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2 馬驚,我有重要消息告訴九殿下
沒待公儀可姝開口,公儀可雪又道:「哎呀,瞧妹妹這張嘴真不會說話,三姐姐怎麼會缺銀子呢,就算蒼副將不肯給,二伯母也不捨得三姐姐受委屈呢,前幾日我還看到二伯母送了不少好東西去蒼府呢。」
她一句話既諷刺了李滄澤苛待側夫人,又諷刺了公儀可姝一個出嫁女,還要靠娘家補貼過日子,氣的公儀可姝臉都綠了。
「你亂說什麼!娘親什麼時候送東西給我了!相公對我好的很,你少在這胡說八道!」公儀可姝怒道。
儘管她這麼說,周圍看熱鬧的人還是用諷刺又憐憫的眼神看她,誰不知道公儀可姝做的醜事,蒼副將雖然娶了她做側室,但作為男人怎麼可能不在意她的不貞,公儀可姝的日子過得怎樣用腳趾頭想都能猜到。
「是,是,是我胡說八道,」公儀可雪一副遷就的模樣,「三姐姐過得好,我們這些做姐妹的就放心了。」
她說著,故意看了看那輛不起眼的馬車,臉上滿是同情的表情。她的話配合她的表情,讓人一看,就覺得她在幫忙粉飾太平,於是眾人更相信公儀可姝過得艱難了。
公儀可姝惱怒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坐這輛馬車了,不僅沒起到低調的作用,還讓人誤會她窮困潦倒。公儀可雪就是公儀可姃身邊的一條狗,一上來就逮著她咬,肯定是公儀可姃那個賤人授意的!
見公儀可姝看向自己,映初微微一笑:「三姐姐,好久不見了,不如我們一同上山?」
映初的笑容在公儀可姝看來,滿含得意和諷刺,她冷冷拒絕道:「我可不敢跟四妹妹一起走,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她毫不顧忌外人在場,直接和映初撕破臉皮。
映初毫不在意,公儀可雪卻不樂意了:「三姐姐,你這說的什麼話,姃妹妹可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公儀可姝冷笑一聲:「她做過什麼,她心裡清楚!我技不如人,只能認栽,但你們別想看我的笑話!公儀可雪,你願意巴結討好她隨你的便,別在我面前礙眼!」
她丟下這句話,陰著臉就往山路上走去。
「你!」公儀可雪氣的想追上去理論。
「雪姐姐,」映初喊住她,「時間不早了,我們也上山吧。」又低聲勸了一句,「山路不好走,萬一鬧出意外就不好了。」
公儀可雪很聽映初的話,對著公儀可姝的背影狠狠瞪了一眼,就同她相攜著上山了。
她們一走,沒有熱鬧可看,其他人也三五成群的上山了。不過今日來上香的人著實不少,很快山腳下就熙熙攘攘的停滿了馬車,後面還有人陸續到來。
車馬一多,就容易出亂子,後來的馬車正在為停車的位置爭執,突然聽誰喊了一聲:「大家快躲開!馬驚了!」
驚了的馬是一匹黑馬,也不知受了什麼驚嚇,拖著後面的烏蓬馬車,撒蹄子就往外跑。雖然有人提醒,但還是有人躲避不及時,而且這地方實在擁擠,不少人都被刮到碰到,還有的馬車被擦掉了漆、撞壞了拐角。
看守烏蓬馬車的侍從立刻就被眾人捉住了,眾人七嘴八舌的喝問他們是哪個府上的,嚷嚷著要他們賠償損失。
那幾個侍從急著去追馬車,好話說了一籮筐,眾人卻不肯放他們走。大家都是看守馬車的奴才,人被碰了就算了,馬車被擦到撞到,他們少不得要被主子責罵,當然不肯放走罪魁禍首。萬一這幾個人跑了,那他們還不得倒大霉!
