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煞出

此一番，餘生弟子個個驚恐萬狀，楚雲倒吸一口冷氣，刑嶺立身冷笑道：「楚雲，識時務就讓路，」楚雲不屑道：「哼，死有何懼，就怕你沒那本事，」見他冥頑不化，刑嶺一擊又上，手中兵刃發出一聲尖銳鳴叫，楚雲後退一步袖中飛出一柄軟劍，兩相纏鬥，未及百合，楚雲終是不敵，被刑嶺擊中胸口，噴出一口鮮血后倒地不省人事。

楚雲落敗，眾人徹底慌神，刑嶺戲謔的看著眾人，輕一揮手，守在外面的一眾黑衣人沖入，將蜷縮在一起的九聖門弟子圍住，「宗門威嚴在，絕不向賊人低頭，」肖沖雙目圓睜引劍自刎。

當，一聲脆響長劍掉落，肖沖咬牙看向刑嶺，見他面有驚色，知並非是他出手阻攔，正思慮時，一股強猛無匹的氣勢自殿外湧入，刑嶺身體立時筆直，動也不敢動，殿外，一道身影落下，緩步走入殿中，氣勢隨之而去，但刑嶺卻依舊站在原地不敢動彈，經過刑嶺身旁時，他住身道：「冥淵宗真是好大的氣派。」

刑嶺勉強一笑恭聲道：「秦楚前輩，我也是奉命行事，」「我不為難你，你走吧，」秦楚陰沉道，刑嶺躬身道：「謝過前輩，」話落他朝外走去，未出五米，刑嶺腳步一頓，猛然轉身，爆喝一聲高高躍起，劈向秦楚，秦楚臉色一冷，翻身一拳，氣浪波盪間，圍住九聖門一眾弟子的黑衣人身形猛烈搖晃，蹬蹬蹬秦楚亦後退三步，望向石殿之外，刑嶺已飛遠，一眾黑衣人面面相覷，「滾，」秦楚厲聲道，黑衣人如蒙大赦般一擁而出。

危機已解，肖沖大喜過望，上前躬身頷首道：「多謝師祖相救，」秦楚看他一眼說道：「你帶上這些弟子先出去，」肖沖瞄向重傷的楚雲道：「師祖，楚雲師叔」「這你不必管，」秦楚將他打斷，肖沖未再出言，帶上身後眾弟子快步離開石殿。

到楚雲身前，秦楚蹲身看著他，臉上露出一絲凝重低聲道：「墨玉驚魂尺果然厲害，」隨後將他帶上飛身離去。

九聖山，九尊石像，依然巍峨挺立，秦楚離開不久，冥淵使者出現在石殿之外，看到來人，守在殿外的兩名九聖門弟子立眉高喊道：「何，」人字還未出口，已在慘叫中屍骨無存，冥淵使者手臂上一條猙獰巨蟒正吐著蛇信。

緩步走進石殿，內中早已無人，狡黠一笑，冥淵使者將手伸進懷中，拿出時，是一塊令牌，與聖玉令形狀相似，只是顏色漆黑，手中真氣流轉，猛力向前，黑色令牌被插入面前石壁當中，牆壁光芒大盛，寸寸龜裂，令牌所在處，黑光幽幽，神秘詭異，手臂上的巨蟒嘶吼一聲沖入黑光。

轟隆隆，天空陰雲密布雷聲滾滾，九聖山也隨之震蕩，山頂，秦楚剛將楚雲安頓，準備回返龍心城時，異變突起，懸空望去，石像緩緩碎裂，煞氣逐漸濃郁，嘭，九尊石像全部炸開，九道金光衝天而起，陰雲之下，金光化形成人，或坐或立或卧或躺姿勢不一，訇，又一聲震響，臨近山頂的山體之中，飛出十數人，其中便有張濟，還有三人在最前方，到秦楚所在，與他並立，其餘人則立身四人之後。

秦楚打量三人道：「石殿出事，你們不知？」三人中一黃衣老者說道：「知曉，但天煞咆哮，封印不斷受到衝擊，我等實難脫身，」「聖玉令早便叫人帶去，你為何現在才來，」另一紅衣老者質問道，秦楚不屑與他解釋，說道：「我走時便說過與九聖門再無瓜葛，能在此時回來還是顧及師父的顏面，」紅衣老者又要開口，卻被一旁紫衣老者阻攔：「趙師弟，現在爭論這些已無用，眼前神像已破天煞將出，這才是頭等大事。」

