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鹽

鹽和鐵無論在封建社會的哪個王朝，都屬於官府嚴格管制的物資，至於原因，也很簡單。因為生產力和科技水平的限制，鹽和鐵在古代的產量都十分有限，尤其是在亂戰之時。

李閥背後雖有不少豪門世家暗中支持，但被鹽這玩意兒卻依舊稀缺，大軍在外能勉強保持供應就已是不錯，如今被燒毀了數車，自然會陷入窘境，當然，對於周成來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李閥軍中的鹽，實在是太難吃。

看著手中泛著明黃色的大塊鹽疙瘩，周成默默起身回到了營房。以前在東都的時候，周成很少下廚，偶爾一次做個皮蛋瘦肉粥，用得也是朝廷特供的細鹽，那時，真沒覺得口感有這麼差，而現在看來，明顯是自己不識民間疾苦了。

「這廝還真是無禮，公子將他當成座上賓，他吃頓飯食卻還挑三揀四。」

一個身著紅裙，背插拂塵的女子走進營帳，瞥了眼桌上只動了小口的菜湯，臉上不由露出抹冷笑，「如此做派，實與世外高人相去甚遠，要我看，公子還是莫要在他身上費心了，免得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李世民似乎沒有看到紅佛女臉上憤恨的神色，淺笑著搖了搖頭，道：「可否尋到周成屍首？」

「未曾。」

紅拂女眯起眼睛，「大雪封山，許多痕迹都被掩埋，就算真如那張無忌所言，周成被他打下山谷，我們也很難確定真偽。」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有些事情確實很難分辨。」

李世民轉身，從屏風後方抽出一把巨劍，這巨劍烏黑髮亮，劍鋒未開，看似為木頭所制，但重量卻是極為恐怖，李世民拖劍而來，竟將地面劃出道半寸深的痕迹。

「這是……周成的兵器？」

紅佛女眼皮一跳。

「另一隊人馬在山谷下找到的。你且去將它送給張無忌。」

李世民將劍遞到紅佛女手中，神色一片淡然，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什麼。

「公子懷疑此人就是周成？」

紅佛女眼神閃了閃，突然冷笑道：「既是如此，那又何必以劍相試，直接用藥水摘下他臉上的人皮面具便是。」

「不可。你且將劍送去便是，其餘事情無須操心。」

「公子？」

紅佛女詫異的挑了挑眉。李閥和周成，早就成了生死大敵，現在恐怕除了李秀寧外，人人都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在這種情況下，別說那張無忌有八成嫌疑，就算只有一成，李世民也不該輕易放過。但現在……

眼見對方閉上眼睛，似是不願在這個話題上繼續糾纏，紅佛女也只能壓下心頭疑惑，拖著烏木巨劍走出營帳。

萬人規模的軍營，說起來並不算大，約莫半刻鐘后紅佛女便來到周成所在的營帳外。烏木巨劍，上百斤重，一個女子帶著它行走里許，確是有些疲憊。揉了揉發酸的手腕，紅佛冷著俏臉掀開營帳。

然而，還沒等她如預想中的那樣，給對方來個下馬威時，一股濃郁的水汽便撲面而來，其中夾雜的奇怪味道，讓紅拂女皺了皺眉，生生將涌到嘴邊的話語吞了回去。

「你在做什麼！」

營帳內架著一口大鍋，鍋下面是熊熊燃燒的烈火，夾雜著奇怪味道的濃郁水汽就是從那裡面冒出來的。在大鍋周圍，是些許瓦罐和幾小堆沙子石頭。當然，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蒙在瓦崗上的紗布。

紗布這東西，雖比不上綢緞那般昂貴，但也不是軍營中這些大頭兵所能擁有的，除了女子。而整個軍營內，女人一共就兩個。

看著那明顯屬於自己的貼身衣物，被剪切成如此模樣，紅拂女就覺得心中火焰再燃燒，燒得她無論如何都忍耐不住，厲喝一聲「狂徒該死」，便毫不猶豫的邁開腳步，身形一閃，來到周成身前，揮掌向他臉頰狠狠抽去。

「這位姑娘，你我往日無怨近日無仇，為何一上來就下此狠手？莫非是鄙人在何處得罪過你？」

周成抬手一抓，便輕而易舉的扼住紅佛女手腕，然後，眨巴著眼睛，滿臉無辜的看向對方。

「無恥淫賊，還敢狡辯？」

紅佛女腳尖一提，膝蓋便狠狠撞向周成胯間。

這一下來得又快又急，若是被擊中，別說半步宗師，就算是穿上鐵褲衩的宗師，在沒將硬功練到下三路的情況下，怕也要落個半身不遂的下場。但周成早已今非昔比，五指一緊，便化掌為拳不輕不重的砸在紅佛女腿間。

紅拂只覺腿一麻，身姿就不由自主的退開數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