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彩邪雲

五彩邪雲

和德元年三月二十七日為梓宮發往東陵的最佳日期,於是,吉日被確定下來。為了運送康熙帝梓宮,和德帝遵照古禮,命臣子們詳議運送道路的修墊問題。

內務府女眷在壽皇殿大門外西檣齊集。吉時一到,和德帝前行至梓宮前奠酒3爵,棺槨被抬到龍車上,和德帝則先行一步,到大門東旁立定。

皇太后率聖祖妃嬪、和德帝皇后及嬪妃等,一起出景山西門,改道至宿次,敬候棺槨。留守王大臣按等級排列,跪送梓宮通過,隨送王大臣等官員乘馬隨行。

當棺槨將到第一站黃布城時,已是黃昏,皇帝在北門外,率王大臣排班恭迎。

一路舟車勞頓,聽總管太監來報,皇太後身體抱恙。若涵跟著胤禩前往太后暫居的之所探望。人年歲大了,加上太后感念先帝爺,曾經數度哭暈過去,可忙壞了皇后和一干太醫。一直到後半夜若涵才伺候胤禩回殿。

「皇上,襄親王求見。」

胤禩瞧了眼若涵,見她面無表情,連眼都沒有抬一下,揮了下手。「讓他進來。」

胤禟匆匆走入內室,隨即「放挖憨」、兩手伏地行跪拜禮。

「臣見過皇上。」

「九弟請起。」胤禩早已由若涵換了便服走至炕桌邊坐下。

胤禟起身,目光灼灼地望著皇帝身邊的若涵。

胤禩乾咳了一聲,這才讓他回過神。「坐吧。」

胤禟坐在皇帝另一側,道:「皇上,今兒底下人來報,沿途有不計其數的男女老少遠遠地向棺槨舉哀。」

「皇父一生為名愛民,這天下的老百姓自然愛戴。」胤禩說到此,哀由心生。

「按這行程,估計四月初就能抵達陵寢。皇上放心,一路的祭祀禮器都已備妥。」

「朕本想祭陵過後即回京師,但,就這樣叩別父皇梓宮,朕心實不忍,朕想留住山陵數日再說,一切你去安排。」

「皇上,這恐怕不妥。」胤禟頗為擔憂地說。

胤禩微微錯愕了一下,問:「哦?有何不妥?」

「京城不可一日無君,何況……現在朝局不穩,皇上離開京城數月恐有異變。」

「不是有年羹堯一路護送,九弟是否太過慮了!」胤禩有些不以為然,但他素來行事周密穩健,胤禟的說法也不是不無道理。

胤禟思忖了會兒才道:「年羹堯這奴才我不放心,他能擺老四一道,保不齊……老十四雖然是撫遠大將軍,但兵將多在西寧,遠水解不了近火。老十做事魯莽,我怕他……不如讓五哥加派兵馬沿途護衛。」

