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平亂?

第173章 平亂?

除了程洛冰以外,誰也沒有料到,成都王竟然死了!

成都王畢竟是蜀中之主,現在忽然見到成都王咽喉中箭,直挺挺的倒下馬來,的確把所有人都震懾住了不敢動彈。

百姓雖然為了張弛逃命,而自發的阻住了成都王大軍的追擊,但這頂多也就是一時熱血,可是殺了成都王,這可就大不相同了,這是造反的大罪,在場都是貧民百姓,有誰又能承擔得起造反的重罪?

所以也難怪成都王死後眾人都愣住了。

不過也沒楞多久,忽然聽到人群中有一人高呼:「不好了,桓閥率大軍入城平亂了!」

話音剛落,眾人仔細一聽,果然聽到遠處人馬奔騰的聲音,「大家快跑啊!」也不知道是誰一聲高呼,眾人紛紛四散逃命。

不逃命難道留在這裡等死?成都王死了,雖然不是出自這些百姓的本意,可這些百姓也難免有造反的嫌疑。

大軍入城做什麼?平亂。平什麼亂?那自然是這一場百姓的暴動。百姓雖然人多,可是和桓閥大軍一比,可就人少勢微了。

小六一見情勢不妙,連忙回身就在好王大哥,小六年輕力壯,可王大哥年紀要比他大,所以小六也就更多的招呼王大哥,怕他在慌亂中遭遇了不測。

可人頭攢動,如同流水一樣四處奔跑,哪裡還看得到王大哥的身影?

王大哥和程洛冰兩人本來站在外圍,現在程洛冰一箭射死了成都王,局勢霎時間變得混亂,而且又似乎有大軍正在趕來,程洛冰雖然箭法高超,可也不敢大意,拉起王大哥說道:「此處不宜久留,快走。」

眾人都心中忐忑,而此時笑的最開心的,那當然非桓恆莫屬。

他本意是想借成都王之手先殺張弛,然後他再以成都王割據蜀中作亂為名,殺進成都。不過現在這樣似乎有些行不通,桓閥大軍入城的時候,張弛逃了不說,成都王反而身死。

雖然桓恆善於指鹿為馬,可他也知道,說為了防止一個死人作亂,自己大軍入城,似乎怎麼說也有點於理不通。

不過局勢卻未必不是向自己有利的方向發展,玩弄政治權術,最重要的當然是因勢利導,本來他讓大軍入城,是以剿滅成都王叛亂為名,可現在成都王死了,還如何作亂?不過桓恆有他的辦法。

不能以剿滅成都王叛亂為名,那他就以張弛叛亂為名。

「張弛早有反意,被成都王發現但還未來得及治罪,結果卻被張弛搶先動手,煽動成都百姓叛亂,強攻內城,殺了成都王,大逆不道!我桓閥不得已出兵助蜀中平亂,城中亂民皆是張弛同黨,但有遇到,殺無赦!」

這種顛倒黑白曲直,指鹿為馬的事情,桓恆與桓謙兩人做起來絲毫也不覺得臉紅。

而桓恆和桓謙兩人,又何嘗不是想把張弛置之死地而後快?

當初桓恆在淮南之時,就恨張弛入骨;而至於桓謙,他自詡風流名士,可是卻在梁州關被張弛所劫持,這受辱之仇,他又怎麼能不報?

桓閥大軍蜂擁入城,直奔內城而來,而一路上遇到奔走的百姓自然都被視作亂黨,開始遭到了桓閥大軍的肆意屠殺。

亂世之中的百姓,命賤如草芥。

守寅道長見成都王死的那一刻,就已經知道他苦心扶植成都王,結果到頭來一切都功敗垂成,等到現在桓閥大軍攻到了內城,他也已經知道自己大勢已去。

做大事者,須懂得放棄。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那是莽夫的行徑,守寅道長籌劃深遠,當然不會和桓閥大軍硬拼,混入百姓之中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成都王麾下禁衛卻不同,他們覺得桓閥大軍既然是入城平亂的,那自然是屬於自己一邊,所以都在內城恭迎,遠遠的看到了桓謙與桓恆帶兵趕來。

禁軍統領上前說道:「多謝桓將軍及時入城平亂,城中百姓暴動,現在成都王已薨,可成都王還有子嗣,應當迎立為新任成都王,桓將軍應當帶兵鎮守外城,卻不可輕進內城。」

禁軍統領說的不錯,歷來內城為王室禁軍所管轄,非直屬部隊不可輕進內城。

不料禁軍統領的一席直言,卻為他招來了殺身之禍。

桓謙笑了笑說道:「爾等助張弛叛亂的事情已經被我查明,如今已經被圍可你們依然不知悔改,還想瞞天過海不成?」然後桓謙就堂而皇之的下令:「成都王禁軍勾結張弛叛亂,罪不容赦,統統殺死一個不留!」

