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只有我跟他

第165章 只有我跟他

跟江汓朝朝暮暮近六年,我們最近的距離不過是他拉扯過我。

再近一點,便是那天他來接我,嘴唇擦過我的臉,但那不算,那只是他故意做給蔣蔚然看的。

可是現在車內沒有人,他吻完我的臉還吻在我嘴上。

他是不是,有點過火了?

「江先生,你是不是過分了點?」我皺著眉,「你喝酒了么?」

江汓很淡定:「沒有。」

「今晚喝酒的是我,你又沒醉,為什麼……」

他起身,拍了拍我的臉:「今晚我要是喝了酒,就不止做到這裡而已。」

我愣住。

那時候我不知道,其實在後來漫長的歲月里,江汓永遠都是這樣,毫不掩飾自己對我的佔有慾,毫不掩飾自己對我的任何想要。

他護著我,用霸道又寵溺的方式。

他佔有我,用直接又乾脆的手段。

往後的日子,我才慢慢領教,他用絕不手軟的態度,宣告對我的主權。

只是現下,他第一次吻我,讓我緩和了很久。

直到下車,被他拉著進了江宅大門,白姨讓我過去喝牛奶,我才尷尬又僵硬地把手從他的大手中抽出,顫顫巍巍捧起牛奶杯子。

而他,從不喝牛奶,坐在沙發上抽煙,讓白姨倒了杯酒來。

我想起他在車上說的話,緊張得要命。

他喝完酒就不止是吻我這麼簡單,那他還喝酒做什麼。

我卻不敢阻止。

「為什麼喜歡他笑?」江汓忽然發問。

我半口牛奶趕緊下肚,沒有絲毫遲疑:「我只是,說著玩的。我……你也聽到了他們吻我的問題,我總得找個說法,不然,蔣蔚然得多沒面子。」

江汓捏著高腳杯腳,手指捻了捻:「誰借你的膽子,從樓上跳下去?」

現在開始興師問罪了。

我把牛奶喝完,杯子放在桌上:「你把我關在卧室兩個星期,沒有讓我出門一步,我……我不想這樣。」

「那你想怎樣?」他的手指一松,杯子掉在地上,玻璃渣滓一地。

他轉頭,盯著我:「你想跳窗出去,和小男生待在酒吧談情說愛?」

江汓的嘴唇很薄,說道談情說愛四個字的時候,嘴型尤其好看。

說道這四個字的時候,他眼裡的神色也變得複雜。

看不透徹。

「沒……沒有。」

江汓冷笑:「上次我問你,如果他再約你,你會怎麼做。你當時的回答是什麼,嗯?」

我支支吾吾,知道理虧。

「明天帶你去挑家教。」江汓落下命令。

白姨過來把地上的玻璃渣滓收拾乾淨,又端起我桌上的空牛奶杯。

「小姐,你就聽先生的吧,你去學校才多久,就出了這麼多事,還結實幾個小混混,還……」

我心一點點冷下去。

難道他們不明白么?我不想被困在這房子里當金絲雀,而是想出去,該認識誰認識誰,該像別人一樣參加高考然後念大學,就參加高考念大學。

活到十五六歲沒有一個朋友,荒涼又悲劇。

「嗯。」我抬起眉頭,「那,畫室呢?」

江汓眉梢一動:「看你表現。」

我起身,往樓上走。

躺在床上,滿腦子都是江汓吻我的那個畫面。這代表什麼?

