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章 此消彼長(一)
瓦剌首都也失八禿兒
在夏天這個廣袤的草原上,瓦剌擁有著這最純凈的藍天。草原上也是大片的青山綠草,牛羊在這裡祥和的生活,還有一群非常可愛的游牧人民在這裡吃山吃水,在這兩種非常乾淨的顏色當中快樂的生活。
不過自古以來,生活在北方的游牧民族總是感覺自己的生活並不是很幸福,總覺得自己生活的地方天氣惡劣,條件艱辛。他們嚮往著南方的中原地區人民的豐富資源,還有長相貌美的男男女女,所以一直以來都希望自己能夠成為中原地區的主人。
正是因為生活的環境條件不同,才導致了兩種完全不同的種族文化。這些人一整年都有數不盡的牛羊肉,卻嚮往著中原地區那些種類豐富的蔬菜。還有各種各樣生活的物資,都非常匱乏。
從古之間,有太多非常有名的對立關係。距今一千五百多年前,一統天下的大秦為了防止北方匈奴侵擾中原,耗費天文數字的人力物力北築長城抵禦外族;北宋時期北方的遼金已經快要能和中原政權分庭抗禮,在這之後蒙古鐵騎把矛頭指向了中原,終於成了中原的霸主。不過這些外族人並不知道自己在這裡始終是客人,在主人的家中不能為所欲為。持續不到百年時間,太祖皇帝將這些無禮的蠻夷種族軀趕回屬於他們的地方。他們也又回到了原來艱苦的生活。
瓦剌在北元政權解體之後,一直過得非常不順利。而原本平平無奇的綽羅斯家族就在這樣的條件下崛起:元朝大臣綽羅斯·孛罕為瓦剌部聯盟最早的首領;綽羅斯·孛罕之子綽羅斯·烏林達為瓦剌首領時擔任北元太師;宣德九年(1434),綽羅斯·脫歡擁立阿寨台吉的兒子脫脫不花為可汗。直到幾年前,綽羅斯·也先雖一直是瓦剌太師,卻已經把整個瓦剌部的大權掌握在自己的手裡,脫脫不花早已淪為名存實亡的傀儡。若不是脫脫不花還保留著蒙古皇族孛兒只斤氏的黃金血脈,也先早就不會讓他留在世上。
而就在這中原江湖風起雲湧的幾年,瓦剌的內部發生了所有人早就已經預料到的變化,也先徹底殺掉了脫脫不花,自己正式繼位並自封為「大元天盛可汗」,並且一向和也先交好的韃靼可汗孛來也有向他稱臣的意圖。所以也先並向整個蒙古草原宣稱自立為整個蒙古草原的大汗並準備一統整個草原。可是有很多小部落極其討厭也先的所作所為以及其為人,陰奉陽違,暗中聯合志同道合的部落準備推翻也先的統治。其中就包含了也先非常看重的土爾扈特部落。
而最終的導火線則是一次非常普通的早朝,阿剌知院和特穆爾丞相向也先請求封太師以表彰在整個統一大業當中的貢獻,可是也先不僅不允許,竟然還當著二人的面把他們追求已久的太師之位直接封給了年僅八歲的長子綽羅斯·阿失帖木兒,就連自己的小兒子綽羅斯·阿馬桑赤都得到了一個很大的官位。這讓阿剌知院和特穆爾氣急敗壞,暗中聯繫所有反對也先的勢力發起了一次謀反。
這次謀反牽扯到了很多勢力,瓦剌國境之內的很多部落都牽扯在內,不過最終的結果非常的古怪。原本兩邊的實力差距非常懸殊,也先原本也應該取得非常輕鬆的勝利,沒想到阿剌知院這邊卻實力徒增,還多了不少的陌生的士兵以及非常先進的武器,再加上蒙古人幾乎不會使用的兵法。導致也先一方的軍隊全軍覆沒,也先本人也戰敗而亡,一代英傑就此落幕。也先的長子綽羅斯·阿失帖木兒在母親的保護下不知所蹤,阿剌知院搜索了很長時間都沒找到人影,只得一氣之下殺了很多的瓦剌本部無辜的族民。
雖然取得了勝利,他的手下以及得到的外來幫助的部隊已經所剩無幾。屋漏偏逢連夜雨,到這個時候韃靼大汗孛來才帶著大部隊趕到,因為韃靼的面積實在太大,抵達這裡耗費了太多時間。到達這裡之後,孛來幾乎不耗費一兵一卒就扭轉了局勢,剿滅了所有的叛軍親手殺掉阿剌知院和特穆爾,還保也先安達的幼子阿馬桑赤周全,同時派人在整個蒙古草原去尋找阿失帖木兒的下落。
