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蒙面人
已近黃昏,張凌帶著風影和他女兒張欣一路朝龍心城方向飛去,在三人身後齊家家主緊追不捨,他之後面罩人與兩個手下緊隨,張凌回身望了一眼,齊家家主距他已不足百米,張凌眉頭微皺,環視四野,周圍除卻一些矮山平嶺外便是稀疏的林木雜草,再往前則是一片荒原,張凌心中輕嘆身形向下方落去。
齊家家主瞬息即至,與面罩人和他兩個手下站在不遠,張凌看著四人,豪爽粗獷的大笑數聲后說道:「齊家主,竟是你,一路這般窮追不捨嚇的我還以為仇家上門。」
「我不想同你費話,速將風家小子交出,我可放你父女安然離去,」齊家家主冷冷說道,張凌心思急轉:齊家家主如此追逐不為向他尋仇竟只要風影,莫不是他與身後三人有何見不得光的勾當?
「齊家主,風影不過一八歲孩童,靈智初開,稍有玩劣,若真有得罪之處還請齊兄諒,」說著張凌躬身作輯。
齊家家主微眯雙目,陰沉說道:「聽此話,你是不想交人,」張凌上前一步將風影兩人擋在身後,「找死,」齊家家主低吼一聲身體飛出,張凌深知齊家家主修為之恐怖,發出一道柔和的真氣將風影兩人拖到一邊,自己則極速向後退開,面罩人身後一名手下瞄向風影二人說道:「護法,我們可要對那兩個小童下手,」「你們兩個找一處隱蔽所在,若是齊天不敵這大漢便即刻出手取那兩個小童性命,」面罩人盯著空中激烈交手的兩人吩咐道,他身後兩人聽后應了聲是,隨即失去影蹤。
空中二人你來我往交手數百回合互有勝負卻難分高下,如此又是數百回合,兩人對轟一掌,各自退開,齊天看著張凌詭異一笑說道:「多年未見,你竟已達武帝之境。」
張凌拍拍袖子顯得有些漫不經心說道:「總在原地踏步怎成。」
兩人對話被面罩人聽在耳中,他微微抬手朝著風影兩人做出斜砍手勢,兩道白光衝來,速度極快,風影兩人大驚,張凌見勢不好,急忙來救,齊天早便盯著他,隨之而動,如清風般來到張凌身旁,掌心真氣狂涌,狠狠打向張凌后心,張凌只感脊背涼風颯颯,反身全力接下這一掌順勢後退,齊天依舊緊追不捨,又一次將張凌糾纏。
此時兩個白衣武尊手中短刀寒光閃爍,將臨風影兩人脖頸之時,一道劍光閃過兩名白衣武尊連叫聲都未來得及發出,便被淹沒在血色當中,蒙面人並未在絲毫停留抓住風影消失在遠處。
張凌見此憤懣之下猛力拍出一掌退到張欣身旁,望向蒙面人飛離的方向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神采。
齊天退回到面罩人身旁,「那人是誰,」「他蒙著面,根本看不清容貌,」面罩人說道,「走,」話落,齊天與面罩人飛身離去。
「父親,就這麼讓他們走了?」張欣望著兩人離開的方向不甘的說道,「咳咳咳,」張凌突然猛烈咳嗽起來,「您受傷了,」張欣臉色急切的說道,張凌猛吸一口氣說道:「不礙事,」「父親,剛剛帶走風影那人?」「他救了你們,想來應該不會傷害影兒。」
蒙面人帶著風影一路疾馳,整整三天三夜,總算在一片林木間落腳,剛一落下風影便昏迷倒地,蒙面人微皺眉。
張凌帶著張欣繼續朝龍心城趕路,他們早已沒了遊覽觀賞的雅緻,坐在一艘急速行駛的飛行船之上,張欣目光不時瞄向張凌,她極不解,為何風影被蒙面人帶走父親非但不加找尋,還絕口不提此事,並且更加急切的趕往龍心城,「到何處了,」正在閉目打坐的張凌緩緩開口,張欣答道:「已入天蒼州地界,」張凌緩緩睜開雙眼向下望去,說道:「就先在此歇腳,明日再趕往九聖州。」
深夜時候,一山洞之中,風影從昏迷中醒來,蒙面人正坐在他旁邊,他仔細打量,虛弱的聲音傳出:「你是何人,為何救我,」蒙面人淡淡看他一眼說道:「故人所託,」說話間起身走到洞口,望向高空,只見空中皓月為陰雲所擋,星辰黯淡,忽的一道流光劃破寂靜,隨之雲開月朗,繁星璀璨,蒙面人轉身說道:「你在此靜心修養,兩月後我若未歸,此處結界自會消去,到時,去留你自行決定,」話落飄身而起,轉瞬消失在夜空之中。
風影並未有太大反應,只在心中叫苦不迭:兩個月,我的屍體恐怕都爛掉了吧。正這樣想時,一隻小獸穿過結界朝他飛來,風影看著小獸不禁笑出聲,它背生雙翅,頭有獨角,身體滾圓,在空中搖搖晃晃,好似喝醉一般。
