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侍寢變成了睡地鋪
慕容隱回到藏月閣的時候,鈴鐺正在拿著一塊抹布擦桌椅,她心頭一暖,本不想打擾鈴鐺,輕手輕腳的走進來。卻不成想鈴鐺一回頭還是看到了,那丫頭眼睛眯成一條縫。難道見到自己就如此開心嗎?
鈴鐺把抹布丟到盆裡頭,髒兮兮的小手往身上摸了一把,才走到慕容隱面前,想把她扶到凳子上。
慕容隱看著鈴鐺,想了下還是開口說道,「你不能再跟著我了,」其實她昨天晚上想了許多,或許這個答案就是她此刻要說的。
「鈴鐺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好,姑娘明示,就是別敢鈴鐺走啊!」誰知道鈴鐺一聽反而撲通跪在地上,看來真的是自己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否則又怎麼會惹姑娘生氣呢?
「鈴鐺你聽我說,宮斗險惡,我會把你送到宮裡其他地方做些簡單的事情。我會吩咐嬤嬤待你好,我甚至可以每隔幾天去看你。」鈴鐺這樣跪在地上,慕容隱心裡又怎會不難受,只是再難受也只有憋著,她看著跪在那裡小身子顫抖的鈴鐺。眼淚硬是憋住了,慕容隱不知道為什麼,明明和這個丫頭沒有幾次交集,為什麼感情卻如此的深,可能她身上真的有紫娟的影子。
可是這又怎麼樣,她從未真的把她當成紫娟的影子,可是劉楚熙呢?你對我做了什麼。
「姑娘,您在給奴婢一次機會吧!別把我送人,求您了。」這些都不是鈴鐺想聽的,這些都不是姑娘能把她拋棄的理由。
慕容隱彎了彎手指,即刻想扶她起來,鈴鐺不肯起,慕容隱看她萋萋可憐的樣子,想反悔。可是她知道不能,無論如何也不能。
「我會害了你的,你還小,什麼也不懂。」此次回宮如此危險,鈴鐺那麼單純,她不能讓鈴鐺如同紫娟一般死在自己眼前了,她犯的錯太多太多。
「鈴鐺不怕,主子不要拋棄我。」鈴鐺哭的眼圈紅紅的,這一刻她是倔強的,姑娘真的把自己當成膽小怕事的嗎?進了宮,就什麼也不能怕了。
「我沒有拋棄你,我只是不想連累你而已。」她不知道自己這樣說鈴鐺能不能聽明白。
「姑娘就是想拋棄鈴鐺,姑娘就是。」她也不跪下了,起身就要走。
慕容隱叫住她,「你去哪兒,給我回來。」這個丫頭脾氣還真是倔,說了兩句就要堵小性子。
「我偏不,姑娘不要鈴鐺,不就是覺得鈴鐺怕死嗎?鈴鐺現在就去給姑娘看鈴鐺怕不怕死。」她揚起一隻袖子擦乾臉上縱橫的淚水,剛剛鈴鐺的臉都哭花了,現在擦乾更是有些難堪。胭脂水粉活的臉上都是。
慕容隱心裡一緊,她站起來猛的拍下桌子,鈴鐺嚇了一跳。「你給我回來,」
「我不,我偏不。」鈴鐺還是沖著慕容隱大聲吼道,由於吼得大聲,咳嗽不止,她看著門外就跑,臨走前還使勁關了下門。
慕容隱一個瞬移過去,門合上一半就被她強行打開,發出砰的一聲響。
鈴鐺哭著往硃紅色大門跑過去,只是還未到,只覺得頭頂上一陣風,緊接著慕容隱身子落在門前,手起手落,大門就被合上。
鈴鐺蒙蒙的,聲音都啞了,幾乎說不出話,「你,咳咳!怎麼跑到那兒的。」
慕容隱看著她一張一合的唇形就料到鈴鐺說的什麼,她這個樣子可真像個不聽管教的熊孩子。