禁軍統領實在想不到桓謙竟然如此微笑著就能顛倒黑白,大怒說道:「你敢私入內城,與造反何異?」

不過桓謙並沒有回答他,兩側的桓閥大軍已經一涌而上,長矛齊刺之下,禁軍統領還來不及再說其他,就已經被無數桿長矛透體穿過。

禁軍慌亂,而桓閥大軍則湧入內城。「將成都王子嗣全部殺光,一個不留!」這是桓恆下的命令。

張弛在寒門中人的護衛之下,逃出了內城,然而卻再也無路可逃,因為外城已經被封,而桓閥大軍已經蜂擁入城,四處屠殺,所要找的無非也就是張弛罷了。

如今的成都城內,已經是一片混亂,張弛倒也知道桓閥已經殺進內城,恐怕這一次成都王與自己相爭,反倒讓桓閥從中得了利。

桓閥自始至終都有心將勢力滲入蜀中,如今看來已經絕難阻止了。

街上的百姓都被當做亂黨,一刀一個全部殺死,街上陳屍相枕,慘不堪言。

眾人還正護著張弛走,張弛回頭間,猛然看到了一個百姓就在身後不遠的圍牆拐角處,被追殺的桓閥兵將趕上,一矛從背後刺死,鮮血從口中噴出。

張弛忽然停下了腳步。

倉鼠著急說道:「公子何故停下,如今桓閥大軍正在尋你,我們還需快找個安全之地躲藏起來。」

「我不忍這麼多的百姓因我而死。」張弛嘆息說道:「桓閥要找的人是我,何必要讓這麼多無辜百姓受累!」

「你以為桓閥殺了你就不再殺百姓了么?」暗刃忽然冷聲說道:「桓閥最要的也並非是你的性命,而是要控制蜀中,殺你只不過是順便而為罷了,可如果要控制蜀中,就不能不找點借口,平亂當然是最好不過的借口,無論你是不是被殺,城中百姓也都難免一場浩劫。因為桓閥要為他出兵攻陷成都找一個借口罷了。」

暗刃自從跟著張弛以來,反而不像以前那般魯莽了,凡是權衡利弊三思而行。

張弛剛才不過是看無辜百姓被殺,難免起了不忍之心,而現在被暗刃一番話,說的張弛豁然明悟。

「為今之計,我們也只有想辦法先出成都再說。」倉鼠說道。

然而要出成都卻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此時,桓閥的一名將領就已經追上了張弛和眾人的蹤跡。

「穿青衫之人乃是匪首,快衝上去格殺勿論!」那名將領驅策著身後的兵將衝上前來。

張弛身邊的那幾名寒門子弟說道:「你們先走,由我們來阻住追兵。」

如今這個情況也沒有別的辦法,倉鼠和暗刃點了點頭,一左一右架住張弛的肩膀,飛一般向前衝去,而其他的那幾名寒門子弟,則並肩而立,排成橫一字形,擋在路中。

張弛對他們還有些擔心,被暗刃和倉鼠駕著逃跑的時候,匆忙問道:「他們可有脫身之計?」

「不誇張的說,他們會死。」暗刃依然冷冰冰的口氣:「他們的死只不過是要換你生的機會,如果你再死了,他們犧牲的就毫無價值。」

張弛這個時候忽然有些心酸,一邊向前飛快的跑去,而一邊又忍不住回頭望去,只見如潮水一般的桓閥大軍涌了過來,將那幾名寒門子弟淹沒在了中間。

張弛還能聽見遠處的廝殺聲,不過因為人數眾多,他是看不到人潮中的那幾人浴血廝殺的模樣了。說不定現在他們就已經身披數刀,血染衣衫了。

如果我不是一名書生,而是一名絕世高手的話該有多好?那樣我就能保護我身邊的人,不用讓他們為我送命。此時張弛心中隱隱的想到。其實儘管作為一個文弱書生,可張弛的心中,很多時候都一樣會熱血澎湃。

有暗刃和倉鼠兩人護衛,張弛一路逃向城南,桓閥大軍從西入城,而內城位於城北,所以城南的局勢相比之下還算是安穩不少。

又逃過了一難,可是要想出城可就真沒有半點辦法了,

成都雖然是一座不小的城池,可四面城門緊閉,現在城南還沒有被桓閥攻佔,也只有這一條路,才是唯一的一條生路。

否則等城南被桓閥掌控,可就被困死在了成都城中,雖然成都不小,還可以在某處藏身一時,可是時間久了,也難免會被桓閥大軍搜查得到。

張弛這麼想著,桓恆與桓謙也不是傻子,自然也知道。

攻陷了內城,殺盡了成都王子嗣,可以說完全達到了桓恆的目的,但惟獨沒有捉住張弛有些不盡如人意。而在這個時候已有人來報,張弛向城南逃去。

「快追!務必要讓張弛不能生離成都。」桓謙下令說道。

這時桓恆剛剛盤點完內城成都王親眷的被殺人數,說道:「成都王子嗣雖然已經盡數被殺,卻只有一位公主不再內城之中,斬草不除根,必留後患。」

「公主?什麼公主?」對於成都的情形,桓謙顯然沒有桓恆了解的更多。

「無憂公主。」桓恆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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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門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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