠罩住,如一龜甲般抵擋在無數巫兵之前。
天際之上,一金焰纏身的三足金烏與一赤龍大戰,二者皆散發無窮威力。
帝俊這三足金烏身上裹挾著的火焰至陽至剛,幾乎可稱為洪荒第一神火了,也只有那混沌之火能壓他一籌,三足金烏本來是佔據上風的,爪子抓住那赤龍龍軀,長喙直啄,不斷蠶食那赤龍身上火焰。
可帝俊無暇指揮這三足金烏,反而是全身心撐起河圖洛書,三足金烏雖然神勇,卻也沒辦法抵禦祝融和天吳二人進攻。
祝融一手控火之術幾乎入道,若非三足金烏上的太陽真火乃是帝俊所出,霸道至極,怕這金烏也是被祝融控制住。
祝融手指不斷彈動,一顆顆顏色各異的火球向著赤龍方向激射過去,天吳張大嘴巴,他那嘴巴就像是個無底洞一般,無數各色狂風從其口中呼出。
那狂風也只是吹向赤龍所在,赤龍身子融入各色火球,被天吳驅使風力一催動,那條赤龍渾身不斷顫抖,身子呈現五顏六色,不多時便從中分化出五條顏色各異的火龍。
五條火龍各佔五行之火,圍繞在金烏周邊,隨著祝融的驅使,五行火龍兇猛撲上去,五龍吞金烏。
金烏於天際不斷悲鳴,想要帝俊相救,可帝俊便是察覺到這金烏的境遇,也不可能出陣的,那良強和蓐收還在不斷錘打這河圖洛書。
五條五行之龍就這樣生生將帝俊召喚出來的金烏給吞噬一氣,位於河圖洛書中的帝俊不由發出一聲悶哼,口中溢出鮮血,那河圖洛書還一陣不穩。
帝俊連忙疾呼:「眾將士聽令,給我結陣。」
那六大妖聖聽到帝俊這樣說,連忙驅使著妖兵不斷變幻陣型,而後和帝俊連接一起,一殘缺的七星之陣就此擺出。
數百萬妖兵的仙力順著這七星之陣灌入帝俊頭上的河圖洛書中,河圖洛書再度散發豪光,將圍攏住的範圍往外再撐出一大塊,更將周遭靠近的巫兵一個個擊退出去。
蓐收萬丈之軀見狀,以手拿日,截取昊天之陽,匯聚四海之金,化為一柄金槍,蓐收渾身肌肉虯結,身子雙龍拱起,其腳踏龍軀,升騰而上,宛若神祇。
一槍刺出,金之銳意不斷迸發,這一槍直接破碎了時空,落在那河圖洛書上。
鐺……
一聲悠遠而浩大的震響從二者相碰的地方傳出,離得近的花草樹木盡數被這音波波及,化為齏粉,不復存在。
反震力傳了出來,反倒將蓐收給擊退出去,蓐收撞飛了數座大山方才止下頹勢。
蓐收雖然顯化出萬丈真身,更施展渾身解數,刺出這極強一槍,可這數百萬妖兵的仙力結成的七星之陣,還有河圖洛書至寶所成的防禦又豈是那麼容易就能擊破的。
反震之力讓蓐收體內如翻江倒海般,十分難受。
強良,祝融,天吳等人聚在一起,各自施展手段,無數異風,異火,異雷在這河圖洛書的光幕下爆裂開來,可這龜殼般的河圖洛書就是破不掉。
裡邊的帝俊等人終於放下心來,大軍輪換著為河圖洛書提供仙力。
祝融火眉不斷跳動:「好,你這龜殼倒是硬得很,不過我倒是要看看,你能在這裡面躲多久,反正也是耗得起。」
「等到通天將曹操給收拾了,我倒要看看你們這群妖兵何去何從。」祝融倒是聰明了一回,他領著剩餘莫約八十多萬巫兵圍在帝俊的龜殼周邊,不時上前挑釁。
這祝融說的話簡直能將人氣死。
就這樣,帝俊一軍被祝融等人給拖在這不周山邊上,無法向曹操支援。
……