胤禩想了想,五哥胤祺乃正黃旗統領,又是「暇影」執掌,由他護衛也可保一方平安。

「你下令,讓他速速去辦。」

「是。皇上,還有一事……」胤禟再次看了看若涵,欲言又止。

「若涵,你下去吧,我這裡不用人伺候了。」

「若涵告退。」這胤禟又不知要出什麼幺蛾子了。

見沒有了外人,胤禟笑著試探道:「八哥。」

胤禩自是了解他的脾性,道:「有什麼就直說吧。」

「若涵的事兒……弟弟我是真喜歡她,您就賞賜給我吧。」

「賞賜給你!哼!你府里還少了人不成,聽說這回你又從揚州弄了幾個瘦馬回來。不是我說你,你也該收收你的性子了,酒色傷身懂不懂。」

「臣弟謝八哥關懷。」胤禟不羈一笑,「那些女子只不過是庸脂俗粉,怎麼同她相比。八哥,你就允了弟弟我吧!」

胤禩沉思著,胤禟瞧著他那模樣也不敢冒然開口。

「罷了,等皇父和孝嘉仁皇后(良妃)梓官入藏完畢,你挑個日子迎娶她,就……封個側福晉吧。」

胤禟欣喜若狂,忙起身伏地:「謝皇上隆恩。」

若涵在屋裡也睡不著,擔心胤禟是不《1/6\k小說網手機訪問$http://w/a/p.1@6@k.c@n》是又要使壞,讓胤祥守陵、隆科多罷免多數就是他出的主意。

起身剪去了枯芯,屋裡的燭火亮堂了些,此時卻響起了敲門聲。

「誰?」

「是我。」

若涵一愣,赫然是胤禟的聲音。

胤禟早已做好了被拒之門外的準備,沒想到門卻開了。

「王爺有事?」若涵冷冷地站在門口,顯然沒有讓他進屋的意思。

他悻悻一笑,討好道:「你必定要和我這麼說話?我知道那事……你恨我不假,可我是愛你之切。」

若涵勾起嘴角,「若涵承受不起。」她不是不恨他,可是在這個年代權勢就代表著一切。

「皇上剛許諾了,說等陵寢的事一畢就賜婚。」

若涵一驚,咬著下唇,狠狠道:「恕難從命。」說著,她猛地關上了門。

胤禟愣了愣,怒瞪著眼望著冰冷的門板氣就不打一處來,想他堂堂王爺哪裡吃過女人的閉門羹,甩袖轉身離去。

四月初二日,棺槨運到景陵,和德帝率百官在碑亭前跪迎,棺槨暫安於隆恩殿後。皇帝上前行禮,哭號不止,行三跪九叩頭禮。

原本在康熙棺槨停放之時,天氣格外晴朗,突然某位欽天監官員偶爾抬頭仰望,發出一聲驚嘆。

皇帝和皇太后等人均朝天空望去,只見陵寢上方,原本萬里無雲的天空中出現了五色雲朵飄浮,異彩紛呈。

若涵也有幸得見了這一奇觀,根據史書記載,康熙帝誕生之日,紫禁城上方也曾五色雲光充溢庭中,與日並耀,梓官進入陵寢時也出現同一現兆。她一直以為這只是奉承皇家為真命天子的慣例,沒想到這一切都是真的。

「天現祥瑞,先帝爺一定已經榮登極樂。」皇太后眼淚漣漣地感嘆著。

然而,若涵瞧著那些「五色祥雲」卻感到異常的壓抑,好像胸口堵得慌。趁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天上的時候,她悄悄地退避至角落。

距她不遠處有位欽天監的老官員,這兩日在養心殿為定運行梓官的吉日也見了幾面。只有他不像那些官員般嘖嘖稱奇,一臉擔憂之色。按理說他也有個七十多了吧,早該告老還鄉了,還真是報效朝廷到死方休啊。

「郝大人。」若涵沖他行禮,這是位漢官,所以在朝廷內也深受排擠。

郝大人點頭示意,隨後摸著花白的鬍鬚喃喃自語:「果然,果然……」

「大人何出此言?」

「那不是五色祥雲,世道要變啊!」

若涵瞧著面前這神神叨叨的老頭,好奇地問:「大人說這不是五色祥雲?」

赫大人自然認得她是皇帝身邊的女官,猶豫了片刻才說:「先帝爺誕生時,微臣家父曾是欽天監監事,他詳細記錄了當時的情形。」

「這有什麼說法不成?」

「五色祥雲,即青、赤、黃、紫、靛五種顏色,歷來以此五色為正色。若不是此五色,乃天要大變之徵兆。」

若涵突然想胤禩曾經和他說過,年後天有異變,難道……

她抬頭望去,那五色祥雲除了青、赤、黃、紫外另一種則是黑色,濃重的勾勒著。胸口再次隱隱地發疼鬱悶,掛在領口的月漣漪變換異常,隱隱發出紫色的幽光。

「姑娘,老夫有一句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人請說。」

郝大人看了看她領前的月漣漪,道:「這玉相傳是女媧補天遺留的神物,原本是沾有靈氣的物件,只不過……姑娘可知,這物件早年曾被武后把玩,後來葬入陵墓,常年淤積了陰氣,吸魂奪魄,往日的靈氣怕也遺失殆盡,也不知怎麼就重現人間了,姑娘可要小心佩戴。」

「那大人可有化解之法?」

「我瞧這玉已經由高僧開光受印,也許……也許對姑娘無大礙。」若涵想起了那座古寺時瞧見的神秘老和尚。

那方禮畢,借著「五彩祥雲」,皇太后協皇后妃嬪先行擺駕京城,文武百官護送。皇帝暫留隆恩殿旁的東配殿,由恆親王、襄親王留守護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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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月漣漪 (清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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