落在風影胸口,小獸張開肉嘟嘟的爪子,一枚櫻桃大小的紅色果子出現在風影眼前,沁人心脾的香氣讓人一陣心曠神怡,風影抬手拿起果子放入嘴中,甘甜之中濃郁的靈氣充盈整個身體,風影頓時精神百倍,一下便從地上站了起來,可憐小獸猝不及防,被掀翻在地打滾數圈才停住。
風影彎身將小獸抱入懷中,興奮的說道:「你可真是我的小救星,能否帶我離開此處?」風影心中思量:他此次離家,跟隨張凌噶網龍心城,只為武均學院招錄,成則一躍成龍,不成,於他也無絲毫損失,但若錯過,實在可惜。小獸似通人性,聞聽風影所說,發出一陣嗚嗚嗚的悲鳴,隨即從他懷中衝出,消失在洞口。
入夜,九聖州與天蒼州交界的一處深山中,蒙面人立身一株大樹之上,下方,一顆隕石深陷地面,其上銘文篆刻,道道裂痕之中閃耀著令人心悸的熾熱紅芒。
蒙面人目光如炬,聲沉似鼓:「既已到此,又何必躲躲藏藏,」嗖嗖嗖,三道身影出現在蒙面人前方,乍一看,三人竟一模一樣,幸是著衣各不相同,分是紅黃藍三色長衫,手中所提長劍與長衫顏色相映,「你是何人,可知此處乃九聖門所轄,」紅衣中年不急不緩,卻是盡顯威嚴。
未待蒙面人開口,便聽一陣尖銳刺耳的笑聲,隨即出現一人,中年模樣,身形矮瘦,油頭粉面尖嘴猴腮,手拿一桿判官筆,看向紅衣中年說道:「九聖門又如何,天顯異象,奇寶現世,理應見者有份,」「哈哈哈哈,鐵手判官所言甚是,」另有一人現身,此人生的豪邁相,身材魁梧,臉上的絡腮鬍更顯幾分粗獷,隨他一同現身的還有陰柔女子。
藍衣中年見到二人頓時目露凶光厲聲說道:「我徒弟現在何處,」陰柔女子擺弄著右手,一舔嘴唇說道:「你那弟子調教的可真是不錯,應該耗費不少天材地寶靈丹妙藥吧,光是體內積沉的藥力便使我耗費整整一夜才煉化吸收。」
聞聽此話,藍衣中年目眥盡裂拔出長劍,深山之中頓時藍光衝天,「老二,」紅衣中年橫眉立眼看著藍衣中年低吼一聲,藍衣中年強壓怒火咬牙將常見收起,陰柔女子淺笑道:「還是你大哥明事理,天降隕石在九聖門所轄之處便為九聖門所有,你徒弟既到青雲嶺,那便應該歸我二人處置,我們可是一切都按著你們的規矩做事,」「不錯不錯,青雲雙秀所言甚為有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你九聖門未免太過霸道,」鐵手判官頗有些大義凜然。
漸漸,山中修者越聚越多,想來應是剛剛藍衣中年拔劍時那道藍光所致,紅衣中年見此情勢,低聲說道:「老三,你速回門中召集高手,天狼星,九聖門志在必得,」黃衣中年轉身離去,在場幾人心中清楚,黃衣中年必是返回九聖門搬人,此時若不動手待九聖門高手一到,恐連爭奪的機會都沒有,鐵手判官緊握判官筆看向青雲雙秀,少頃又將目光轉向蒙面人,最後四人目光同時鎖定紅衣中年與藍衣中年,場中氣氛瞬間變的微妙詭異。
正是一觸即發,黃衣中年飛回,紅衣中年皺眉說道:「你怎如此之快,」黃衣中年眼中飽含驚懼望向他來時方向,紅衣中年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一人背負雙手面如刀削兩鬢斑白身著黑色紗袍踏空而來,紅衣中年大驚,不由說道:「竟會驚動這位。」
三人忙閃身讓路,待得那人停住身形,紅衣中年畢恭畢敬道:「楚雲師叔,未想您老來此,請恕侄兒不恭之罪,」楚雲目光冷淡掃過三人並未開口,鐵手判官和青雲雙秀深知楚雲之兇悍,悄然向後退出十數米。
「朋友,何必前來趟此渾水,」楚雲聲音高亢看著前方說道,蒙面人平靜說道:「一諾之言,」「好個一諾之言,」幾人循聲望去,中年手搖摺扇面帶淺笑現身,楚雲側頭看去,來人乃為冥淵使者,他冷冷說道:「冥淵宗也想插上一腳?」冥淵使者輕笑兩聲道:「路過此處前來湊個熱鬧,」「哼,」楚雲冷哼一聲。
下方,隕石紅光漸盛,一聲狼鳴震人心魄,陰雲驟至,狂風乍起,銘文離石而去,「我們怎麼辦,」大漢對身旁陰柔女子說道,陰柔女子瞄向鐵手判官,說道:「楚雲與冥淵使者皆為武宗一級的高手,想來那蒙面人應該也有武宗的修為,他三人必會爭的你死我活,我們伺機而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