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殷沐焉

「若無事，我就走了！」白子葉見皇甫俊洪叫人帶走了李柔曼，半刻都不想在此停留，就要離開。

「你……」皇甫俊洪準備說你住在何處，誰知他的話還沒說出口，白子葉就飛走了。

皇宮的御花園內，一個女子身著碧綠的翠煙衫，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頭上倭墮髻斜插碧玉龍鳳釵。

鳳釵隨著她抬頭的動作搖晃著，女子聞了聞梅花，笑顏在女子臉上展現開來，身後跟著的侍女，拿過披風搭在女子肩上：「娘娘，皇上回來了。」

女子回頭，面色有些蒼白，舉手投足之間的神態卻帶著嬌媚，站加之明眸皓齒，是個出色的美人，她便是皇甫俊洪的焉貴妃，殷沐焉。

殷沐焉是殷沐晴的姐姐，殷侯爺殷昊穹有三女，大女兒殷沐焉與二女兒殷沐琪，殷沐晴是最小的三女兒。

殷沐焉十五歲這年剛嫁給皇甫俊洪，是眾多妃子中最受寵的，但是這些寵，只有殷沐焉自己知道，那不過是自己陪他做的一場戲，可是她卻深深地愛上了那個看不透他心的男人。

殷沐焉習慣了等他回來，他總是說梅花下的自己，笑起來的樣子最是迷人，即使滿天飛雪，卻也能溫暖他的心。

殷沐焉很清楚，那不過是他在敷衍自己，可是她喜歡，即使是敷衍也好。

聽到他要回宮了，本就身子弱的殷沐焉，在他必經的御花園裡等了他許久，只是為了站在他最喜愛的梅花樹下等他回來。

張公公打著傘跟在皇甫俊洪身後，當皇甫俊洪看到殷沐焉站在梅花樹下，露出她溫柔的笑顏時，又低著頭咳嗽了兩聲，身邊的丫鬟輕輕地撫著她的後背，她咳得蒼白的臉上，似乎染了紅霞般，帶著一點病態的柔美，卻讓人心疼。

皇甫俊洪拿過張公公手裡的紙傘，走到殷沐焉面前，把傘撐在她頭上，眼色一沉，看著她身邊的侍女：「誰叫你們帶娘娘出來的？」

侍女被嚇得立馬跪在雪地上，齊聲道：「君上贖罪。」

殷沐焉冰冷纖細的手指握著皇甫俊洪的手，對著他一笑，搖了搖頭：「君上，不要怪罪她們，臣妾知道你今日會路過這裡，君上說過，最喜歡焉兒在梅花樹下等你歸來，不是嗎？」

皇甫俊洪把殷沐焉摟在懷裡，這個女子把滿腔的柔情都給了他，可即使她是自己的妃子，他也從未給過她半點愛，多的是做戲，今日卻被她感動，但是抱著她卻想著那個女子。皇甫俊洪第一次覺得對殷沐焉有些愧疚。

「我帶你回寢宮。」皇甫俊洪帶著殷沐焉回到了焉然院。

皇甫俊洪陪殷沐焉用完膳，便叫她好好休息，他明日再來看她。

殷沐焉在皇甫俊洪踏出門檻事，從身後抱住了他：「君上，今日不可以留下來陪焉兒嗎？」

皇甫俊洪知道她哭了，卻還是緩緩撥開了她環抱著自己的手，轉身拭去她臉上的淚水：「我今日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你早點休息，養好身體。」

皇甫俊洪說完便離開，殷沐焉看著他大步跨出自己寢殿，沒有一絲留戀，她有時候在想，究竟怎樣的女人才能留住他的心，哪怕只是讓他離開的腳步遲緩一點也好。

「娘娘，三小姐今日在祝慶台上跳的舞，驚艷了全場，但是……」

殷沐焉身邊的嬤嬤說到但是兩個字的時候，有些遲疑，畢竟她知道小姐雖說和殷沐晴是姐妹，但是她們並不是一個母親所生，她能進入皇宮嫁給皇甫俊洪，不過是他父親想讓自己為殷沐晴鋪路而已，他要的是權勢，是他的殷侯府的大夫人，是他大夫人所生的殷沐焉，她和殷沐潔在外界看來是大夫人的女兒，實則是殷昊穹妾室所生。

但是殷沐焉一直不明白的是，大夫人對待殷沐晴，和別人沒有半點差別，而她看向殷沐晴的眼神卻是冰冷至極。和殷昊穹的感情更是沒有一絲當年所說的那麼深厚，而是極其厭惡。

這個大夫人向來冷淡至極，而殷昊穹卻對她始終如一，娶進的沒房夫人都有一點和她相似。

殷沐焉想到殷昊穹在殷沐晴很小的時候就送她去了金輝山，她一直被當做下一個爍帝皇后的人選，對她期望極高，怎麼會讓她在辰王的接風宴上露風頭？她可是天之驕女，向來驕傲無比。

「但是什麼？」殷沐焉端起手邊丫鬟遞過來的熱茶，淺淺地泯了一口，打濕了嘴唇，然後又放了回去。

「被黎小姐和李小姐給攪了。」

「哦？黎芹書？」殷沐焉笑了「黎芹書不可能做出這麼失禮的事，莫不是李柔曼大小姐脾氣發了。」

「娘娘英明，李小姐被皇上責罰了，她卻還冤枉一個女子，今日被君上下令打入了天牢！」嬤嬤早就知道了她家娘娘向來聰明，什麼事都看得很通透。

「莫不是為了黎芹書？」

問道這句話的時候，殷沐焉眼色沉了下來，她不是不知道，黎丞相有意將他的女兒嫁入宮中，而皇后之位一直空缺，大家都知道皇后之位是黎芹書的，想到這裡殷沐焉眼裡多了些不甘，就因為她不是大夫人所生，身份差異，她就不能做皇甫俊洪的皇后。

見殷沐焉久久不說話，而是沉著臉看向窗外，嬤嬤叫了殷沐焉兩聲，又繼續說道：「娘娘，你對君上的心，他一定會看到的。」

殷沐焉冷笑，那笑容讓身邊的嬤嬤顫了一下：「他早已看到，只是有意躲避我的心罷了！我從生出來就不是正室房裡的小姐，而我得到的正室房裡的名分，不過是被人當作棋子罷了，殷沐晴我比不了，黎芹書我照樣比不了。」

嬤嬤見殷沐焉說話如此喪氣，以為她要放棄了，卻沒有想到殷沐焉笑了起來：「而曾經的那一切我無法，改變往後我也要自己為自己打算。」

殷沐焉手一伸，一道黑色的影子在她掌心發出，她面前剛剛開得很好的蘭花，卻枯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