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情況有變
第二日袁媛醒來的時候在床上回憶了自己昨晚醉酒的樣子時似乎有些懊惱,不過尹慶之和孟紅葯早已退房離開,倒是省卻了一番尷尬。這時葉輕眉也結束了晨練回到了屋中,許是因為院中無人的緣故,葉輕眉也只穿了一身秋衣。只見她手提一根馬槊,身上大汗淋漓秋衣沾身盡顯修長矯健的身材。看在袁媛眼中也是前凸后翹別有一番風情便道:「明日你早上你練功也叫著我。」
葉輕眉疑惑道:「你怎的也對這舞槍弄棒有興趣了?」
袁媛想起昨夜孟紅葯的風情,笑道:「突然覺得,有一技傍身也是好的。」說完就起床梳洗打扮去了。葉輕眉看了看心情不錯的袁媛,只是盼著早上送出的那封信早些送到父親手裡。
尹慶之與孟紅葯剛回到院里,下人就稟報說剛才王大人派人送來信說一個時辰之後就出發。孟紅葯吩咐了下,便與尹慶之坐在涼亭中聊天。
「侯爺,昨日一見,那袁媛果然不同凡響呢!」孟紅葯看著來來往往搬運行李的隨從道。
「大家閨秀,自然不是凡品。」尹慶之把玩著手中的田黃。
孟紅葯轉頭看向尹慶之笑道:「新婚燕爾便如此豪放,好不一般的大家閨秀啊!」見到尹慶之手中的田黃,看了幾眼道:「侯爺,這塊石頭是那裡收來的。我離著這麼遠都能聞到一股騷味兒?」
尹慶之聞言抬起手嗅了嗅,轉眼間就啞然失笑。他搖了搖頭道:「騷味兒沒聞到,倒是聞到一股酸味。」
孟紅葯只是冷哼了一聲,岔開話題道:「東西都收拾好了,現在出發?」
尹慶之點了點頭說:「給王大人那邊傳個話兒,就說咱們在關口等他們。」二人到達關口時,見韓遷、韓起已經領著大隊人馬在此等候了。他上前打了個招呼就回了自己家馬車,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王仁甫與袁業名也一同前來。三人相互打了個招呼,合計了一下便回了各自的馬車。
路上的這三天風平浪靜,可是尹慶之卻發現這一路上所過之處農田幾乎無人耕種,市集上幾乎沒有山韓商品可售。漢城周圍家家戶戶的男丁幾乎都被抽走練兵成軍,不過,從路上遇到的新軍看起來士氣倒是不錯。王、袁二人也發現了此事,三人探討后認為韓遂要麼已經處於戰略收縮的態勢了,要麼就是之前情報有誤韓遂幾次進攻並非大獲全勝,只是之前的情報是經過多方驗證的,這等大事誰敢拿自己的腦袋開玩笑?王、尹二人不得其解,袁業名沉思了許久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一行人剛到漢城,國內就傳來消息說就在使團離開漢關的當天,韓王岳聚集全國可用男丁、兵丁於近畿地區用十萬大軍大破四萬邊軍精銳,此戰韓王可用兵力傾巢而出,便是連拱衛王城的御林軍也沒剩下。四萬邊軍或降或殺而韓岳損失不過岳王軍五千步軍精銳,可是攻守之勢頃刻之間逆轉。現在韓遂的剩餘兵力已經全部退回到蠻關一線,韓岳率領大軍已經收復大部分失地。
王仁甫看著戰報笑道:「雖然是大勝,可是如此一來今年秋收基本上就都耽擱了。今年的糧食收成能有去年的三成就不錯了,對於我大奉也算是個好消息吧。」
在戶部任職的袁業名卻沒有那麼樂觀:「控制關稅固然好,可是這樣的對峙局面要多久?今年還好說反正要為北伐做準備,各家各倉已經把往年的陳糧存糧拿出來支援給山韓,明年呢?我大奉可沒有如此之多的陳糧啊!且不說新糧一旦大量運往山韓會造成國內的糧價高企,不要忘了我們還要為北伐存糧。」
尹慶之疑惑道:「袁兄,不知道當初戶部核算北伐之前要存糧多少啊?」
