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潛伏者
?13
潛伏者
時間:慶元歷13年,9月22日,周五,下午5點04分。
天氣:晴。
地點:青蘭市舊濱海區,優利咖啡廳。
「叮噹~」店門被人推開,一個穿著棕色風衣,戴漢堡禮帽的男人走了進來,他摘下了帽子,掃視了一下店內的情況,而後右手從口袋中取出銀色的煙盒,取出了一根白色煙捲,咬在了唇間。
「先生,」一個女服務生走上前來,「我們這兒禁止吸煙。」
「哦,是嗎?」男人將墨鏡摘了下來,露出了一雙墨綠色如同翡翠的眼睛,白皙的皮膚與金色的髮絲,他,是一個塔蘭託人。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男人歉意地笑了笑,隨後將煙捲放回了煙盒中,又塞回了內兜里。
「先生,您有什麼需求嗎?」女服務生問道。
「我是……來找人的,」男人點了點頭,「內森,內森(Nathan)?喬特(Jot)?奈莫(Namur),他在這裡訂了房間。」
「請您跟我來。」服務生的臉色變了變,恭敬地讓向一邊,在前方引路,兩個人來到了二樓,靠海的一間包間。
「杜魯門先生在裡邊等您。」服務生在男人的耳邊低語了一句,隨後就直接離開了,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男人猶豫了一秒,拉開了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內灑滿了夕陽的餘暉,從落地窗能看到斜日漸漸西沉的海面,隱約還能看到在海灣那邊的第二艦隊駐紮基地,巨大的鋼鐵巨獸,此時卻僅僅是夕陽下一片模糊的剪影。
靠窗的位置擺著一張白色的洛可可風格咖啡桌,一個金髮的中年男人坐在椅子上看著夕陽西下,他的身上,穿著艦隊特務部獨特的黑色軍裝。
「諾德,你來晚了。」中年男人站起來,轉過身,正是當下任職北方第二艦隊特務部第一副部長的喬納森(Jonathan)?杜魯門(Truman)。
「抱歉了,我剛下船,真的快不了。」金髮男人來到了桌邊坐下來,自顧自地倒上了一杯咖啡,喝了一口,「嗯嗯,這家店的口味很正宗啊!調製師是你從家裡帶來的嗎?」
「不是,」喬納森也坐了下來,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明帝國地大物博、人才濟濟,華族人的確是個恐怖的民族,他們幾乎能夠學會一切能夠學習的東西。」
「這就是20多年來你總結出的答案嗎?」諾德將帽子掛在了陽台門的把手上,「上面在催了,聯邦那邊不會在等很長的時間,他們有自己的計劃。」
「聯邦未免也太小看帝國側了,」喬納森嘆了口氣,「那艘你們恐懼的船,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不會再回到青蘭港了。」
「是嗎?看來這次是押到寶了,」諾德笑了笑,「源國人恐怕還在為此而慶賀吧?他們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斷送了帝國側最大的希望……」
「那倒未必,」喬納森皺著眉,看著東北方的海面上那巨大基地的影子,「你就從來沒有考慮過,為什麼帝國之間一直在爆發大大小小的戰爭,甚至就連共同與聯邦作戰的時候,彼此之間也摩擦不斷,但為什麼?為什麼他們,卻仍舊沒有分崩離析呢?」
「你想表達什麼?」諾德放下了咖啡杯,看著喬納森,「難道在這邊呆了20年,你自由的思想也被這裡污濁的空氣腐化了嗎?」
「別跟我談自由,諾德,別跟我說這些,」喬納森諷刺地嗤笑了一聲,「自由的思想……無非是統治得更加漂亮一些罷了,說些漂亮話、做些漂亮事兒,但是內在的本質,從來就沒有變更過。」