幾個侍從實在沒辦法,哀求了半天,留下兩個人做人質,眾人才勉強答應讓其他幾人去追回馬車。
最後馬車是追回來了,幾個侍從卻都蔫頭耷腦的,一想到主子回來之後,他們會面臨的懲罰,就都覺得雙腿發軟。
已經上山的公儀可姝,還不知道自己的奴才惹出的事,去佛祖面前上過香后,就假裝欣賞景色,等著九皇子的到來。
她覺得九皇子既然打著上香的幌子來見公儀可姃,至少也該來上柱香,卻不知九皇子一早就到了相國寺,映初一來就接到他的傳訊,前去見他了。
「沒想到你會主動約見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禪房中,九皇子面帶笑容的親手給映初倒了一杯茶,「嘗嘗看,這可是慧空大師珍藏的好茶,我都難得能喝到一回。」
映初端起茶抿了一口:「果然是好茶。慧空大師德高望重,九皇子竟然能隨意出入他的禪房,也令我很驚訝。」
「相國寺本就是國寺。」九皇子笑了笑,點到為止。
的確,這裡畢竟是國寺,出家人再四大皆空,也難免會和皇室扯上關係,顯然慧空大師,就是九皇子的支持者。
九皇子問道:「不知可姃你約我來此,要商談什麼要事?」
「九殿下對我不藏私,那我也不好意思賣關子了。」映初道,「我有一個非常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九殿下。」
九皇子露出洗耳恭聽的姿態。
「國師重傷失蹤了。」映初簡簡單單七個字,就讓九皇子失態的掉了手中的茶杯。
九皇子顧不得滴在自己袍子上的茶水,驚疑不定的盯著映初:「這話可不能亂說!」國師是殷家的依仗,是三皇子的依仗,事關國師的下落,由不得他不失態。
「我自然知道輕重,怎會拿這等大事妄言。」映初道。
九皇子見她神色認真,一點開玩笑的意思都沒有,也知她不是個信口開河的人,但國師神通廣大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他實在有些不敢相信,國師怎麼可能會重傷失蹤。
「到底是怎麼回事?」他盡量讓自己問的不那麼急切,「我知道你同國師出門了一趟,難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意外?」
映初點頭,將她和殷九華遇險的事,七分真三分假的說了一遍,末了道:「國師傷的實在太重,連我也束手無策,一覺醒來他就不辭而別了。他應該是找個地方療傷去了,不過我可以肯定的是,三兩年內,他的傷都好不了。」
這些話她說的可不是假的,殷九華的確是昏迷之後就「不辭而別」了,長錦說他受了重創,不知會沉睡很久,那她說三兩年,也不算騙人。
九皇子心中不由怦怦直跳,如果國師真的失蹤三兩年不回歸,那就是他的大機緣!沒有國師做依仗,他完全可以想辦法扳倒殷家,把三皇子拉下馬!
等他登基為帝之後,就算國師回來了,只要他不對殷家趕盡殺絕,繼續敬奉國師,國師就不會拿他怎樣,畢竟國師超然物外,對殷家人的生死其實並不是非常看重。
當然前提是,公儀可姃說的話是真的,而不是設了圈套給他鑽!
「我怎麼相信你說的是真的?」九皇子道,「你能拿出什麼證據嗎?」
「直接的證據我自然拿不出來,」映初笑了笑,道,「但要確定我說的是真是假,其實並不難。殿下只要派人四處宣傳國師失蹤的消息,看他會不會出現,不就知道真假了?」
九皇子眯起眼睛,這倒的確是個辦法。國師失蹤的消息,足以震動朝野,事情鬧開之後,國師勢必要現身闢謠,如果他始終不出現的話,那就說明他的確暫時無法現身。
公儀可姃敢如此提議,可見很有信心,九皇子心裡已經信了一半,但是,「你為何把這個消息告訴我,而不是秦王?」
他覺得秦王應該是還不知道這個消息,否則肯定忍不住採取行動了,這可是爭奪皇位的好時機,先下手的人就能佔得先機。
映初輕笑一聲,反問道:「我憑什麼要告訴秦王?」
九皇子怔了怔,隨後眼中露出驚喜之色,忍不住想去握映初的手:「可姃,你……」
映初卻把手躲開了,淡淡道:「殿下請自重。」
九皇子看著她,可姃選擇把這麼重要的消息告訴他,難道不是決定站在他這邊,支持他登基嗎?
映初道:「我選擇支持殿下,並不代表我會接受殿下的心意。」
「我不明白,」九皇子眼神溫柔似水,「你既然選擇支持我,為何不肯接受我的心意?他日我登上九五,你便是我的皇后,這不好嗎?」
「我對皇后之位不感興趣,」映初道,「我以前對殿下說的那些話全是肺腑之言,從未改變。」
九皇子皺了皺眉,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這是不可能的,但他此時不會說出來讓可姃不高興。
「既然你不想當皇后,那為何突然想通,選擇支持我?」九皇子問道。
「我只想完成祖父的遺願,振興公儀家族。」映初肅容道,然後頓了頓,道,「琰諾若是當上皇帝,我們便一點可能也沒有了。」
九皇子眼神複雜的看著她,一時不知該慶幸還是失落。就因為可姃抱著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念頭,所以不希望琰諾當皇帝,反而選擇支持他,但同時也說明她對琰諾用情至深,自己想贏得她的心,只怕千難萬難。
映初道:「我知道殿下暫時不會信我,不過時間久了,殿下自然就相信我的誠意了。」
「我自然是信你的,」九皇子下意識的就說出好聽話,但對上映初彷彿能看透人心的眼神后,後面的話就說不下去了。也罷,在聰明人面前無需說那些虛的,他認真承諾道,「可姃,只要你真心助我,我發誓他日功成之後,一定滿足你的心愿,提拔公儀家族!」
「那我便在此多謝殿下了!」映初微微一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