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零七章:齊王的王牌
齊王猶豫了一下,道:「兩位大師……」衛薄微微側身點頭。這時,趙恨開口,把事情諉諉道來。趙國趙恨,他少年時師於衛仲子,本身也有不凡的藝業,與人比劍,難有三回者,名動於稷下學宮,后歸趙國后,一連屠殺了數股馬賊,然後建立趙氏武館。燕國公族姬燕平,他少年就與常人不同,出外求劍,常布衣行走,不似公卿身份,而與一眾野民來往,有一次為友人出手殺了二十名燕國貴族,後來自,當時官員要殺他,在刑前,他拔劍出來,以指敲擊,慨然而歌,並面無一點懼色。后因他的公族身份,把他放了,在燕國的名氣大的是不得了。北秦國滅燕滅趙,這兩個大師極的極品人物大劍師卻是一點動靜也是沒有!
他們失蹤了?當然不是。姬燕平國破之後,隱於野,後來躲不下去了,他又不起泄露自己的身份,就逃到了趙國,在趙國,他找到了趙恨。此時的姬燕平並無報仇之心,因為燕國的燕公雖然死了,可是公族還是在的。北秦王雖然無恥下流,可是對燕民卻是極好。在這一點上,姬燕平已經熄了報仇的心思。不得不,他的這種情操是偉大的,是善良的……
可是好景不長在,春風總會無。和平的時光總是那麼的短暫,就如男女在一起了幾年的天長地久海枯石爛真正為的也就是那十幾分鐘的嘿咻……沒有多久,北秦的鐵軍就打到了趙國,這是一個借趙國之名的內戰,這本來也沒有什麼的,直到……北秦軍抓到了趙茗。趙茗真是一個奇妙的人,一個人牽扯到的事還真是多。她和丈夫躲在趙國隱居,日子過得好好的,但沒有想到北秦軍竟然會這麼快的打來,也沒有想到,北秦軍會佔這麼大的便宜。趙語本就是趙侯,北秦軍借著趙語的名義打來,趙軍更有無定河之敗的前車之鑒,所以怕的要死,一下子就投降了,北秦軍進步的飛快,讓趙茗一家人跑都來不及。天可憐見……
本來她們一家也是沒有事的,只是,在關鍵的時候,一個曾經的囚牛衛的力士認出了趙茗。趙茗太漂亮了,當年的她更是讓整個囚牛衛面目無光,她的畫像也給傳過,北秦王通緝她也不是一天兩天,雖然十年,但是女人愛美的天性讓她的美貌改變並不大,於是,她給認出來了,就要付出代價。趙茗就是這樣給北秦兵抓了起來。趙茗是在趙國抓起來的,趙國里,趙恨的權力很大,他又是地頭蛇,本來他是不想出面的,出面也是沒有用的,可是那是……趙茗啊!
趙茗是趙恨心愛的一個徒弟,她死了,那也就算了,可是她沒有死,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知道自己的徒弟吃過的苦,趙恨斷不容她再受北秦王的控制。於是,趙恨帶著自己的弟子出手,姬燕平也幫助了他,但,他們面對的是北秦的軍隊。北秦軍的強大與紀律是令人指的,他們的武器和裝備也是變態的可以。假如僅僅只是三五七個人,那還好對付,可是北秦軍非常注重紀律,最少也是十個人,而且還可以組伍,你殺他們一個人,他們其它人就會叫,然後其餘人一來,立時就成了一個伍!面對北秦軍的一個伍,這可不是那種沒有紀律亂打的伍,而是前盾后槍還有箭的伍,趙恨等人傾盡了全力,也是沒有辦法救人。反而借著這一戰,把自己給暴露出來。於是,趙恨就呆不下去了,他,姬燕平和少數的弟子們躲入了太行山。通過打探,他們知道了趙茗的下場。一定要明,就連寫這本的我也覺得趙茗太可憐了。北秦王竟然在J屍之後還要吃了她,最後還要褻玩她的骨頭放在自己的床邊……
再也無法用語言形容北秦王的這種暴行,這種舉動讓趙恨與姬燕平瞠目結舌。這哪裡是一個人能幹出來的?就算是傳中的史詩級大暴君復活,怕也不過如此。這樣的一個人……
趙恨誓,要報這個仇,他要行刺北秦王劉羲。姬燕平也同意,他認定,自己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殘忍的人,這已經出一個人所能幹的極限了!這根本就不是一個人能做出來的!