他話未落，空中金光所化的九人終於動了，齊俯衝，那方向正是剛剛十幾人衝出的所在，金光沒入其中，雷聲猶在耳邊，陰雲依舊籠罩，但眾人卻靜的可怕，直直望著那地方，嗖，金光纏繞著煞氣衝出，秦楚等人緊追去，停處，正是風影和蒙面人所在的那個山谷。

此時風影正站在蒙面人之後，仰頭怯聲道：「中間那人怎那樣讓人懼怕，」他所說的正是天煞，此刻天煞正被九人圍在中間。

「三千年了，你們九個還真是陰魂不散，」天煞聲中充滿無限恨意，「天煞，你殘害生靈，引的天怒人怨，自作孽不可活，」九人中有一白髮中年開口厲聲喝斥，「哈哈哈哈，當年若不是我重傷在身，又怎會被你們九個封印，」說著無邊煞氣席捲而出，九人齊喝一聲，真氣噴涌將煞氣阻截，緩緩壓向天煞。

冷哼一聲，天煞掌中一團黑氣凝聚，猛地拍出，正打向白髮中年，剎那，白髮中年被堙沒煞氣當中，如此，天煞又打出巴掌，其餘八人如白髮中年一般毫無還手之力瞬間煞氣堙沒。

不遠，秦楚等人呆住，紅衣老者深吸一口氣道：「那九個化身雖是九位祖師初臻武神境時所留，但也要比一般武聖強上許多，竟如此輕鬆就被解決，」「封印了三千年，他反而更強了，」秦楚微眯雙目凝重道。

說話時，天煞望來，秦楚等人身形稍退，氣勢暴漲，警惕的看著天煞，眾人跟來本想趁著天煞剛剛突破封印將他攔下，只是沒想到，天煞被封印三千多年，竟還如此強大，良久，天煞竟未對眾人出手直接離去，秦楚等人暗鬆一口氣，紫衣老者道：「看來得將周玄祖師找回來了，」「祖師常年遊歷在外，行蹤飄忽，怕一時難以找到，」黃衣老者皺眉道，「這次祭祀祖師應會現身吧，」紅衣老者看向秦楚，秦楚沉吟片刻道：「還沒聽到消息，」聽他這樣說，三人心頭湧上一股失望。

天煞剛出九聖州，突然停下，前方，蒙面人正看著他，天煞冷冷一笑道：「你要如何？」「天煞，你既脫困，便好好珍惜，不要以為你是天地煞氣所成，便真的可以永存於世，」蒙面人警告道，天煞不以為然道：「天地不死天煞不滅，我現在雖不是你的對手，但你想滅我也絕無可能，」蒙面人冷哼一聲道：「天狼落，天煞出，你好自為之，」話落蒙面人遠去，天煞望他一眼朝幽雲州飛去。

九聖山頂，眾人落身，秦楚說道：「天狼星已出，你們應清楚吧，」「若非天狼星出，我們也不會去查看封印，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封印就被破開，」黃衣老者嘆息道，「冥淵宗為何會出現在這，而且帶聖玉令找我的弟子，竟還被人截殺，」秦楚有些不可思議道。

聽他這話，三人不語看向張濟，他們一直在閉關不知宗中之事，若非天煞異動，三人也不會提前出關。

張濟恭聲應道：「風門叛亂，冥淵宗又突然來襲，三位師叔均在閉關當中，情急之下便只得派出一名修為尚淺的年輕弟子，」秦楚厲聲道：「可在石殿中為何只有楚雲一人，你在哪？朱琪他們呢？」

張濟眼中充滿濃濃恨意咬牙道：「風門門主周厲召集其餘門主品茗誰想他竟在茶中下毒，當時九聖山上有兩位弟子受煞氣所擾我急去處理，楚雲師弟去應對天狼星之事也還未回，待我將兩名弟子安置，去赴品茗之邀時，眾位門主已經倒下，還是朱琪強撐一口氣將這些告知與我，只可惜他想我說明事情后，也氣絕身亡，若非如此我與楚雲師弟也必中周厲圈套，那時九聖門怕等不到各位師叔便已落入冥淵宗之手，」說到後面張濟痛哭流涕起來。

聽他說完，秦楚驚道：「風門？白舒呢？」三名老者聽他所說，立時飛身朝石殿飛去，秦楚在後，張濟也跟了過去，到石殿時，冥淵使者早已不見，牆壁上留有一個圓洞，秦楚望著牆壁懊惱道：「果然是為了他，我當時就應該想到。」

