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山中十年修（下）

「所以你要記住，修鍊一途無捷徑可尋，切不可急功近利，」蒙面人語氣甚是鄭重，風影同樣極為認真的點了點頭。蒙面人又說道：「我傳你的仙道功法中，以道家的太玄鎮天道最是霸道，佛家的九轉不滅體最是強悍，儒家的天罡正氣最是剛猛，鬼宗的煉魂最是邪異，魔宗的欲鎖誅心最是神妙，尤其佛家九轉不滅體這是萬佛寺絕不外傳的功法，你不可輕易在人前展示，若是被那群老和尚知道定是要將你拿去問個清楚明白不可。」

風影心中暗笑：看來師父是被人家追問過，「你的不滅體練到幾轉了，」蒙面人問道，風影撓了撓頭像個犯錯的孩子，聲音壓低說道：「前幾日才到四轉，」蒙面人微微點頭道：「還算不錯，」「九轉不滅體和修武者的煉體極為相似，可是為何我將兩者糅合身體總會趕到真氣停滯，有時還會受到反噬。」

蒙面人望著外面悠悠說道：「仙武存在這本質的區別，修武者不斷突破極限，或者說打破天地限制甚至突破天地規則，而修仙者則恰恰相反，他們順天應命感悟天地大道，以期達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兩者修行理念的完全相悖，所以對真氣的操控和運轉完全不同，你將兩者糅合當然要受到反噬，」」風影恍然道：「原來如此，是否就是因為這個才使仙武爭端不斷。」

蒙面人沉吟少頃道：「也不全是，很久以前，時空未混亂時大陸本叫聖武大陸，全是修武，直到後來時空混亂大陸崩碎九光大帝以己之肉身修補大陸，以己之精魂精魄穩定時空，來到這裡的人們才得以倖存，只是修仙者已經無法再返回自己的家鄉，於是這些人全部都聚集到了南境，北境則是在浩劫中保存下來的一片土地，由於諸般原因修武者對修仙者敵意很大，起初只是一些小的摩擦，漸漸的演變成了南北兩境的大戰，直到今天仙武爭鬥都沒有停止過。」

「那為何還可仙武同修，」風影皺眉問道，蒙面人解釋道：「同樣是吸取聚合天地靈氣為己所用，為何不能同修？」風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蒙面人繼續說道：「修仙者雖不像修武這那樣有嚴格的等級劃分，但修仙者有幾個修為關鍵點，由築基開始，這和修武的煉身很像對日後的修行至關重要，築基之後便是祭符，符印之術博大精深，因而成為一個境界，到這一境界便可用符印與人交戰，只是在符印之術上有造詣的人實在太少，有時間你可到南境去看上一看，許多達到祭符的修者都是降妖捉鬼的能手，但戰力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因而祭符之境被列到築基之後第一層，不過茅山一派卻對符印之術甚為精通，作為道家的一個分支是仙道中比較特殊的存在。

蒙面人緩了口氣說道：「而後便是馭物，這裡便是分水嶺，就像修武者的達到武王之境，到馭物之境的修仙者可以踏劍御空，而後是煉器，對於器，仙道將兵器劃分為神仙靈法，到煉器一層便能像自己兵器當中注入靈氣進行祭煉，成時便是法器，若是想成靈器則需些機緣。」

風影靜靜聽著，他沒想到仙道如此講究，蒙面人接著說道：「煉器之後被稱為元化，這一境界頗有些返璞歸真之意，重在修心體悟，而且可不御劍便能凌空飛行，待水到渠成便可臨境聚靈，聚靈之境是另一番起點，」話音一頓，他又看向風影說道：「你現在便是這個境界，」風影咧嘴一笑略顯得意。

蒙面人沒管他繼續說道：「聚靈后則是便是修仙者最為重要的境界元嬰，元嬰是修仙者的另一條性命由自身的一魂一魄練成，在修仙者中有這樣一句俗語元嬰不死仙道不滅，元嬰之後是還虛不滅和歸仙，而後便是還虛，到這一境界已經對天地大道頗有些心得，後面的不滅之境則是指元嬰已經達到不滅，此種不滅當然只是虛稱遇到比自己修為強悍的人依舊免不了被人打的魂飛魄散，不滅之後便是歸仙到此境界的修者便要經受九天雷劫而後飛升入仙界，若未能經住雷劫輕者修為盡廢重者屍骨無存，當然也有全身而退者，這些人被稱之為地仙將再無飛升天界的機會。」

「這要比修武者好太多，」風影有些不平道，修武這破碎虛空而去，若是失敗必死無疑。蒙面人不以為然道：「修仙是領悟天地大道，是順天命，而修武則是不斷打破限制和法則，是名副其實的逆天，是對法則赤裸裸的挑釁，」風影聽后陷入沉思，蒙面人看向他說道：「在想什麼，」風影沉吟片刻道：「法則從何而來，」蒙面人眼中驚色閃過說道：「這個問題我年輕的時候也曾問過自己，」「答案呢？」風影迫不及待的問道，蒙面人搖了搖頭說道：「這是天地間最大的隱秘，若要窺得怕是得到九光大帝的境界。」

風影眼中滿含崇敬念出那四字：「九光大帝，」眼睛突然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說道：「十年，又到祭祀之期了吧，」蒙面人說道：「沒錯，你要過去，想辦法進入武均學院，」風影愕然道：「若是不選拔，我如何能進的去，」「毛遂自薦，這一招通行大陸，」蒙面人看著風影自通道，風影一攤手，話鋒一轉道：「師父，以後我還能再見到你嗎？」蒙面人淡然道：「這天地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機緣到時想不見都難，」風影心中嘀咕：這話不是和沒說一樣。

「記住，要進武道院，」蒙面人又開口，風影不解道：「師父，我仙道已入聚靈中期，而武道只剛剛突破至武王，為何要入武道院，」「你先前不是跟我要天階武技嗎？據說武道院藏有一本天階上品的武技，」風影興奮道：「這是真的？」蒙面人不置可否：「傳聞，但在我看來十有八九不會是假的，」說著蒙面人起身，與風影來到洞外，他望著遠空說道：「九光大陸就像一條蜿蜒的巨龍，縱貫南北，孕育強者無數，你現在也將踏上這條路。」

風影深吸一口氣，目光堅定的說道：「師父，你放心，我決不會給您丟臉，」蒙面人頭來讚許的看著他，從懷中掏出一物，是一個拇指大小的玉墜，將它帶在風影脖子上，蒙面人又把手中長劍遞給風影說道：「這是我送你的最後一件東西，」風影鄭重接過，「走吧，」蒙面人揮了下手轉過身去，噹噹當，風影跪地磕了三個響頭，起身朝谷外飛去。許久蒙面人轉過身，將遮臉的面巾拿去，一張俊美無暇的臉，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樑，薄薄的嘴唇，與生俱來的文雅脫俗，看著和風影差不上幾歲，望著風影離開的方向，他悵然長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