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刀劍相向
都當著眾武林人士面前「不知廉恥」了,給她面子?恐怕,現在整個武林都知道殷家堡殷夫人在媳婦還沒拜堂成親前,就認定了這位從南宮家明媒正娶回來的媳婦,「不知廉恥」!
「還有這一夜的蕭聲,又作何解釋?」
南宮樂仔細瞧了眼殷夫人,那眼底清晰可見的烏青,是用再多胭脂也遮蓋不了的。
甄姨亦是。
可見,都是因蕭聲一夜未眠。
「那是我哥哥。」南宮樂雖輕描淡寫,但終還是回了。
「哦?哥哥?」殷夫人臉上有諷意,隨後冷笑:「原來,南宮家的人竟都喜歡做些個雞鳴狗盜之事!」
「小姐!」阿俏上前一步,儼然是不能忍受殷夫人這般肆意的侮辱南宮家的人。
「小姐?哪裡來的小姐!」殷夫人還看著南宮樂,卻厲聲訓斥著阿俏:「既已嫁入殷家堡,以後就只有殷家堡的少夫人,哪裡還有什麼小姐!」
南宮家不會教丫頭、下人的,她倒不介意幫幫忙。
「你是多恨我爹爹當初選擇的是我娘親,而不是你!」南宮樂冷不防地開口說道。
她怎麼會知道!
殷夫人面色劇沉:「放肆!竟敢這樣說話,來人……」這顯然是被說中惱羞成怒了。
殷夫人一聲令下,南宮樂身邊瞬間衝出五六個帶刀護衛,將她和阿俏圍了起來。
如此迅速,真不知道是殷家堡的護衛太過訓練有速,還是這些個護衛早就得到命令準備好了的。
「小姐!」阿俏有些擔心,上前抓了抓她家小姐的手臂。
她們難道真要在新婚的第一天,就對小姐動手?
此時本在外等候少主夫人奉完茶回喜房照看他家少主的殷尚卿,聞聲覺不對,也立馬進入內室。
殷尚卿進來,看到眼前的畫面,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沒敢唐突上前,只是默立在一旁。
南宮樂微對阿俏側了側頭,用神情的淡然安撫她。
對啊,一時情急,阿俏倒忘了,這世間能輕易進得了她家小姐身的人,只怕還不多呢。而區區這幾個護衛,她家小姐只怕連身上藏著的軟劍都不必出。
那個人的輕功可謂出神入化,至今武林應該都沒人能比,想必他的女兒也傳得幾分。注意到她身邊那丫頭忽然無所畏懼地神色,別說就這幾個護衛,恐怕就算是召集殷家堡的所有護衛,都不一定能奈何地了她。
殷夫人忖思間,注意到一旁的殷尚卿,揚聲言:「尚卿,還不動手……」
殷尚卿一愣,望了望下達命令的殷夫人,又望了望他親自為他家少主迎娶回來的少主夫人——殷夫人還盯著他,雖然他不知為何會成了這種局面,但夫人的話他不能不從——靠近他的兩個護衛為他空了些地方,殷尚卿過來對著南宮樂緊了緊手中的劍。
其他的護衛默契地一同先拔了手中的刀。
看這勢頭,這一架是在所難免了?
南宮樂看著殷尚卿打算對她出手,倒更加出奇地平靜。
就在劍拔弩張地轉瞬間,一抹翠色,急劇旋轉地飛來,先擊落了一圈圍著南宮樂的護衛手中的刀,緊接著又直直向著殷尚卿攻去。
這速度,讓殷尚卿有種熟悉的感覺,昨日那白衣人映入他的腦海,還好這次那抹翠色先擊向的是那些護衛,給了他時間有所防備。
只見殷尚卿猛然一個轉身,又迅速出手,竟握住了那抹翠色。
一支玉簫。
比起昨日的白衣微飄,也換了件束身的素衣,眉目朗逸,面容清俊,神情暢然。
殷夫人注視著那身姿玉立之人,就那麼對面向著她們走來,驚目地連唇畔都在顫抖。
她不由自主地緊攥了攥手底的衣裾。
他真的回來了?
是他的魂魄真的回來了嗎?!
其實在她看到那支翠玉簫停在殷尚卿手中的那一刻,她的心就已經在顫抖了。
不,不可能,不可能的。
不,不是他,並不是他。
可,多麼像啊……
翩然而來的南宮徵羽目光是一直投射在殷尚卿身上的,但就快到他跟前時,他卻又直徑略過了他。
「殷夫人方才是在找在下吧,我南宮徵羽來了,昨日帶走樂兒的是我,又吹奏了這一整夜簫的也是我……」南宮徵羽揚聲道:「不對,應該說,不止方才,殷夫人已經找了在下一夜了,倒辛苦這些弟兄了。」南宮徵羽對著那些此時都吃痛地用一隻手握著另一隻手的護衛們,似是含笑頷了頷首。
連說話時的神情、語調都那麼像……對任何人都是從容溫和,彬彬君子。
南宮徵羽……南宮……
殷夫人回了神,也重新拾起眼底那對於「南宮」二字,無法抹去的憎惡。
她穩了穩聲音,開口說:「原來南宮家的兄長是這麼護送妹妹成親的。」
南宮徵羽爽然一笑:「說來,夫人若是不喜南宮家,為何還要三番兩次下聘,難道是留婚後沒事就大動干戈的,逗趣解悶嗎!」說著,那眼底本來的笑旋即轉為厲氣。
有趣嗎!
這若是被武林人士知道,殷家堡在新婚第一日如此對待南宮家的小姐,只會被恥笑,還有憎罵吧。
殷夫人靜默思量了一瞬,她也是一時氣急了,原本最多只是想稍加難為、教訓一下南宮樂,沒想到她竟然,竟然……
所以,她也就沒有餘心去思考那麼多了。
南宮徵羽收起所有情緒,對著殷夫人繼續說道:「夫人知道,我們父母……早亡,樂兒她是跟著我們兄弟長大的,所以自小也就少了拘束,比較隨性一些。但若是殷家堡真的那麼多繁瑣規矩,我想您自己也是不信的,何必自己給自己找不痛快呢。」
「再說起昨日之事,我是因沒來得及在家中見到樂兒一面,所以情急了一些,攔了喜車。可既然樂兒都已經解釋不是旁人……」他故意咬重「旁人」二字,也是在告訴殷夫人,不必在這件事上再費心找茬子了。
「至於這一夜簫音,樂兒自小喜愛聽爹爹吹奏簫曲,爹爹如今不在了,作為兄長,我只是想在妹妹的新婚之時,給她些親人的溫暖。只是這一吹奏起來,是久了一些,不過,我的簫音也不算是會擾人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