殺死北秦王劉羲,就成了兩大高手的決定。但是要殺這個北秦王劉羲,他們不得不小心。
不殺死北秦王劉羲的機會,就北秦王劉羲這個本人,他當年一力搏三百,武名天下傳,更是可以劍扎不死,錘擊不傷,如果弄不清北秦王的底,那不要刺殺,叫送死!可是北秦王動手的機率很少,特別是現在,想要看北秦王出手,知道他武功的秘密,談何容易?
於是兩個人就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位於齊國的衛薄。北秦王表演劍扎不死,錘擊不傷,衛薄正好在觀武。於是兩人又來到了齊國見衛薄。要求衛薄和他們一起想辦法,刺北秦王劉羲。
聽明了兩位劍道達人大師的話,和關於北秦王身上生的故事,衛薄同意了,他立志刺殺這個暴虐的北秦王劉羲。但他表示,北秦王劉羲的武功太厲害了,他當年看過北秦王的演武,對北秦王的武功有很深的了解。齊王聽到這裡問:「北秦王的武功到底高到了什麼地步?」衛薄道:「正面襲殺,是絕對不可能的,我們不可能從正面襲殺他……」
趙恨道:「北秦國盤察的很嚴,我們也不可能集眾於北秦對付他!有一支人進入北秦國,不要多久,北秦地方就會知道,太行山的匪幫給剿得不成樣子,從前躲在山裡還可以,現在只要一露頭,北秦軍會帶著他們那些軍狗過來,藏多深的洞子都沒有用……」這話明了,帶一支小部隊進入北秦偷襲北秦王是不可能的。就算進去了,也藏不住多少時間。
鄒忌現在知道了,齊王原來是要刺殺北秦王。他本想不可以,君不見,燕公刺北秦王,結果如何?但是話甫一出口,就頓住了!齊王看出了他的心思,道:「丞相你錯了,你想想,現在是我要刺北秦王嗎?非也,是北秦軍隊已經要擺明了打我們之勢,在這種情況下,寡人刺他,他打,寡人不刺他,他也打,橫豎都是一樣,自然是要一刺的!」姬燕平捋著自己的須子道:「北秦禽獸暴虐天下,但他的根基雖然較從前興旺了,可還是個淺。他的國后是秦國公主熒玉。太子是熒玉的兒子劉川,劉川雖然是太子,可是卻並非是長子,北秦王的長子是鍾離氏之子劉累,其次是魏國魏柔的兒子,北秦王的夫人白雪等想要立長子劉累為太子,後宮九嬪想要立魏柔之子為太子,熒玉雖為國后,卻不能鎮領後宮,以老夫等愚見,一俟北秦王之死,北秦必並陷入諸王子爭位之局,到時,北秦國看似龐大,不定分裂起來,也是可能的,縱不分裂,想要集一王權,也不容易,總而言之,刺殺北秦王劉羲,百利無害!」
鄒忌想想道:「卻也算是一個好計……」齊王恨聲道:「吾與劉羲本無仇怨,奈何其逼人太甚,吾不得不行此計也!」鄒忌道:「大王有此心計,自然是好,可是北秦王並非好刺之人,」看看衛薄,鄒忌嘆道:「如果是一般人,鄒忌相信衛大師之能,一劍可克全功,但是北秦王……」
齊王眼睛灼灼的看向衛薄。衛薄道:「上甲!」趙恨和姬燕平下去,沒有一會兒,兩人提著一副三層魏國步人重甲而來。這是魏國的步人甲,是武卒的軍備,十分的牛B,全鐵甲。
齊國馬陵之戰的戰利品,甲片光,還很新呢。衛薄張目道:「北秦王好甲其身,但縱有甲,無過此堅也,大王以為如何?」齊王肯定道:「不錯,一副魏人甲,弓弩難透,兩副魏人甲……三副……縱是北秦刺槍攢刺,也難透入!北秦王縱然好甲其身,他也未必會有這樣的防禦!」衛薄傲然一笑,走到甲前,兩者一步,突然出劍,電光火石,但聞金聲,劍已歸鞘……齊王還在呆,鄒忌也在呆,過了一會兒,齊王道:「大師刺過了么?」
趙恨哈哈大笑起來,道:「大王,衛薄方才出劍,你沒看見,可沒聽見么?」齊王離位上前,鄒忌也是如此,細細觀之,這魏人甲已經叫衛薄毫不客氣的刺了個切口,全透而過!
