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初見
「少爺,張家派人來說,張家小姐剛打了只羊想邀您一起烹之。」阿克圖進來道。
「哎,剛讓小蘇查囑咐蒙圖他們,沒想到卻第一個找上自己。收拾收拾帶點辣椒跟孜然,我先眯會兒,睡醒就去。」說罷,尹慶之脫了皮甲躺在了大塌上。
「是」阿克圖轉身除了大帳。
我睡醒已是黃昏之時,換了身衣服對帳外喊道:「阿克圖叫上六叔,帶上東西咱們一起去。」帳外應了聲,出帳時看見張六叔和阿克圖已經收拾好在門口等著了,一行人往張家大帳走去。
走了約莫半柱香的時間,就看見張家的帳篷群,幾座帳篷中間的空地上已經架起了烤羊,不遠處有個白衣麗人和一名灰衣老叟在等候。
「歸泊侯,張小續有失遠迎,失敬失敬。」這女子觀其人五官精緻卻沒得並不奪目,眼睛不大,笑的時候好像變成了月牙,笑容讓我感覺到一陣溫暖。
「張將軍,受您之邀,在下榮幸之至。」尹慶之拱手道。
「歸泊侯請,裡面已經略備薄酒。」張小續就抬手讓我進去。
跟她客氣了一下,走到烤架旁。上面烤著一隻大肥羊,張小續道:「張伯,開始吧。」又說:「久聞奉先營和歸泊侯大名,早就想與您見面,奈何軍務繁忙,今日終於得償所願。」
「客氣客氣,在下對河西白羽和張將軍也是仰慕已久啊。」尹慶之回應后感覺哪裡不對,感覺氣氛好像一下子就凝固了啊。這時張六叔在看了尹慶之一眼后就一直在看那個烤肉的老爺子,他才想起來,河西白羽去年在關外被北魏和草原人聯手做局,出征時一萬人,回來的時候只剩下一千多人連張家少主張羽京也是重傷不治了。而這位在京都聲名遠播的張小姐也是自哪之後展露頭腳,對幾家想佔便宜的勛貴都打上門去。尤其是當朝四鎮之一的鎮西將軍府,其嫡子想要與張家聯姻趁勢收編剩下的河西白羽,被這位張大小姐打出了家門,更領著五百家騎馬踏鎮西將軍府把牌匾一劍劈成兩半。鎮西將軍之前在兵部值守,回府之時怒髮衝冠領著親兵要去張府雪恥,結果卻被白羽騎一陣齊射不得前進一步,這位張小姐更是喊道:「我張家兒郎,只有站著死,沒有跪著活!」第二天上朝御史上報朝廷,皇上也只是笑道:「張家雌虎有乃父遺風!」更封為慈琥將軍,倒是把前任鎮西將軍貶到了關內馬場養馬去了,說其無血性帶不得兵。張小續承了其父的爵位,也算止住了張家的傾頹之勢,不過張雌虎的名聲算是做實了。
「歸泊侯還真是風趣,不過這京中這麼對我說話的人已經越來越少了。相信尹公子也知道這次在下邀您來所謂何事吧。」說罷張小續點給我一盤羊頭肉。
「在下愚鈍,之前失言冒犯了張將軍,見諒見諒。我這人不善言辭,就直接問了,馬有,地也有,可是您有什麼?」尹慶之接過羊肉嘗了嘗,很香,但是有點淡。
「歸泊侯您以後稱呼在下小續就好,張將軍未免生分,,可惜在下身無長物,金銀珠寶歸泊侯也瞧不上。不如這樣跟您合築軍鎮,再從您那買馬,一百兩一匹就當是犒勞塞外馬場的兄弟。」
「這位老伯,羊肉有些淡不如讓我試試?」我並沒有回答張慈琥,而是轉身對那個烤肉的老伯說。
「張伯既然歸泊侯有興趣,不如咱們就嘗嘗歸泊侯的手藝。」
我覺得羊肉有些淡,在切下一小塊羊頭肉后往裡撒了些辣椒和鹽外加一點點胡椒。然後遞給了張小續l,感覺哪怕是給她遞盤肉都恨不得要吃了我一樣。
「味道確實不錯,歸泊侯手藝確實不錯。」
「名美,人更美。從你的態度上我能感受到合作的誠意,可是你並沒有拿出與誠意相匹配的東西。其實我家很有錢,真的。今天就這樣吧,我先走了,你想好咱們再聊。」
