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雨荷去留
莫林梓把耶律奕登基的消息告訴晏雲暖,她張大嘴巴:「怎麼會那麼突然,那姐姐她會不會被耶律奕半路接回去了?」這不是沒可能,莫林梓點點頭:「我們想到一起去了,剛才我派人給他送信,問問他什麼情況,你放心,我不會讓姐姐受委屈。」
這還差不多,晏雲暖微微笑著,努努嘴,示意莫林梓把桌上的糕點遞給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近來特別想吃東西,一刻都不得消停,本來李氏陪著她說話。看到莫林梓來了,李氏就識趣的離開,讓他們夫妻倆單獨相處。「林梓,這次大姐都沒跟我商量下就把雨荷帶走了。」
晏雲暖一邊吃著糕點,一邊望著莫林梓。「怎麼,你是不是想雨荷了,要不然我派人去把她接到宮裡來,陪你多住些日子,好不好?」莫林梓親昵的勾著她右臉頰散落下來的髮絲,順手就放到耳後去。
晏雲暖噘著嘴搖搖頭:「林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覺得既然雨荷離我們那麼近。要不然就把她留在宮裡,畢竟我們是她的二叔二嬸。當初我為了來找你,才不得已把她託付給大姐,現在再讓她跟著大姐,有些不太合適。況且大姐嫁到定北侯府,把雨荷帶著也不方便。尤其定北侯的母親,我擔心她會因此為難大姐。林梓,你說呢?」
把心裡想說話一股腦都說出來,就頓時輕鬆許多。莫林梓仔細想想她的話也對,點點頭:「嗯,暖兒,回頭我就派人把雨荷接過來。」「我就擔心大姐跟她在一起時間長了,捨不得讓她回到我們身邊。不過這也是為了她好,我相信大姐會理解的,對不對?」
晏雲暖說著又拿起一塊糕點吃起來,看著莫林梓有些緊張,連忙把盤子從她手中奪過來:「暖兒,別吃了,聽話,等會再吃。」看她一連吃了五六塊糕點,再也忍不住了,莫林梓也是為她好。話說他一次不過吃兩三塊糕點就膩了,不知道她肚裡是個男孩還是女孩,那麼能吃。
這些當然只能在心裡想想,被晏雲暖知曉,指不定多生氣。話說晏雲春跟定北侯帶著莫雨荷回去后,萬氏早就把婚期定好了,就在五日後,定北侯巴不得早些把晏雲春娶進門,自然沒意見。她都沒問晏雲春,直接就讓嬤嬤吩咐管家去通知賓客,隨後就把他們倆趕出去。
她則是低頭逗弄著懷裡的若兒,別說看著孩子一天一個模樣,別提多高興。就看在若兒的份上,萬氏不跟晏雲春多計較什麼。走出萬氏的院子,定北侯愧疚道:「對不起,春兒,母親她……」
還沒說完,就被晏雲春伸出手堵住嘴巴:「侯爺,你什麼都別說,我都知道。能嫁給侯爺,是我幾世修來的福氣,再說早晚都要嫁給你,五日後是黃道吉日,就五日後,要趕緊去通知娘和小九他們。」這倒是,隨後定北侯就派人送信到北齊國皇宮。
莫雨荷看著晏雲春在綉著嫁衣,都沒怎麼休息,不由的走上前,心疼道:「大姨母,你還是歇歇,我來幫你綉。」晏雲春狐疑道:「雨荷,你會綉嫁衣?」她才多大,不會騙她的吧!「大姨母,娘在世的時候曾經教過我,你放心,我會綉。」莫雨荷真誠的抬起頭,不會騙她。
晏雲春忽然想起來,晏雲暖曾經告訴過她,謝氏的娘家是做繡房起家的商戶,看來莫雨荷沒騙她。晏雲春揉揉眼睛,放下手裡的嫁衣,朝莫雨荷走過來,蹲下身子,捏著她的臉蛋:「雨荷,你的心意大姨母心領了,大姨母可不能讓你小小年紀就綉嫁衣,對眼睛不好。走,跟大姨母睡覺去。」
若兒不在身邊,她有些空落落,還好有莫雨荷在身邊,多少能彌補些遺憾。太陽早就照射到窗口,莫雨荷迷迷糊糊睜開眼睛,她睡過了。回頭一看,床上早就沒晏雲春的身影,在屋裡找尋一圈,也沒看到她。快速起身穿好衣裳,她們倆都習慣不要丫鬟們伺候,只有用膳的時候才會讓她們在邊上布菜。
此刻在大廳的定北侯把莫林梓的來信遞給晏雲春,讓她好好看看。晏雲春有些不舍,把莫雨荷送到北齊國晏雲暖的身邊。所以就抬起頭懇求道:「侯爺,要不然就把雨荷留下,好不好?」
豈會不知道她的小心思,定北侯輕握她冰冷的雙手,小聲道:「我不會趕雨荷離開,這一路上相處下來,我很喜歡她,巴不得她留在府上,不僅能陪著你,逗著你高興。還能多一個女兒,何樂而不為。不過現在,你也看到了,他們的書信來了。」「既然你跟我一樣捨不得讓雨荷離開,就不要理睬他們,我這就去給小九回封信,讓她不要惦記雨荷,我們會照顧好她。」
晏雲春說著就急忙起身準備去書房,被定北侯一把拉住:「你啊,就是太心急了,我的話還沒說完呢!」還沒說完,還有什麼話,晏雲春費勁的望著面前的定北侯,有什麼話不能一次性說清楚。定北侯略微嘆口氣:「眼下不好辦的是,他們既然寫信來了,想必夫妻倆商量好了,要把雨荷接走。