黃衣老者上前道：「看來冥淵宗早在白舒被抓時便在準備，通靈神蟒這種東西都能找的到，」秦楚轉身到石殿外說道：「祭祀將要開始，我要趕回去，」回手將聖玉令扔出，身形消失在龍心城方向。

黃衣老者將聖玉令接住道：「封鎖石殿，」隨後與另兩名老者離去。

數日後，龍心城外，冥淵使者與一人國字臉中年立身半空，兩人望著龍心城，冥淵使者說道：「知道為什麼會救你嗎？」中年嘴角微翹道：「你們想要那件東西，九聖門也在找它，只可惜百年來他們還是一無所獲，」冥淵使者微眯雙目看著他，冷聲道：「難道你想在冥淵宗也呆上一百年？」中年笑道：「若真那樣，我還不如不出來，」「那你這話何意，」冥淵使者臉色稍緩。

望向武均學院方向，中年說道：「祭祀將到，我要做下一任副院長，」聽他這話，冥淵使者竟嗤笑出聲，說道：「就憑你，」中年似有些不悅道：「就憑我，想要那件東西，你就必須答應我，」「你當我是誰，武均學院的院長嗎？」中年眯眼深吸一口氣道：「我聞道了噬靈蟲的味道，」冥淵使者眼角抽了抽：「我要看到東西，」中年詭異一笑道：「東西就在武均學院，你助我坐上副院長，我便將東西取來交給你，」冥淵使者不語，徑直朝龍心城飛去。

轉眼祭祀之日到來，大陸勢力齊聚武均學院演武場，人群中，張欣跟在張凌身後，東張西望好奇的打量著眾人，張凌不時與旁邊人打招呼，時而還停下與人攀談，「各位，請落座，祭祀即將開始，」不遠處高台上，一名老者聲音洪亮而面容和藹，聞聲，來自大陸的數十個勢力到兩側各自的位置坐下。

半空，秦楚和那老者緩緩飛來，落在高台之上，掃視下方眾人，老者微笑道：「各位今日能來，武均學院真是蓬蓽生輝，」「許峰院長實在客氣，我等能受邀前來才真真三生有幸，」下方一人仙風道骨白衣飄飄仰頭和聲道，許峰朝他微微頷首，目視前方敬仰道：「請聖像，」話落時四人抬轎踏空而來。

轎身透明，一看便知材質不俗，裡面則是一尊雕像，背負雙手，神態自若，兩鬢斑白，眉宇間透著王霸之氣，張欣看的出神自語道：「這就是九光大帝？」「據說九光大帝的一個化身就附著在雕像上，」旁邊一個俊美少年說道，張欣側目看向他，他則禮貌的朝張欣微微一笑。

轎子落在高台上，抬轎的四人退到轎身後靜立兩側，秦楚和許峰站在雕像前，最先落於高台的老者高聲鄭重道：「跪，」演武場中眾人起身，秦楚兩人跪下，眾人跟著跪地。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老者拉長聲音。

禮成之後，眾人又坐好，四人將轎子抬走，那老者也跟著離開，張欣旁邊的俊美少年仰頭望著不滿的嘟囔道：「真是敷衍。」

高台上，許峰目光掃過眾人淡笑道：「今年可有人挑戰？」每年祭拜之後便是挑戰，有人若想當副院長便可挑戰許峰和秦楚中的一人，能勝便可取而代之，此話剛出，有人即刻開口道：「許院長還是直接選拔學員吧，」眾人也跟著附和，許峰淡淡一笑，正要宣布選拔弟子，齊天突然起身道：「等等。」

秦楚看去不屑道：「你要挑戰？」「不是他，是我，」中年從齊天身後走出，秦楚睜目恨聲道：「白舒，」許峰側目看向他，秦楚已跳下高台，冷聲道：「你要挑戰我？」白舒笑著搖頭道：「不，是他，」說著白舒指向許峰。

齊天對面，一人起身厲喝道：「自學院成立以來，副院長都是南北仙武各一人，難道你要攪動仙武大戰嗎？」白舒蔑視的看著他：「難道你怕我贏了他？」此話一出，場中氣氛頓時緊張起來。

任誰也不想看到仙武再次大戰生靈塗炭屍橫遍野，尤其許峰和秦楚，兩人坐上副院長位置的時候便清楚自己的責任和這個位置的份量。

許峰落下高台正聲道：「好，我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