「那好,歸泊侯,今天就先這樣。」張小續起身要送我卻被我攔住了。
「不用送了,明天見。」對她說了一聲,尹慶之就直接往自家的大帳走去。
尹慶之剛出帳篷沒多久,張雌虎就對身邊的張伯說:「張伯今日一觀,你看這歸泊侯如何?」
「還是接觸的少,但是絕不像外面說的那樣是什麼中庸之才。在剛才他說及少爺和白羽騎時老漢一時失態,想對他以勢壓之讓他長長記性,沒想到他絲毫沒受影響倒是他身邊的那個老僕趁勢欲起與我搏殺,此子身邊倒是藏龍卧虎。而且那個老僕總覺得好像在哪見過,可就是想不起來。」張伯回憶道。
「是啊,不想吃頭肉只想做那執刀人,這麼想來還真不如那些貪圖我美色家產的人呢,最起碼很容易有些共同語言啊!張伯,你準備一下,查查賬房那邊的賬,結算一下。咱們以後凡是涉及到關外的生意都跟尹家一起做,再把準備派往軍鎮的人撤掉一半,我就不信這都打動不了他。」
「小姐這代價也太大了吧?軍鎮的人還好說,白羽正好也是缺人,關外可是佔到咱家生意的三成啊,一年下來也是近二百萬兩銀子的進項啊!」
「錢嘛,就是要花出去的。既然他做東西好吃就讓他拿刀也無妨,反正咱們也做不了其他選擇了,不如顯得有誠意一點。明天早上咱們跟尹家那邊一起去打獵。」
「是,小姐,我這就去準備。」
在回去的路上,張六叔問我:「小少爺,莫非您對那張家小姐有意思?看您不像平常啊。」
「沒有,只是覺得張雌虎不像外面傳的那麼漂亮可也不像外面說的那麼兇悍。」
「那是,張先軍何等英雄,教育出來的子女也不算差,可惜就是生的太少了,現在就只能靠張小續這個小女孩來撐家業。那時候全京城的人都知道張小續喜歡劉江淮,就等張羽京回來劉家就去提親,可惜張羽京這麼一死估計張家只能召贅婿了。雖然皇上先是賜名后又讓她以女子之身襲爵,可是哪有嫡系兵將不足兩千的天毅侯。再說張家因為上次大敗,白羽騎已經退出駐防地休整都快兩年了,要是再沒有駐地可守,就算皇上感念張先軍的功勞不撤建制,可是難道要白羽騎成為御林軍的下屬?御林白羽可沒有河西白羽好聽啊!這不,連張震濤那個老傢伙都坐不住出來了。」
「呦,名人?」
「當年千騎破韓營有他一份,我跟著小姐時見過他幾次,算是個人物。」
「你們當年跟著我爹娘是幹什麼來著?怎麼感覺你們什麼都見過了?」
「那時候姑爺和小姐具是一時的風雲人物,可惜雲少爺的死對小姐的打擊太大了。」
「不說這個了,叫四叔他們準備一下咱們要做買賣啦,安平哥這幾年怎麼樣了?上次見面還是三四年前呢吧?」
「雖然比您年長几歲,可還是那個莽撞的性子,這輩子當個侍衛就到頭了。」
「那您就找人捎話回老家,問他願不願意去南邊轉轉,怎麼著也讓他當個大侍衛頭。再讓他叫上幾個關係好想出來的。」
「小少爺,這是?」
「六叔,張大小姐不是心有所屬嗎?張家也就剩下這麼幾張牌,很難猜嗎?」
「明天多準備些東西,我們有客人。」
皇家大帳中,「得貴啊,這幫小傢伙晚上有沒有互相走動啊?」皇上一邊看書一邊對身邊的太監說。
「稟皇上,今天晚上只有天毅侯宴請了歸泊侯,劉江淮給四家下了帖子準備回京城之後宴請他們,其餘幾家沒有動向?」
「原先她們接觸過嗎?」
「根據咱們這邊的消息,都是第一次見。」
「那事以後,張家丫頭和劉家小子聯繫過嗎?」
「沒有,剛開始張家丫頭還派人往劉府送信,後來京里傳出劉家與袁家聯姻的消息后就沒聯繫過。」
「有意思,那你就多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