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6章 下一個方式
她的身份？
一個在這雲山聖殿上，沒有任何發言權的女侍。
她的用途？
只知道跟他對著干，一心只想復仇，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之人。
而他，好像真的是一次次放過她，一次次救她，甚至，也確實不止一次要放她自由？
難不成，他真的……！
不！
不可能！
一定不可能！
他只不過是想讓她服帖，讓她對他，跟塗，跟燭一樣的淪陷。
就是這樣！
一定是這樣！
只能是這樣！
「一個用仇恨麻痹自己，選擇去看不見，聽不見。一個大概到死時都不知道，他一心只追逐曾經心底的愛慕，連自己真正的心，都不曾發覺。你說，到底誰可憐啊？！」
可憐的，是他們！
明明心底早就不一樣了，卻渾然不知。
沐放下眼眸，其實現在說這個，又有什麼意義呢，那個人，已經死了，而她，她應該很快也會處理掉吧。
這樣也好，不用再為那些沒有意義的事去糾結。她是從始至終，都對他不屑一顧的不是嗎。何必到人都死了，還去想這些。
她沐是註定這一輩子，不會為情所困。
因為她看過的情，為情所困的人，沒有一個，是能善終的。
並且，都是死在這上面。
曾經的亦夙翎君、風戚戚、塗、燭，甚至現在已經死去的亦夙翎君，他們哪一個不是。
「你殺了我吧…殷夫人…我已經送下山去了……你的計劃…不會實現了…很快…天幽派將不復存在…現在走…還來得及……」
她這為她考慮呢。
「走？」妖燁的笑聲清脆：「就這樣離開？」天幽派的教主之位，現在是她了的，她居然讓她走？「我就這麼走了，把藏珍閣的那些金銀、珍寶的，留給那些個只知道打打殺殺的武林門派嗎？」
她可真不是一個視金錢為糞土的人……
還是個女人……
還是這般模樣的女人……
「你想死？」妖燁將匕首從沐的肩頭拔下來：「死了，追隨亦夙翎君而去？」
「我告訴你，我妖燁折磨人的方法，不會比你們天幽四侍少的，我會留著你，慢慢折磨，直到你說出那夫人的下落。」
人已經被她送下山？
當她是三歲的小兒嗎！
「現在，我們就繼續下一個方式……」妖燁將匕首上的血抹了一下，對著沐的臉：「就是，看看用什麼樣的刀痕，可以讓你的臉，變成最醜陋的怪物……」
她要開始毀了她那張臉。
在匕首的冰冷，觸碰到她的臉頰的時候，沐閉上了眼睛……
一條白鞭，人未見，鞭先到，將那匕首擊落在地。接著，是又一條白鞭，將妖燁擊到在地。
她確實沒什麼功夫，只一鞭，倒地，就吐了血。
錯愕望著那她並不陌生的白鞭方向。
從教主大廳的大門，進來了四個身影。
沐也睜開眼眸望過去，從那衣衫的第一眼，就認出了——風翎寒——
風翎寒、楚襄、殷慕晴、木南林，四個人的身影，越來越清晰。
沐是知道，自己一定不會死了。
可也並沒有表現得怎麼樣喜悅，還是死裡逃生的驚險。
風翎寒進來，第一眼，先看了看莫天邪的屍體。
同時，楚襄跟殷慕晴自然也會先注意莫天邪的屍體。
楚襄過去，趕忙為沐鬆綁。
這鬆綁，可比綁的時候要承受的痛苦多。
綁的時候，人是昏迷的，什麼都不知道。
這鬆綁，是要把那粗麻的繩子，從她的血肉中解下。
殷慕晴見狀，看楚襄一個人有些不太好弄，上去幫忙。
妖燁望著他們，顯然有些驚慌失措。
她沒有想到，他們那麼快就來了。
是武林各派，現在就已經殺入這雲山聖殿了嗎？！
他們的劍出了鞘，上面都有血。
就是殺上來的！
她已經被擊倒，並且，顯然不足為患的樣子，風翎寒就也蹲身去看沐。
她的衣衫，差不多已經被血染透了。
渾身上下，她們還不確定有多少傷口。
特別是那肩下的血窟窿。
楚襄伸手，要去解她的衣衫。
趕快為她治傷，讓她早些擺脫這種痛苦。
沐有后縮。
楚襄停住動作，想，應該不是因為她吧？
雖然他現在還是一身瀟洒男裝，可她知道，她是個女子的啊！
於是抬眸看向木南林。
木南林一看楚襄看他，不知是有什麼需要，忙殷勤的上前。
他這還過來了。
楚襄瞪他。
「怎麼了，阿襄？」木南林問。
他是確實，有點不太知道。
楚襄就差立馬翻個白眼給他看了。
望著他，給他往外面使了個眼色。
木南林頓了一下，顯然還需要時間去理解。
當楚襄又望了眼，一身血，衣衫襤褸的沐，木南林才懂了她的意思，忙道著：「哦，我去外面守著——」
木南林終於轉身出去的時候，楚襄這邊繼續幫忙，為沐治傷。
「不好意思哈，這瓊月派的掌門人，人是有點傻。」楚襄一邊幫沐撕開肩上的衣衫，一邊道。
雖然，她們近來幾個月，看這種血肉模糊、鮮血淋漓的場面已經到麻木，但這種一把匕首在身上生生鑽了個血窟窿的畫面，還是讓她們有些動容。
特別是殷慕晴，特別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她。
其實沐現在整個人都疼到接近麻木了。
把傷口周邊的衣衫都撕開，先用藥快速止疼止血……楚襄知道，她這樣會不自在，特別脫了自己的外衫，給她披蓋在身上……
妖燁見她們都在為沐治傷，好像沒有精力來管她，慢慢地，起著身子，挪著身子，是想藉此悄聲離去。
外門不行，一旁還有側廳呢，先躲開也總是好的。
然而，當她整個人快要站起的時候，那女扮男裝的聲音響起。
她是一眼便看穿，她是女扮男裝的了。
楚襄不慌不忙，但聲音冽然道：「你要是不想她這身上受了多少處傷，待會加倍受著的話，就逃去吧……」
妖燁隨即不動了。
雖然是不敢動了，但心中真正的懼怕感，是沒有多少的。
他們不都是正派之人嗎，肯定不會濫殺無辜的。
特別是她一個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