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1章 雲海之上

高空流轉的旋風如同刀刃一般吹拂著方宏和美琴的臉頰，越是靠近中心，『伯利恆之星』所擁有的儀式場所具備的影響也愈加強盛，如果說在倫敦儀式場邊緣能感覺到本質流失速度是未關好水龍頭的話，那麼現在本質的流失速度已經接近完全打開開關在放水的程度了了。

「你怎麼了？」

御坂美琴雖然平時有些男孩子氣，但那表面之下也是有女生那細膩心思的，方宏臉上的細微變化並不能跳脫她的眼睛。

「本質流失加速的很厲害……不過也在意料之中，沒什麼大礙。」

感受到從手心攥著的柔軟上傳來的力道，方宏同樣笑了起來，手掌用力回應著對方的擔憂，方宏看著那如同拼圖般來自世界各地的『屬於十字教的奇迹』正朝著儀式場『伯利恆之星』匯聚的情況，方宏拉緊美琴的手心猛然發力，帶著她穿過窗子，一起落到正沿著固定軌跡前進的一座教堂尖塔內里。

「我們就在這裡，等著這些『組件』把我們拼裝到『伯利恆之星』上去。」

霧氣瀰漫，周圍是看不清的一片白，隱約還有微不可見的細小閃電在隨機出現的霧氣中發出清脆的聲響。

「出現冰晶了，已經差不多快到了。」

腳下踩著的尖塔飛行軌跡已經從斜線逐漸轉變成垂直上升，很快，還不等兩人反應過來，先前那種被雲雪冰晶所包圍的景色完全消失殆盡。

緊接著，漆黑的天空，出現了！

方宏和美琴所寄託的尖塔已經在儀式場的作用下開始減速，並圍繞著儀式場開始翻轉，就像是在拼積木一樣尋找著它的位置。這樣讓方宏和美琴透過窗口往外看，就像是在跟隨著瀏覽車參觀某種巨大機械一般。

方宏能清晰地看到那些文化和時代各異的教堂牆壁和尖塔壁畫在某種複雜的程序中轉變形狀，在鋼骨管線燈光等各種現代設備的糅和下奇迹般的組裝在一起。

「果然還是看不透十字教術式的規律啊……」

咔嚓咔嚓，伴隨著一陣如同齒輪咬合般的低沉聲響，方宏和美琴立足的尖頂高塔尋找到了它的位置，這座不知經歷了千百年歷史的古老建築，就在儀式場的城堡左側橋墩旁緩緩落下，與石橋的介面嚴絲密合的組合在一起，就像從未曾移動過一樣。

「歡迎光臨？很高興你還活著，方宏法師。」

右側的城堡窗口裡露出來那張熟悉的、令人厭惡的臉，當然，與之伴隨的自然是右方之火那帶著些許高傲的聲音，這個聲音，使得方宏心裡的怒火就像澆了熱油的火堆一般，眼前突然發矇，如同實質般的濃郁惡意在一瞬間便填滿了心臟。

黑色的皮膜蒙上雙眼，那來自人心深處最純粹的惡意就像是無邊際的深淵、來自世界最底層的無序，污穢的粘稠物質從方宏的體內開始沸騰翻湧，看到方宏如此變故，原本還想要藉助手中的《啟示錄·地獄篇》來引發惡意的右方之火不由得讚歎有聲，身為『伯利恆之星』的擁有著，他能清晰感覺到那種『力量』的龐大。

也正是因為那種力量的出現，原本已經陷入沉寂，進入擴散狀態的『神聖之右』重新開始增長。

再來一些，再多一點吧，我手中所蘊藏著的——拯救世界的力量。

噼啪！

藍白色電光將方宏身上的粘稠污穢瞬間擊散，御坂美琴由不得右方之火再刺激本來情緒就不太穩定的方宏了，本就具備對於污穢破除能力的電擊不僅打破了那些污穢，而且使得意識陷入混沌的方宏打了一個激靈，轉瞬間，穿在內里的『儀式禮裝』和『泰然符』發出金色光芒，將方宏的身體包裹在內，排除掉所有的惡意和污染。

「差點又出問題了，果然我跟你合不來呢，右方之火。」

如同撕扯某種幕布一般把身上留存的惡意殘渣撕爛丟掉的方宏才鬆一口氣，看著自己張開的手掌，感受著眼球表面浮現的黑暗慢慢褪去，方宏眯起了眼睛，只留下有些看不太清晰的一條縫隙。

「不，我倒是覺得我們很合得來。」

右方之火怪模怪樣的裂開嘴，他把玩著手中像是中世紀英國紳士手杖一樣的木質棍棒，隨後，用手杖最上方鏈接的類似圓柱形魔方一樣的東西對準了方宏的臉。

「方宏法師，你就像是我的幸運女神一樣，多虧了有你在，我的計劃才能實行的如此順利啊。」

「哼！」方宏高舉右手，體內魔力運轉，利用天人意志瞬間控制能量組合出他所能掌握的最強單體攻擊魔法，也是他所掌握的『天使術式』，火焰之劍——火劍之路，黑紅色的光芒從他的右手延伸，就像是直接連通了宇宙一般。

「是有你的風格，右方之火，你吞吃了我的『本質』，現在又用這樣的術式來吞食全世界的十字教概念來創造儀式場。」

「不過啊，放任我來到你的儀式場，算是你做過最錯誤的決定了。」

面對方宏的威脅，右方之火看著那有些熟悉的攻擊術式，竟是有些好笑。

「要我說實話嗎？」

話音剛落，同樣延伸到黑暗宇宙的赤紅光劍從右方之火的手上蔓延伸長，與方宏手中的黑紅光劍交疊碰撞，『天人之力』和『神聖之右』的力量在交集的一瞬間開始湮滅，隨後紅光沉重的壓了下來，釋放出來的龐大能量竟是裹挾腳下的雲海泛起碰撞和波紋……

也正是因為這碰撞和攪渾，原本腳下泛白的雲層開始交疊，道道雷光開始出現，想來不久以後應該會迎來一場大雨吧。

「在身為『似神者』的本大爺面前使用米迦勒的天使術式，看樣子你確實不是很聰明呢。」收回抬起的右手，右方之火壓抑住高昂的心情，恢復那平穩的語態，用帶著幾分譏諷的語氣開口了。

「不過是一次嘗試罷了。」

在符咒和儀式法衣的作用下平穩下來的方宏並沒有任何神色變化，就像是剛才攻擊失利的不是他一樣。

不愧是連地球、月球和太陽位置都能控制的強大儀式魔法，右方之火本體釋放的火劍在劈砍到尖頂高塔上的時候，竟然只是在牆壁上斬開半米大小的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