「反正馬上你就有一大批的人伺候,你是嫌棄鈴鐺了,可是鈴鐺喜歡姑娘,很喜歡很喜歡。」鈴鐺委屈的蹲在地上,頭埋在懷裡,不時傳來咳嗽的聲音。
慕容隱走過去,也蹲下來搖了下她的肩膀,鈴鐺不肯動。
「小鈴鐺,我沒有嫌棄過你,咱們現在回家吧!好嗎?」慕容隱心軟了,她也不知道,原來只要鈴鐺哭一哭,就算她如何,都能回心轉意。
「不,我不回。」她聲音刺耳的很,每一個字都要大聲喊出來,就是現在哭啞了,卻還是不變。
「你要怎樣嗎?」慕容隱一下下拍著她的背,試圖緩解她的心情,鈴鐺卻還是咳嗽不止,小聲哼唧著。
「鈴鐺不要您拋棄鈴鐺,鈴鐺不要……嗚嗚嗚。」
慕容隱不知道那丫頭哭成什麼樣了,她橫了下心,也不管什麼了,「好,什麼都依你,你別……」
剩下兩個字還沒有說,鈴鐺猛的抬起頭笑出來,「說話算數哦,若是不,就變成個大烏龜。」
慕容隱看著她甚至伸出了手指頭,意思是要拉勾勾。
「好,」慕容隱也伸出手指頭,「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慕容隱拿出帕子細心的替她擦乾面頰上的每一滴淚水,鈴鐺雖是破涕為笑,臉上的淚痕皆是因慕容隱而起,她心疼,哪裡都心疼。
「瓔珞姑娘過來接旨吧!」汪公公的聲音傳來,慕容隱示意鈴鐺先別動。
她過去開了門,緊接著跪下,鈴鐺也跑過來在慕容隱身後跪下,「奴婢接旨。」
「主上手諭,奴婢瓔珞,少而婉順,長而賢明,行合禮經,言應圖史,即日起封為美人,賜號瓔,欽此。」
他真的封自己為美人嗎?按理說自己的身份這個是破格,不符合規矩的,明日滿朝文武,他如何辯駁呢?慕容隱的思緒飄在外頭,汪公公遞給她聖旨,慕容隱卻沒有伸手去接,猛一下搞得現場十足尷尬。
「姑娘,呸!美人,還不接旨嗎?」直到汪公公再次提醒,慕容隱才後知後覺伸手拿過聖旨,緊接著站起來。
「這個……真的是他寫的?」慕容隱輕聲問道,事到如今,她還得再確認一下。
「當然了,不然汪公公怎麼可能冒著滿門抄斬的風險傳個假聖旨呢?」鈴鐺推了下她的肩膀,封美人是個好事,怨不得美人驚得都傻掉了。
「美人萬安,」鈴鐺見故又行了一禮。
「內務府馬上就要分派些丫頭太監們了,還有貼身的婢女美人可有想好的嗎?」
「不必了,鈴鐺正合適,就讓她來伺候我侍寢還有一些貼身的事情吧!」慕容隱擺了下手,把聖旨遞給鈴鐺。
「今日主上吩咐由著美人侍寢,美人準備準備吧!天兒也不是很早了。」
看,劉王八果然還是狗改不了吃屎,花花公子的模樣又浮現出來了。不對,這個形容怎麼怪怪的,總之他敢讓自己侍寢,自己可有一大堆東西讓他享受呢!保證他欲仙欲死,呸!哭爹喊娘,屁滾尿流。
「謝謝主上啊!」慕容隱諷刺的說出來,也沒有給他什麼好眼神。
「老奴告退,還有啊!這個姑娘妝怎麼花了,這樣還是怪怕人的。」他看向鈴鐺,鈴鐺立刻拿著袖口遮住了臉頰。
慕容隱瞪著汪公公,「老牛還想吃嫩草啊!馬上打的您滿地找牙。」
「奴才不敢。」他笑了下,「奴才先告退吧!」
「滾滾滾!」慕容隱做了個掃地出門的手勢。
他一邊走一邊想著從前的那個丫頭,搖了下頭,對其他幾個跟班的太監說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個丫頭的性格像從前的隱美人嗎?」
幾個小太監只覺得一陣陣毛骨悚然,一個大膽些的開口說道,「總管,隱美人不是兩年前就死了嗎?現在這個女人和從前的隱美人又如此想象,若是性子也一樣,那……那豈不是詐屍了嗎?」