全透而過,以刺死砍傷的道理,縱然北秦王是神,也是不可能活下來的。齊王駭然:「一步之劍,一步之劍……」傳中的一步劍法……衛薄已經練成了。這種劍法,當面刺你,你甚至還沒有感覺到滋味,那一片的冰涼,甚至還有絲絲清甜的快意,可是隨著時間的流失,生命已將不在!這就是一步劍法的威力。人俠士匹夫五步濺血,衛薄是一步可成。他到了你的面前,你的命就不是自己的了。在一步之間,無論怎麼樣,他的劍都可以揮出最大的威力。不要助跑,不要借力,一步劍,就是一劍,縱專諸七年學劍的一刺也是不及!如果是衛薄替荊軻刺秦,那他一定可以成功,而不至於似荊軻那樣失敗而死。衛薄自通道:「正是一步劍法,衛薄願以性命一刺衛我大齊!」刺出這一劍……無論成功夫敗……衛薄都是死定了!
因為他刺的不是別人,而是北秦王劉羲。他要去的不是別的地方,而是秦燕京!風蕭蕭兮淄水已經夠寒的了,他過了淄水,還要再過易水,正所謂是風蕭蕭兮淄水寒,再蕭蕭兮易水寒,無論如何都不復還!這是一種怎樣的情操,一種多麼感人的大無畏精神呀——齊王感動中……不過感動歸感動,他還是要話:「北秦王劍扎不死,錘擊不傷……這個……」聽到這裡,衛薄露出了輕蔑的笑:「北秦王欺世盜名,他豈是不傷,他傷了……」齊王道:「可是……」衛薄道:「聽之後大王請北秦王歡好,北秦王歡好了么?」齊王道:「北秦王不好意思……他……他……」衛薄道:「他沒有在大王面前與人歡好……也就是,他並沒有與人歡好!」
見齊王還有所不明,趙恨接道:「縱然北秦王武功再高,也不可能錘擊不傷,人終究是人,而非是神,北秦王只是精於格鬥之術,除此無它焉,他當年一力搏三百,就是因為他會挨打,這挨打,也是一門的功夫,不可小覷!」姬燕平更是指明道:「我們習武者,最忌的兩樣,便是那酒與色,俗語酒色傷身,此話非假。雖然酒酌飲有宜,色適量而足,但那並非是人受傷了還可以不忌,受傷之後,酒還好點,亂動女人,真是不知死活,北秦王必是沒有碰女人,他只躲著,等自己的傷好!或輕或重,但不可能無傷!」
衛薄起身,雙手展翅,然後道:「我一直練習這個動作,此舉可以分開背肉,讓打在背上的力量從身體的背部四散而開,這就是北秦王的獨特技法,他以此消減錘擊之力,但必有餘震之傷,而非是他一點事也沒有!更不可能是什麼神靈護體!」齊王感慨萬端道:「武學之術……竟然如此之奇?」衛薄輕笑道:「天下擊技,自有奇妙,北秦王身著胸甲,秦無業當年的一劍是刺在他的甲上,他才可以借力震開,這隻能北秦王運用勁力之巧,卻並非是什麼劍扎不死!」齊王俯身就前問道:「衛大師,你若刺北秦王,就有信心扎透北秦王嗎?」
衛薄自通道:「當然可以,當年秦無業刺北秦王,是從上躍起而下焉!」鄒忌不解道:「這有什麼不對?由上始而下,借力之術,力可更大呀!」衛薄不屑道:「跳起來,再落下去,這就是一個慢,秦無業的力量再大有什麼用?度不快,北秦王就可以反應過來,自然就刺不動北秦王,可是我修一步劍法,劍訣就是一個『快』字,天下劍術,唯快不破,我若出手,北秦王的反應一定跟不上,一刺必中!」著他連出三劍。這三劍是用削的,可是如此,他的劍仍是快的不成樣子,齊王和鄒忌總算是看到了一點,可也就是那樣,他們看到不等於他們可以看清,只是那微微的風痕,卻是少見其蹤。劍回鞘……衛薄突然足跺地!