「看來你的思想真的出了問題,喬,」諾德嘿嘿一笑,「你變得遲鈍了,喬,還記得當年教官怎麼說的嗎?」
「永遠別透露自己在想什麼,我現在可以很清楚地看到你在想什麼,喬。」諾德站起來,拉開陽台門,走上了陽台,他趴在大理石圍欄上,就這樣看著夕陽照耀下海面上的鷗群,「喬,你要小心了,你現在的狀態,很差。」
「不,恰恰相反,諾德。」喬納森也走到了陽台上,靠著諾德,倚在了欄杆上,兀自點燃了一根煙,「只有這樣,我才是真正融入了這個國度,我才能那到一些真正的東西。」
「哦?是嗎?」諾德挑釁般地瞥了一眼喬納森,很熟練地從他的手中去過了煙與打火機,咬在嘴中,點燃,深深地吸氣,吐氣,而後陶醉的閉上眼睛。
「你要的東西,我放在了商用碼頭的355號集裝箱里,」喬納森掐滅了手中的煙捲,從口袋中取出了一枚銀色的鑰匙,「走之前,順便幫我捎上個人,她住在小海燕區,150號,名字叫做肖染,你們掌握了她,就掌握了我。」
「怎麼?是你的情婦?」諾德同樣掐滅了煙,接過了鑰匙,揣進兜里。
「不,那是……我的女兒。」喬納森猶豫了一下,說道。
諾德聞言一愣,然後笑著搖了搖頭:「喬,我果然還是看不懂你這個人,好啦,我出發了。」
「你先在這裡呆二十分鐘,」喬納森一邊披上大衣戴上軍帽,一邊看了看自己的手錶,「我要回基地,你我要錯開離開的時間。」
諾德攤了攤手:「看來你已經替我把行程安排好了。」
「後院的那輛黑色的南京銳虎是我留給你的,開著它去接人,」喬納森一邊向外走一邊說道,「晚上八點半,商用港西區丁13號停泊位的貨運船,集裝箱,就在船上,你們的名字已經登記在乘客簿里了,別再遲到了……還有,別打我女兒的主意。」
「放心吧,老喬,」諾德眉飛色舞地擺了擺手,「我是什麼人,你還不了解嗎?」
「正因為知道你是個人渣,」喬納森惡狠狠地瞥了一眼諾德,「你敢動她,就做好開戰的準備吧。」
此時此刻,小海燕區150號民居,一個藍發色,披著青綠色斗篷的小蘿莉,剛剛敲開了肖家的大門……
——————分割線——————
甲三九雲區內,某未知海域。
光著膀子的肖梟,正愜意地哼著小曲,在甲板的一側用海桿兒釣魚,上輩子生活在海濱城市,海釣是孩子小時候必不可少的經歷之一,他雖然在河裡釣不了幾條魚,但是在海中,他就像開了掛一樣,桿桿能中,釣上來的魚雖然不像一邊李沫沫那樣足夠大,但是貴在,可以食用。
因為李沫沫總能釣上一切奇形怪狀五顏六色的深海魚,不是有毒就是可食部分太少,反正沒什麼實際性的收穫。但是她依舊釣得不亦樂乎,自從昨天在牌桌上讓小恭損失慘重之後,她就像是終於找到了人生的樂趣——那就是在一切小恭自以為擅長的方面勝過她。
哦,忘了說了,小恭就是恭親王的昵稱,這丫覺得親王這種稱呼太見外,讓他們都叫她小恭恭,考慮到如今帝國也么有取締宦官,最終一致商定,叫她小恭就好。
這不,小恭正坐在肖梟的另一側,一臉嚴肅地看著大海,按照她「厚臉皮」的慣例,現在應該是在靠聲吶來搜索魚群。
「噢耶!又上鉤了!」李沫沫歡呼一聲,魚竿一甩,一條黑色的「塑料袋」就被她拉上了甲板。
「卧槽,好醜!」肖梟瞪大了眼睛,那是一條黑色的,尾巴呈球形的魚,一張大嘴佔據了身體一半多的重量,簡直就像一隻醜陋的大蝌蚪。
「這玩兒能吃嗎?」李沫沫貌似也被這條醜陋的獵物嚇傻了。
「嘖嘖,這是吞噬鰻,也叫傘嘴吞噬者,能吞下比它大很多的食物,這張嘴全張開就跟一小便池似的,」肖梟在這條已經死去的魚身邊蹲了下來,翻了翻它的腦袋「這東西沒有毒性,理論上是可以吃的,只要你心理素質夠硬……不過這玩兒我記得900多米以下才有,你丫的是怎麼釣上來的?」
「900多米?」李沫沫看了看手中只能釣到水下50多米深的釣竿,同樣是一臉的不解。
就在這時,吞噬鰻尾部的那個圓球,突然猛地跳了一下!