我從來沒把他當長輩,但對他至少是尊敬的,有敬畏之心。

可他今晚,吻我,還說了莫須有的話,讓我慌不擇路,甚至都不敢想象,江汓是不是離我更近了點。

但吻完后,他仍然是那個拒人千里的江汓。

……

第二日,果然有幾個老師模樣的人過來,任我挑,她們除了學歷高以外,唯一的共同點是性別女。

我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親和的,白姨便把其他人叫走。

被留下的那個老師二十七八歲,戴著眼鏡,斯斯文文。

江汓仍舊不在。

我使壞,故意把題亂寫一通,腦海中竟想到蔣蔚然給我講題的場景。

當晚我說要走,他眼裡的失落我不是沒看到。

心瞟到遠處,哪有心思解題。

就這樣渾渾噩噩過了好幾天,那天做卷子的時候,我胡亂寫了一通。

剛打了個呵欠,我手中的筆頓時被人抽走。

「這就是你寫的?」江汓的聲音響起。

我一頓,坐在我旁邊的家教已經看呆了,眼睛直勾勾盯著江汓,一眨不眨。

「江先生怎麼來了,我……」

我的題都是胡亂寫的,竟被江汓看到了,臉上一熱,有些羞怯。

「你先回去!」他看了眼家教,然後俯身用手裡的筆在我卷子上寫。

步驟清晰,思路明朗,字跡剛毅。

家教走之後,他說:「這題看兩眼就知道,但解題過程你看看,之後,告訴我為什麼這樣解。」

盯著卷子,心尖怦然。他手指上帶著很淡的香氣,應該剛洗過手。

其實這題我會解,但那會兒想到蔣蔚然有點心不在焉了。

江汓坐在我旁邊,沖我招手:「過來!」

走過去,還問他要做什麼,他便攔腰一摟,我重心失穩一下子坐在他腿上。

一慌,忙要站起來,可是他卻摟得更緊。

「你……」我把手按在他肩上,「你幹嘛呀,我……我還要解題。」

江汓看著我,看得很認真,並不像剛才解題那樣,瞄一眼就開始刷刷寫題,而是認認真真地看著,彷彿能在我臉上看出花來。

只是他的眼神太過深邃,藏著探不盡的沉。

「心不在焉,解題?」他眉毛下壓,同時朝中間聚攏。

可我現在坐在他腿上,總有些不自在。

想起之前的親密,連血液都是晃蕩的。

「你來做什麼?這麼多天都沒來,又突然想起我了?平常想不起我,就不來嗎?你把我這裡當什麼了?你把我當什麼了?哼!」我脾氣上來,有些委屈。

江汓眉心舒展,視線落在我嘴上,意味深長:「想我了?」

「沒有!」我把頭瞥到一邊。

他捏住我的下巴,把我的頭擺正,低頭……

我以為他又要吻我,急忙捶了他一拳:「你別亂來!」

「亂來?」江汓眼角微揚,「我什麼時候對你亂來過?嗯?」

「你……那……那天……在車裡!你……你那什麼我!」我臉紅,腳趾都在鞋裡抓得很緊,「還不是欺負我么?還不是亂來么?」

他把我的頭按在他胸口。

他沒接我的話,拍了拍我的頭:「過幾天就是你生日,十六歲了。想要什麼?」

我一僵,他已經養了我六年。

十歲生日,我不知道他在不在,但是十一歲到十五歲的生日,他都不在,只是白姨給我做好吃的,給我買點東西而已。

可今年,連我自己都忘了的日子,他怎麼會主動提起?

「你……」我低著頭,「我沒什麼想要的。」

他抿嘴沉默,上下唇中,抿成了一條細線。

這一刻,山山水水近在咫尺,江汓卻遠在天邊,他的呼吸並沒有透露任何他的心跡。

————

十六歲生日那天,一大早就被白姨叫醒。

她說今天江汓有安排,帶我出去。

我發自內心有些抗拒,因為每一次跟他出去都沒有好事。

這次更不同,我還沒出去呢,就遇到麻煩。

剛換好衣服下樓,就聽到樓下有女人的低笑聲,我頓時覺得不適,在這裡住了六年,除了白姨和家教,還沒有過女人的聲音。

急忙跑到樓梯口,往下一瞧,正有個女人站在江汓身邊,她穿著高跟鞋,只比他低了三五公分,兩人胳膊貼著胳膊,她正笑得嫵媚。

我認得她,傅瑤!

辦畫展的那個。

「江先生!」我下了幾層階梯,低低喊了一聲。

他們同時朝我看過來。

江汓只是點了點頭,傅瑤可不同了。

她一見我,臉上立馬綻開笑容,我算是領教什麼叫笑靨如花。

「小蘼是吧?江總這麼叫你,我也就這樣稱呼了!」她朝我走過來,一步一搖一風情,就跟在秀場一樣。

我心裡不舒坦,江汓哪裡是要慶賀哦我生日,明明就是來給我添堵的!

帶個女人來是什麼意思!

我假裝沒聽到也沒看到,下完樓直接往江汓身邊走去,跟傅瑤擦肩而過的時候,我故意冷哼了一聲。

「江先生,你要帶我去哪裡呀?」我走過去抱住江汓的胳膊。

故意比他們剛才要親密得多。

江汓哪裡能不懂我的小心思,板起臉:「不准沒禮貌,叫人!」

傅瑤一搖一晃走過來,撥弄頭髮道:「江總這是做什麼,沒事,小孩子嘛!來,小蘼,我給你帶了禮物。」

說著往不遠處一指,上面赫然有一副油畫。

這油畫隸屬未來主義的畫派,形式抽象,線條硬氣有力,正是我喜歡的風格,畫塊和畫塊之間的衝突極大,深得我心。

但我只是看了幾眼便把江汓的胳膊挽緊:「謝謝。」

傅瑤粉眉一揚,氣場頗大:「小丫頭喜歡就好。」

誰是小丫頭了!我沒理她。

「好冷漠的丫頭……」傅瑤走過來,輕笑一聲,「你十歲那年,我還見過你呢!」

她……

我猛地回頭,她卻沖我眨眼。

「傅瑤!」江汓突然冷聲截斷她的話。

傅瑤聳肩:「OK,江總,畫兒我也送了,就先走了……」

「等等!」我叫住她,沖她一笑,「傅瑤姐姐,我送你出去吧!」

她也沒拒絕,我鬆開江汓的胳膊就往外走,待傅瑤走出來,我立馬抓住她的手問:「傅瑤姐,我當年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為什麼到這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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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染荼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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