頓時,那三重的魏武步甲一下子四分五裂了起來……齊王看著這一幕……驚得不出話來!人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這話真是一點也不假!只是聽衛薄的劍法厲害,真見到了,才知道這個帥哥厲害到了何種地步!牛B的那叫一個不像話啊……魏國步人重甲之堅固舉世所知,但是,在衛大師的面前,這三重疊在一起的重甲,竟如那北秦薄紙一般,這真是太厲害了……
齊王擦汗。鄒忌擦汗。君臣兩人只擦去了頭上的汗,身上的更是起了一層層的細毛汗。
姬燕平道:「大王現在可以放心了么?」齊王道:「話是這樣,可是……衛大師怎麼近北秦王的身呀,衛大師的大名,北秦王也是知道的,面對大師北秦王如何會不小心?」衛薄自忖一下道:「北秦王也許會小心,但並不會太當真!」趙恨道:「北秦王一向自視甚高,覺得自己天下無敵……只要條件十足,衛薄一定可以成功,而且,我們還有一個暗手!」齊王道:「這是什麼暗手?」
趙恨道:「這個么……我不能,北秦的一條法好,就是保密!不過,這個暗手要在北秦王大朝才可以用上!」齊王道:「聽北秦王不喜歡問政,國事一向交由下面的人,和自己的夫人們處理……」姬燕平道:「但是北秦王還是會有大朝的。那時,他就會帶著自己的全宮主要姬妾在紫荊宮的太和殿進行大朝!比如北秦國每年的科舉,都會進行大朝,那些新科的士子們會在殿前向北秦王行禮,接受國府的任命官職……北秦王還喜歡開辦歌舞宴會,他也會到紫荊宮裡面去和眾臣齊樂。北秦王特別喜歡泡自己的臣子,聽他追求自己的女相經年,仍是痴心不改,所以每每的借行辦舞會之機,占女相的便宜……」對於北秦王的種種不堪,齊王聽了也不是一回二回的了,但現在再聽,還是有點吃不住,道:「北秦王這個人……私德真是……」眾人心下一沉,也都是不出話來。北秦國的國力蒸蒸日上,但這一切,卻是北秦王這個私德差到了離譜境地的人辦到的。這對自詡勤政的田因齊來——不能不是一個諷刺!
鄒忌輕咳:「不知……我們如何讓北秦王舉行大朝?」姬燕平笑了,他放下自己的劍,然後指指自己的頭。趙恨亦是如此。鄒忌整衣下拜……好一會抬頭道:「兩位大師……」這二人名聲之重廣被天下,以二人之頭,必可消北秦王戒備之心,再以此二人的名劍,定能讓北秦王接見,如果運氣好點,大朝可期!
齊王嘆道:「只是如此,恐怕還不足以使北秦王開朝!還要一份我大齊的降表,和割讓的土地……」齊王見二老命都不要了,自己也是要拿出一二來,但一旁的鄒忌卻是嚇了一跳:「割地……割多少?」齊王好笑,心道這哪裡由得我?當下道:「這要看北秦軍能打到哪裡……」
他在心裡了一句……希望……不要是濟水……那可就太糟了!在古代,濟水地位非常煊赫。《爾雅》中提到的四瀆:江、河、淮、濟,就是古代四條獨流入海的河流,「濟」指的就是濟水。相傳,在遠古時代,黃帝與蚩尤曾在河北作戰,因蚩尤能十里吐霧,黃帝打了敗仗,退到太乙池王屋山的主峰天壇山上。黃帝「清齋三日,登山至頂,於瓊林台禱上帝破蚩尤。帝遂敕王母降於天壇」「王母乃召東海青童君,召九天玄女,授破蚩尤之策。黃帝依命殺蚩尤於冀,天下乃無不克,海內安然」。從此,每年八月十五黃帝都到天壇上設壇祭天,故名曰天壇山。而且這個濟水就在臨淄的上方。
如果北秦軍真的打到了濟水,那和兵臨臨淄城下,沒有什麼兩樣。齊王現在很後悔,過早的搞走了孫臏,但他不覺得自己有錯,一切是命運使然。現在田嬰和田盼領軍,可是齊王並不相信他們能打敗北秦軍。衛薄,就是他最後的一個希望,只是希望自己不要用到他……不過如果真到了那一步,那麼,自己的這一番布置,卻是可以用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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