位於北俱大州邊上,與翼天大州相連之處,有一座大雪山,此地萬籟俱寂,荒無人煙,卻在近日,出現一隻只戰艦,近乎兩百條戰艦從天邊掠過,雲集天際。
只見那戰艦之中,一白袍道人從中掠出,正是陸壓。
陸壓雙眼一眯,望著這風雪縈繞的大雪山,上邊傳來陣陣風雪呼嘯的聲音。
他從天而降,落入這雪地上,身後十萬金甲修士也跟著落入雪地上,這是東皇太一的親軍,火鴉軍。
每一隻皆是於太陽神星上的扶桑樹中的火鴉化形而出,千萬年來,隨著東皇南征北戰,是天下一等一的雄軍,較之岳飛的背嵬軍,呂布的陷陣軍絲毫不差。
他們聽聞東皇出關的消息,一個個皆是一臉狂熱,如朝聖般跟在陸壓身後,往哪座巍峨雄武的大雪山上攀登上去。
兩百艘戰艦中的各族妖兵也從戰艦中飛出,在空中列成大陣,那些妖兵一個個一臉羨慕地望著底下的陸壓和火鴉軍,這能親迎東皇乃是天大的榮幸,不知是多少妖兵夢寐以求的事情。
陸壓從這座大雪山底下往上攀爬,腳下開始出現一個個腳印,身後將士分成四列,浩浩蕩蕩的往大雪山上攀爬。
陸壓一進入這大雪山中,便感覺到一股徹骨的寒意,便是陸壓都隱隱有些承受不住,其身後火鴉軍一個個身上不自知地騰出火焰,可那火焰竟然不能融合這大雪山上的積雪,被這寒風反壓而來,只能縈繞於周身勉強維持自身不被冰凍。
陸壓不由暗嘆:「果然東皇閉關之所非常人所能及啊。」
陸壓繼續往上攀爬,這個時候,在風雪之中,陸壓等人竟然發現了一個個冰雕,這些冰雕開始的時候十分粗糙,簡直看不出人形,而越往上攀爬,冰雕越發栩栩如生,到最後,宛若真人般。
這般技藝,巧奪天工,幾如神人般。
身後一眾火鴉軍猜出是東皇的傑作,一個個口喘粗氣,眼中狂熱。
大雪山上風雪更甚,陸壓不得已將自身法寶葫蘆祭出,頂在身前,這才勉強能繼續上路。
火鴉軍中眾將士仙力凝聚一起,火鴉之陣結了起來,眾人身上皆有赤火做引,那遠處天際的妖兵們看到,大雪山中有一條赤煉蛇正往山上不斷攀爬。
臨近山頂,陸壓看到山頂上有一人背影,他伸手一揮,身後火鴉軍盡數停下,只是一個個士兵身子微顫,眼中激動之色不言自喻。
山頂上那人一頭白髮,身披冰袍,手中拿著刻刀,對著一尊冰雕不斷雕刻。
那刻刀在其手中彷彿精靈般,不斷騰起落下,每一步都蘊含著刀道至理,那塊玄冰雕像在那人刻刀手中很快便成型了,其身側還有三具威武雄偉的雕像。
陸壓不敢開口打擾,他與十萬火鴉軍就這樣靜候在底下,望著上邊那人雕刻。
時光不斷流逝,眾人卻半點不覺得煩躁,一個個士兵不由自主地沉浸入刻刀所顯示的刀之大道上邊了。
隨著那人最後一刀落下,那一尊冰雕顯示出一道玄光,一閃而逝,而後恢復如常了。
陸壓連忙抱拳,躬身開口道:「臣陸壓奉天皇號令,前來迎接東皇。」
身後火鴉軍聽到這話同時半跪抱拳而下:「恭迎東皇。」
那人終於轉過身來,劍眉如星,瞳生二彩,如刀刻的臉龐神駿非凡,薄薄的嘴唇亦有莫大威勢,頭上白髮滿是冰霜,眼中冰火之意不斷交融,正是東皇太一。
「哦,差點忘了,還是我告知兄長的,沒想到你們來得這麼快,等了許久吧。」東皇開口,讓人如沐春風般,陸壓連忙回道:「不久,不久。」
「我這記性,這冰像還有最後一步沒完成,你們等著。」