蒙古人的性格非常直率,若是結交一定會信守承諾到底,孛來就是這種純粹的人。在這個他原本可以趁機吞併瓦剌的大好時刻,他卻選擇了立阿馬桑赤為瓦剌太師,自己在他的身邊輔佐。可以說孛來是也先最正確的選擇。同時他不斷的分析阿剌知院造反的底氣,以及敵人實力暴增的原因,可是阿失帖木兒的行蹤卻始終都沒有發現。
場景一轉,來到了幾百里之外的京城。這次就不是京城之外的擎龍山莊了,而是京城裡面最高貴的地方——紫禁城。
話說朱祁鈺幾個月之前收到了一大一超級大兩次的精神刺激,他被嚇得著實不輕,所以這段時間之內都沒有什麼出格的動作。最開始是劉晟翀直接來了一次,他就感覺劉晟翀的武功早就已經不是深不可測來形容,而是那種深不見底的感覺。他雖然武功不高,但是看人絕對不會出錯。就像釋九郎那種很高大的感覺,朱祁鈺才對他的那些親朋好友非常客氣。
第二次他的印象就更加深刻了,就只是竹劍尊的一個眼神,就貫穿了他的整個靈魂,在床上躺了將近一個月才勉強能移動。不過在確認了這些人應該暫時不會威脅到自己之後,朱祁鈺又開始了自己的動作。
差不過就在綽羅斯也先去世之後的半個多月,朱祁鈺閑來無事便召集了自己兩個最得意的手下張九成、曹吉祥還有朱驤到御花園閑逛,順便詢問詢問在自己「養病」的這段時間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
今天的三人早就已經和五年前土木堡之變前後時完全不同了,原本只是御林軍將領的張九成已經做到了侯爵級別的大將軍,整個朝廷之內絕大多數的軍隊除了皇帝只聽他一人調遣;而之前只是王振手下一名不見經傳的小太監曹吉祥,就因為在恰當的時間跟隨對了主子,鯉魚躍龍門成了整個東廠的廠公手握大權,在朝廷中一呼百應結黨謀私;最神秘的當屬現在的錦衣衛指揮使朱驤。最早好像連錦衣衛百戶都算不上,在馬順和盧忠的手下做著最低等的工作。也不知道朱祁鈺看上了他身上的哪一點,竟然直接提拔他做了錦衣衛北鎮撫司鎮撫使,地位僅在盧忠之下。後來,盧忠一死,他就直接成了總指揮使,安心的做了朱祁鈺的狗。
他和張九成不同,張九成以前可是郕王府十三太保之一,有今天的地位全靠和朱祁鈺的關係以及對官場的把握。如今十三太保能活躍在京城官場的就只剩他一人,其餘的不是朱祁鈺利用完殺掉就是放逐到偏遠的軍營,那個怪秀才老八就是這樣的結局。
「九成啊!瓦剌那邊有消息了嗎?」朱祁鈺坐在御花園的石椅上,用一隻非常精緻的玉質銼刀打磨著自己的指甲,手下面有一金絲綢的手絹接著磨下來的碎屑。看上去朱祁鈺非常悠閑,心中的那些事情不是胸有成竹就是並未放在心上。
張九成在他身後鞠躬回應道:「回皇上!人全都死了,不過也先也殺掉了。」他的心裡戰戰兢兢,這似乎不是朱祁鈺希望得到的結果,即將等待著他的可能就是重重責罰。
朱祁鈺就像是沒有聽到一樣,玉銼刀從左手食指挪到左手中指上,還在輕輕地打磨自己精緻的手。漫不經心的回應了個「哦!」字。
便不再言語,繼續手中的動作。可就是這樣,張九成站在他的身後更加膽戰心驚。跟隨朱祁鈺這麼長時間,他太了解朱祁鈺的脾氣。像這種控制慾望非常強烈的人,稍微不能讓他滿意,他會把無盡的怒火牽連到所有有關無關的人,自己更是難辭其咎。
「撲通!」一聲,張九成突然下跪,對著朱祁鈺叩拜著快速的說道:「皇···皇上,瓦剌阿剌知院和特穆爾已經確定綽羅斯·也先的確已經身亡,屍體確認是本人。不過韃靼可汗孛來趕到,所以無一人倖免。臣有罪,未能查明實情導致不必要傷亡。」他極力的辯解,希望能得到諒解。孛來和也先的關係如此親密這也是他們沒有想到的,不過朱祁鈺最初的目的達到了,犧牲一些士兵也是無所謂。曹吉祥和朱驤就在他的身邊看著他也不敢求情。