「呀!」李沫沫被這猛然的跳動嚇了一大跳,直接竄進了肖梟的懷裡。
「嗨嗨嗨,公共場合注意一下素質啊!」小恭從容地將抱著李沫沫的肖梟推到了一邊,很漢子地在吞噬鰻身邊蹲了下來,「嘖嘖,還真是不容易,終於釣上來一條能吃的,可惜……」
「你有那個勇氣嗎?」小恭很輕蔑地瞥視了一眼正瑟瑟發抖的李沫沫,指了指那個圓球,「這傢伙運氣不好被吞噬鰻吞進胃裡,剛剛只是迴光返照罷了,你看你嚇的那模……」話還沒說完,那圓球忽然急速地原地跳了幾下,然後就向著小恭的方向跳過來了。
「呀!」又一聲驚叫響起,待到肖梟回過神來,小恭已經爬到了他的身上,她用成年大姐姐那寬闊的臂膀摟住了原本就抱在一起的兩個人,腿也盤在了兩個人的腰上,李沫沫被擠在中間,缺氧缺得眼冒金星。
「大姐它已經在你的艦體上了,你害怕什麼呀?」肖梟無奈道。
「嗚嗚嗚……我快要憋死了……快起開臭女人!」李沫沫在兩個人的夾縫之間抗議道。
「快……快來個人把這醜八怪丟下去!」小恭依舊是死死地抱著肖梟「這棵大樹」,死活不下來。
咚咚咚!那球又跳了跳,這回是向著肖梟的方向跳的。
媽蛋有些邪乎啊?你們都抱老子身上,老子抱誰去?
咚咚咚咚咚!那圓球竟然直接向著肖梟沖了過來。
「啊!」撕心裂肺的一聲怒吼,小恭放開肖梟,狠狠地向著球上踢了一腳。
肖梟心裡一豎大拇指,恭哥真是好膽色!!!
「啊!」×2……這次貌似是兩聲撕心裂肺的慘叫,而且其中又一聲是從圓球里傳來的。
恭哥……哦不,是小恭目前正躺在甲板上一邊打滾抹淚一邊揉腳腕,嘴裡還不斷低聲地罵道:「真特么硬,硌死老娘啦……哎喲,疼死老娘啦……」
「放——我——出——去——」這時,圓球里再次傳來的了一聲叫喊,在場的兩個妹子同時看了看肖梟,李沫沫一把抄起切魚的尖刀塞在了肖梟的手中,拉著一瘸一拐蹦蹦跳跳的恭哥遠遠地躲開了。
肖梟看了看手中的刀子,又看了看那個蹦跳著喊「放我出去」的圓球,一邊為不能保有全屍的吞噬鰻默哀,一邊考慮要不要把胡曉曉喊上來看看能不能分析出這是個什麼玩意兒,肉球?莫非裡邊是哪吒?
最終他心一橫,畢竟裡邊的聲音聽來是個妹子不是?而且聽聲音,應該不會太丑……吧?
「你!」肖梟在肉球面前蹲下來按住了她,然後問道,「我要下刀了,你別亂動小心捅到你啊!」
「我不怕刀子,你快把這東西割開!」令人驚奇地,裡邊的人竟然還很鎮定,而且都已經被捲成一個球了,她竟然還能正常發聲……不會就是一個球吧?
眼一閉,肖梟猛地將刀子捅了進去。
「啊!好痛!」
卧槽你剛剛說不怕刀扎的!
「你捅在射水魚的屁股上了,臭流氓!」一個聲音傳來,緊接著刀身就直接被頂了出來,一雙白嫩的小手從那道刀傷中摳了出來,用力向兩邊一撕,一個穿著比基尼的金髮小蘿莉就從裡邊站了起來,她梳著長長的單馬尾,秀髮被吞噬鰻體內的粘液弄成一縷縷的樣子,看起來好不狼狽。
小蘿莉哼了一聲,一雙海藍色的大眼睛惡狠狠的看著面前剛剛撿起刀子來的肖梟:「我是潛艇射水魚,你這臭流氓,就是我的提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