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小別勝新婚(4)
季安寧骨子裡還是保守的。
哪怕顧長華是她名義上的丈夫,可對於季安寧來說,還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所以躺在床上的季安寧,烏溜溜的眼睛不停的打轉,想著一會應對法子。
她眼睛半睜半閉,就瞅著顧長華把衣服一件件脫下,最後就剩下一個褲頭,兩條大長腿在季安寧的視線里一晃而過。
她連忙緊閉雙眼,側過了身子。
她清晰的感受到顧長華身子壓在床上的重量,然後被子掀起一角,人躺了進來。
季安寧不動聲色的往床邊挪了挪。
「睡吧。」顧長華說著關了燈。
黑了燈的房間里,安靜的連呼吸聲都清晰可聞,季安寧含糊應了聲,見顧長華沒什麼後續動作,這才踏實的閉著眼睡。
不過到底是躺在一個被窩裡,稍稍翻個身,挪動一下,肌膚就能觸碰,季安寧不是不懂房事的小孩子,自然知道男人的生理反應。
所以她是盡量避開顧長華的身子。
……
第二日季安寧起了個大早,她慵懶的張開胳膊,習慣一個人睡的她,早忘了身邊還有個人。
胳膊毫無意外的搭在了顧長華身上,她猛然低頭,險些喊出聲來,她以一個極其詭異的姿勢,緊緊貼著顧長華。
她連忙收回腿腳,渾身不自在的下了床。
想到以後還要繼續和這個男人同床共枕,季安寧就頭疼的厲害。
她端著臉盆出去洗漱,等回來的時候,顧長華也起來了。
顧長華視線直直的盯著季安寧看,她怎麼起這麼早?他下地:「一會要出去擺攤?」
「嗯,生意就全憑年前這兩天了。」季安寧一門心思都是怎麼賺錢,她把臉盆放那,套上外套,就準備下樓了。
「你在家歇著吧,外面冷,我去。」難怪她這兩天瘦了。
「你去?」季安寧看著顧長華那張嚴肅的臉,打趣道:「那還不得把客人嚇跑,再說,我已經在那混了臉熟,你去不一定有生意。」
何況顧長華不是個多話的,做生意不行。
季安寧的生意,就看這兩天了。
顧長華抿了抿唇:「我和你一起去。」
讓媳婦在外面一個人擺攤,顧長華怎麼能在家待著。
季安寧聽顧長華這麼說,沒反對,就讓他跟著了。
顧長華幫季安寧背著大包,兩人早早就出了門,到南橋小巷口擺攤。
「安寧,這是你男人。」隔壁攤的雷虎笑吟吟的問著,暗暗想著,之前看季安寧一個人女人每天辛苦出來擺攤,就奇怪,現在見了顧長華,就明白了。
原來是養了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
季安寧眼利,雷虎鄙夷的眼神她約莫著猜出了幾分意思,她樂呵呵一笑:「嗯我男人,剛從部隊回來,過來幫我的忙。」
「……當兵的啊!」雷虎聲色又變了變,他在顧長華身上多打量了一圈:「難怪我看著一身正氣!」
季安寧在商道上摸打滾爬慣了,雷虎和她同一種人,也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季安寧笑著應付了過去,指揮顧長華把對子擺出來。
季安寧每天都在這擺攤,時不時又親自露兩手,以至於這南橋附近人都知道她是個寫得一手好字的女才子。
她今天的攤才剛落地,生意就來了。
「長華,取兩副對子。」季安寧只管收錢,雜七雜八的就吩咐顧長華來做,誰讓他說要過來幫忙呢,她總得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您看要什麼字樣的?我看這個就合適,您覺得呢?」顧長華蹲著身子翻了翻,主動的拿出幾副對子讓買主選。
季安寧稀罕的看了顧長華一眼,行啊,也不死板。
等買主挑好對子走了,她沖顧長華點頭打趣:「早知道就讓你自己來了,你以前也擺過攤?」
「沒吃過豬肉,還沒看過豬跑,別小看你男人,你要是冷,就回吧,我照著就行。」
「沒事不冷。」
真要讓顧長華一個人看攤,季安寧還是不放心。
……
喧鬧的小巷口來來往往的人川流不息,許文艷陪著家裡人出來買菜,下意識往季安寧的攤位瞅了眼。
她一眼就看見了顧長華。
顧長華是什麼人,她聽宋穎沒少提起過。
顧長華自身條件好,據說在部隊還是個小官,竟然能放下身段,在街邊陪著季安寧擺攤!
昨兒,宋穎還告訴她,如果顧長華知道季安寧在外面擺攤,一定會做出個比較高低來。
但現在,許文艷暗自搖搖頭,人家顧長華和季安寧一起出來擺攤,這夫妻倆的感情可見深厚,宋穎這般恐怕也沒什麼戲。
許文艷支持的是兩情相悅,現在知道顧長華對宋穎沒那個意思,她可不能幫著宋穎亂來。
「媽,我去一趟宋穎家,中午您就甭給我留飯了,我去她家蹭飯去。」許文艷說著就準備往西區方向去了。
誰料,還沒走出兩步,她就看見了人群中,鬼鬼祟祟往的宋穎!
許文艷皺眉,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就發現宋穎腫成核桃般的眼睛正死死的盯著季安寧的攤位。
「穎兒!」許文艷壓低了聲音,一把將宋穎拽到了角落裡:「你在這幹啥呢!我還正說去你家找你呢!」
見宋穎沒應聲,許文艷握著宋穎的胳膊,加重了力道:「宋穎!你別告訴我,你一大早的跟蹤人家小兩口!這不是我認識的宋穎!」
「宋穎,你可是念過書的知識分子!」
「之前我幫你,是讓你理清楚這段感情,現在清楚了,你也該考慮考慮自己的婚姻大事了!」
「難不成你還要一直追著一個有婦之夫不放!」
幾句話下來,宋穎都沒吭聲,許文艷有些急了,擋住了宋穎的視線:「穎兒,你別這樣。」
宋穎這才失魂落魄的回了神,聲音沙啞:「文艷,我從沒見過那樣的顧長華,他明明不是那樣的,他怎麼可能幫著季安寧一起在街頭擺攤……是季安寧,是那個女人,把他拉進了泥里……」
許文艷搖頭:「你的書都白念了,怎麼能歧視勞動人民!季安寧的字,你我都不能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