「胡說八道,」汪公公上去打了下他的帽子,把那人腦袋都打蒙了。「你再說就是不想活了,若是被主上知道你這樣詆毀隱美人,十個腦袋也不夠砍的。」
「是是是,奴才該死,奴才該死。」他一陣后怕,只顧打自己巴掌,啪啪的響。
「別打了,」汪公公一陣心煩,難不成長的像性格也像,若是如此的話,也是挺滲人的,總感覺大白天的也是陰森森的。
「嘶!」李風兒的手一陣痛,原來是做衣裳針扎了下手指頭,可是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現在太監報信的內容。「她一個卑賤的女人出身,一上來就冊封美人,這成何體統。」
「是啊!看她樣子就是個會勾引男人的妖媚性子,也不過是個賤人而已。」說來吳雙兒最不為服氣,明明一樣的出身,為什麼自己混了三年還是個采女,而她卻一上來就封美人,這樣下去,自己不是成了宮裡的笑柄了嗎?
「你長的也不輸她吧!怎麼就不見主上多看你一眼呢?你若是會勾引主上倒也了卻本宮的一樁心事。」李風兒怨恨的看著她,語氣雖是恨鐵不成鋼,心裡卻是滿滿的私心。
「臣妾願替娘娘分憂解難。」吳雙兒跪下來,卻讓李風兒新生厭惡。
「你先起來。」
「是。」
「娘娘,其實這還不算什麼,主要是……主要是……」太監吞吞吐吐,彷彿有口難言,是什麼不能說一般。
「你且說了,本宮又不治你罪。」李風兒示意他說,還能有什麼自己聽不過去的,不就是個小丫頭嗎?像慕容隱又如何,她也未曾把她放在心裡。
「主要是瓔美人本來還要的是娘娘的名分,她……」太監一股腦說了,沒有人會不在意王后這個位置,可是像瓔美人如此大膽的,可能真的沒有幾個。
「主上如何說?」吳雙兒來了興緻,她最喜歡看熱鬧了,尤其是這個老妖婆的熱鬧。
「正是主上沒有說什麼,才……才可怕啊!現在宮裡早傳瘋了,現在就恃寵而驕,日後如何得了呢?」
「退下!」李風兒平靜說道,繼續綉著面前的衣裳了。
「王後娘娘不生氣嗎?」吳雙兒被她的鎮靜嚇到了,人家都明目張胆了,她也不生氣,至少在眾人面前亮一亮爪子啊!不然傳出去不知道別人怎麼議論。
「她得有這個本事,憑她的出身,憑我母家榮耀,這一切不過是孤芳夜談而已。」想搶她的位置,想讓那小賤人的父母在朝廷里立下什麼功德再來誇下海口吧!
「娘娘給主上做的衣裳,希望主上會喜歡。」吳雙兒藉此拍了個馬屁。
李風兒淺淺笑了,撫摸著上面她所繡的一針一線。
慕容隱穿著睡袍出現在龍宮的時候,劉楚熙正坐在床上看書,她打了聲哈欠,還沒想到怎麼教訓他呢,卻在地上看到了地鋪。
慕容隱差點下巴掉下來,劉楚熙這個意思難不成現在開始要凈身當和尚嗎?而且不知道自己是女的嗎?讓自己睡地鋪,她還不如回自己的寶貝藏月閣去呢!
慕容隱往前走了走,看著近在咫尺的地鋪,磕磕絆絆沖床上的九五至尊輕聲說道,「您這是……呃……」
劉楚熙合上自己的書,答到,「你睡那兒吧!」
「你不會要出家做和尚吧!」慕容隱使勁咽了口唾沫,這樣的他還蠻帥的,和平日里那個冷冷的他不同,原來晚上卸下一身武裝,穿上睡衣是這個模樣的。
懶懶散散的帥,呸呸呸!想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