直接東皇轉過身去,周身刻刀突然變化,化為一柄紅藍相間的大刀,上邊雕刻這三足金烏,容貌囂張到極致。
太一渾身氣勢一凜,長刀一卷,對著大雪山上山頂四座冰雕砍去,這一刀中蘊含著萬千變化,刀鋒所在出現無數彩華,劈中那四座冰雕。
四座冰雕盡數裂開來,竟然顯露出其中肉身,四個披甲修士從冰雕中走出,拜倒在太一身前。
太一手中東皇刀再揮舞,萬千刀意往山下斬去,這一刀是生之刀。
那底下一路走來陸壓所見的冰雕盡數破裂開來,無數修士從中走出,一個個拜倒在地。
「多謝東皇造化之恩。」冰像所成的修士皆是一臉濡暮地望著太一。
太一對著山頂四人溫和開口道:「你們成吾冰之大道,今日賜你們四人名字,性為冰,命為天地玄黃,領著山下的族人,往外邊去吧。」
天地玄黃四人拜倒在地:「願永生侍奉東皇。」
太一手一揮舞,四人與大雪山上的冰妖們盡數被狂風捲起,往遠方掠去。
太一這才轉頭望向陸壓等人:「你們也先跟著退出去吧。」
火鴉軍立即領命,十萬大軍頓時化為一巨大火鴉,往天際飛渡而去,陸壓連忙跟上。
太一手中提著東皇刀,環顧這大雪山:「五萬載前,我身上太陽真火已經推演到極致,近無可近,幸得遇見你,玄冰所成的大雪山。」
「這五萬年來,彌日累夜,不敢有絲毫懈怠,終於在此山中冰寒中悟得極陽生極陰的道理,與我手中長刀作伴,更是重演造化。」
「這般大恩,我該如何謝你。」
「可是,」東皇的雙眼變得銳利起來,眼中冰藍與赤炎相交,那赤炎再度壓過冰藍,頭上發梢冰霜升騰起一陣陣霧氣,白髮轉青絲,青絲便赤金之發,一股極強的熱量從東皇體內爆發開來。
太陽真火從其身上燒出,那件冰袍頓時融合,顯露出大紅皇袍,上邊的三足金烏張牙舞爪,氣焰囂張至極。
「可是,你卻也足足困了我五萬年,這五萬年來,封了自身神火,日夜受寒風折磨,又是怎樣的一番苦楚。」
「大雪山就不該留存,這極陽換極陰,轉變之道也只該我太一一人識得。」東皇太一一身氣勢如龍,身上太陽真火融燒而出,一三足金烏之影從其身後出現,太一的太陽真火,較之帝俊的要強上不知多少倍。
太一手中東皇刀抬了起來,其眼中一片熾熱,刀通人意,整把大刀中散發著足以融燒萬古的熱量。
太一飛身而出,金烏展翅而鳴,遠方眾人只見一道通天徹地的金色刀芒向著大雪山砍去,一刀落下,整座萬丈高的玄冰大雪山竟然升騰其無數火光,火光不斷蔓延,不多時,整座大雪山盡數燃燒了起來。
火光衝天,雪山不斷消融,這般異象,令人嘆為觀止。
陸壓與十萬火鴉兵眼中皆是狂熱,他們親自攀爬過這大雪山,知道其中的寒意,卻被東皇一刀引燃,這般手段,幾乎無人可及。
陽炎融燒冰山,金烏在天際不斷飛舞,太一手中持刀,一步一步掠過虛空,腳一伸,虛空中便泛起無數漣漪,產生巨大推力將其往前送去。
其皇袍中的金烏幾乎就要破壁而出,皇者風範散發開來。
那虛空中近乎兩百萬妖兵一個個一臉熾熱,不斷狂呼:「東皇,東皇。」
時有三頭雄峻非凡的異火麒麟從遠處不斷奔襲而來,身後拉著金輦,恭敬地在東皇面前拜倒,迎接東皇上輦。
數百萬將士見狀更是狂熱大呼,場面熱烈到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