「四年,每年在以舊律收糧的基礎上再從大東和南陳收購,其中每年收糧的十分之一用於支援山韓。」袁業名沉聲道。
尹慶之驚訝道:「支援山韓的配額這麼少?」
袁業名點了點頭:「在戶部和兵部的推演中,雖然考慮到韓王一方可能會集全國之力背水一戰,但是沒想到會在這個階段就如此。畢竟在我們的考慮中,韓王背後的金主是不會接受付出這麼大代價還不能保證收復全境的。畢竟雖然關稅每年可抵壹佰肆萬兩白銀,而且我們承諾會以低價提供物資,可是十萬大軍半年的糧草損耗便是兩年關稅也只能將將夠。兵部的推演中,韓王一方要經過兩到三年的征戰才能鍛鍊出能與邊軍精銳匹敵的部隊,除非他敢放狼騎入關,否則狼帳對韓遂一方的支援主要是箭矢和戰馬,糧草只能靠韓遂在佔領的蠻關附近自行耕種。韓逾一方雖然需要我們支援糧草但是缺口不會太大,需要的主要也是箭矢兵甲。」
此時韓遷派人傳來消息:「因漢城有事韓遷需要先行返回,就不能陪伴使團了。特此來知會一聲,待使團到漢城后他再擺桌賠罪。」
那人走後王仁甫道:「那位韓岳也是給韓王一方出了個大難題啊!如此一來,新軍如何處理都是麻煩。若是遣送回家的話,以現在韓岳的兵力,新收復的疆土怕是再一次淪落敵手。沒有人能承擔這種壓力,畢竟再一次丟掉的國土上不僅是山韓的世家,可能還有韓逾一方金主。可是若是不遣散的話,怕是那幾家聯合起來怕也是吃力的很。」
袁業名道:「尹世兄,只有你是兵家子弟,你大概算一下韓逾若是想守住故土需要多少兵力?」
尹慶之喝了口茶道:「只是保持目前態勢的話,應該有個三四萬就夠了。」
袁業名又在心裡默算了下道:「我剛才大致估算了一下,若是以四萬人為基數,每年最少壹佰陸拾萬兩白銀。硬撐兩年,就算是自行屯田差不多也要貳佰萬兩白銀。」
王仁甫見兩人面上都有了一絲愁容道:「行了,我們心中有數就可以了。估計有個那麼一兩日的功夫朝廷那邊就該傳消息過來了,咱們三人之智哪及得上滿朝文武,朝廷那邊自然有好的解決方啊。」
尹慶之道:「是啊,天色不早了,我先回車上歇會兒,估計進城之後免不得又是一頓大酒。」袁業名心有餘悸的附和了聲,兩人就各自回去了。
尹慶之回到馬車上,與孟紅葯閑聊了幾句之後就枕在美人腿上不一會兒就睡著了。等到孟紅葯叫醒他時使團已經達到驛館門口了,只見陳正、韓遷等人已經在門口等候了。王仁甫三人下車與陳正等人打了個招呼,幾人便一同進了驛館。
只見驛館中已經安排好酒宴,席間山韓眾人只是談論詩詞歌賦,無一人提及本國今日的大勝,王仁甫三人便知看樣子山韓內部還沒有一個統一的意見,估計短時間之內韓王是不會會見他們了。山韓眾人不提三人也樂得談論風月亦不提此事,酒宴要結束之時陳正突然對王仁甫道:「王大人,明日我王會前往驛館拜訪諸位大人,並洽談和親的相關事宜。」
王仁甫聞言挑了挑眉毛道:「好,我等明日就在驛館恭候韓王大駕了。」
酒宴結束后王仁甫將此事告知二人,三人都有些疑惑可是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只得先回驛館明日靜觀其變。尹慶之剛回到自己的小院時,下人就稟報說遷王妃已經在府中等候多時了,小夫人正在陪著她聊天。尹慶之尋思了半天才明白小夫人就是孟紅葯,搖了搖頭走到屋中就見王鳳熙正與孟紅葯相談甚歡。二人見他進屋都起身行了一禮,尹慶之趕緊對王鳳熙道:「慶之如何當得起王妃行此大禮,真是折煞慶之了。」
王鳳熙缺把腰壓得更低道:「不到萬不得已,我又怎麼會登門求助。只要侯爺略施援手,大恩大德沒齒難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