朱祁鈺放下手中的銼刀,屁股不離椅子轉過身朝著張九成說道:「事情辦成了為什麼還要請罪!起來!」張九成這才彷彿劫後餘生一樣站起來,依舊膽小的看著皇上。
「知道接下來的事情該怎麼辦吧!該怎麼說也知道吧!」他說著拍著張九成的肩膀,很期待的看著他。
「知道!大明軍隊奉命平息瓦剌叛亂未果。」他聽完非常高興地點了點頭,後面的事情就不用細想了,對方已經知道該怎麼做了。
所以,瓦剌意外暴亂的真相就在他這裡揭曉了:土爾扈特等部落突然軍事實力暴增的原因就是朱祁鈺暗中只是阿剌知院和特穆爾故意挑釁,然後派遣少部分軍隊支援。這樣一來也先他就可以抹除,而且韃靼可汗孛來直接殺掉他們兩個更是中了自己下懷。說白了,也先就是他的污點。這樣一來所有知曉他這麼多年骯髒計劃的人就只只有拿他無可奈何的劉晟翀等江湖中人,這些人又不會幹擾朝廷政事,他終於可以安安穩穩的坐皇帝寶座了。
朱祁鈺接下來把目光放到了朱驤的身上。錦衣衛的工作可是搜查全國各地的各方面情報,小則自行處決,大則上報朝廷。錦衣衛的可怕對於那些平常百姓官員而言就像是夜裡勾魂的黑白無常,不過到了江湖就不值一提了。
「回皇上!」朱驤有了之前的經驗,開始主動起來:「江湖上最近比較亂。首先是黛碧門被滅,接著劉晟翀就直接殺光了兇手整個鳳凰山的山賊。之後他和逆天行也有了交手。」
這些名字朱祁鈺都是知道的,他想掌管整個國家自然要把整個國家所有有名氣的名詞全都記住,而且幾年前他也算是半個混江湖的,這些事情自然瞭然於心。
「他們兩個之間誰勝誰負?」相比較於別的,他更想知道現在劉晟翀的武功達到怎樣的層次。
「額······這個,結果屬下不確定,不過江湖上的傳聞是劉晟翀的武功已經在逆天行之上了。」那一天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除了當事人誰都說不清,可是劉晟翀和老岳父之間的戰鬥很多人都看的清清楚楚,所以江湖上的人自然人云亦云以訛傳訛,流傳出了錯誤的看法。
朱祁鈺聽完一笑,就像是這種榮譽施加在自己身上一樣,他是發自內心的替劉晟翀感覺到驕傲。自言自語的說道:「你果然不愧是他的徒弟。」
在一邊不懂真相的曹吉祥插嘴問道:「皇上,容奴才借問一句,這劉晟翀的武功真的那麼厲害?」
朱祁鈺頓時用非常嫌棄的眼神看著他指指點點的說道:「你!」卻有些啞口無言,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
「他二十五,打敗了一個三十八的,這麼說你能理解嗎?」一看曹吉祥那種似懂非懂自以為是的表情接著說道:「這個他···和你二十五的時候打到一個三十八的老太監可不是一回事兒。」
可是他這麼形容,曹吉祥似乎還是不能理解,卻只是奉承的傻笑。
朱祁鈺無奈:「跟你這種一點武功都不懂的廢人真的沒辦法交流,你跟他們兩個還不一樣。嗯這麼跟你說吧,龍盛源龍家主你知道吧!」朱祁鈺這一點說的很對,曹吉祥和剩餘的兩位之間差的不僅僅是會不會武功的問題,已經涉及到涉及到了是否是男人的大問題。
曹吉祥可算是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快速的點頭回應道:「回皇上,奴才知道。」
「龍崇禧將軍你知道吧?」
他接著點頭回應:「奴才知道,龍家主的弟弟。」
朱祁鈺接著解釋說道:「他們兩個在劉晟翀的面前撐不過一炷香。」
······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