你想想看,雨荷畢竟是莫家的孩子,九妹和九妹夫是她的二叔二嬸,留在我們府上似乎有些說不過去。」試圖勸著她,讓她鬆口。晏雲春似乎明白了,咬著牙瞪著定北侯:「是不是你給林梓寫信,讓他們把雨荷接走的?」這哪跟哪,都懷疑到他頭上來,定北侯真的覺得冤枉,比竇娥還要冤。
反正晏雲春就不想讓莫雨荷離開,他當然知曉她的心思。不是他不願意,而是晏雲暖和莫林梓是她的親人,他們都開口接走她,定北侯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不能由著晏雲春的性子來。「你不說話,是不是就默認了,我就知道你嫌棄雨荷,她是個外人,吃住都在府上,要花不少錢財。這樣,她用多少錢,我給你便是。」
晏雲春見定北侯低頭不語,心裡更加有氣。定北侯抬起頭認真道:「晏雲春,難道在你的心裡,我就是這樣的小人?」接著就氣憤的大步離開,他還有理了,是不是?弄得晏雲春一整天心情都不好,明日就要成親了,嫁衣還沒綉好。莫雨荷走到她身邊,小聲的問道:「大姨母,你怎麼了,是不是侯爺欺負你了?」
「傻孩子,沒有,侯爺怎麼可能欺負我呢?再說,你還不知道我的脾氣,誰敢欺負我,是不是?」晏雲春不想讓她看出些什麼,趕忙露出燦爛的笑容。莫雨荷半信半疑:「是嗎?」「你這丫頭,怎麼如今連大姨母的話都不信了,我什麼時候騙過你。」這話說的也對,見莫雨荷微微點點頭,她才鬆口氣。
隨後小心翼翼的看著她:「雨荷,大姨母能問你件事嗎?你要如實的回答,千萬不要隱瞞,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好不好?」晏雲春的話讓莫雨荷連忙點頭答應,「就是萬一你二叔二嬸寫信要來接你走,你怎麼辦?」
莫雨荷低著頭想了許久,晏雲春著急的不行,慢慢的抬起頭:「大姨母,我想留在你身邊,還有小妹妹,我們一直在一起,說不定將來還會有小弟弟。」莫雨荷期待的望著晏雲春,小弟弟就算了,她這輩子能有若兒,已經算老天爺開眼,對她格外的照顧。
在生若兒的時候,大出血,恐怕日後不能再生育子嗣。這個她都告訴定北侯,沒有隱瞞,沒想到他眉頭都沒皺一下,就摟著她說不介意。你說這樣的男子,怎麼能不讓她動容,喜歡。若不是她真心喜歡,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的來到這裡,嫁給他。
就是有些時候,晏雲春沒說出口而已,很多話都放在心上,等到日子久了,定北侯定然能明白她的心意。很多話不需要說,要用心去慢慢感受。甜言蜜語再多,沒有真情實意就終究無用。並不是莫雨荷不喜歡莫林梓和晏雲暖,只是跟在她身邊,更有安全感,還有若兒。
她們在一起那麼長時間,有感情了。見晏雲春沒吱聲,莫雨荷有些著急道:「大姨母,你千萬別送我回到二叔二嬸身邊,我不想住在那麼大的皇宮。」距離那麼多,她有些害怕,不像現在能時時刻刻見到晏雲春他們。
晏雲春輕柔的笑道:「好,大姨母知曉了,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身邊,乖孩子。大姨母還要看著你從這裡出嫁呢!」緊緊的摟著她入懷,小小的人兒在她的懷裡,很溫暖。定北侯在書房氣的不行,難道在晏雲春的心裡,他就如此的不堪,巴不得莫雨荷趕緊離開。
莫雨荷想若兒,晏雲春讓丫鬟帶著她去萬氏屋裡,你還別說,萬氏對莫雨荷不討厭,很喜歡她去院子陪著若兒玩。其實說實話,萬氏年歲大了,帶著若兒有些費力,但她心甘情願,沒辦法,晏雲春只能讓莫雨荷去,幫忙緩解下她的疲勞。她還是低頭綉著嫁衣,要加緊趕工。
等到晚上,嫁衣終於綉好了,明天李氏他們應該就到了,還真的很想念他們。分開也才幾日,就想的不行,沒辦法,誰讓她們許久不見面。不知道晏雲暖會不會來,見證她美好的時刻。等到上床后,才發覺少了定北侯,回想起白天她說的話,確實有些不合適。
那該怎麼辦,沒那麼小心眼放在心上吧!無奈只能披上衣裳打開門,正好定北侯站在門口,晏雲春訕訕的笑道:「侯爺,外面風大,你還是快進來吧!」她都這樣熱情了,定北侯還是無動於衷的看了晏雲春幾眼,慢慢的轉過身離開。晏雲春快速的走上前,顧不上還有丫鬟們在,隨便她們怎麼想。
一把拉住攔住定北侯:「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呢!」只見他劍眉微挑:「那就快說,我書房還有很多公務沒處理完。」要趕回去,就是不放心晏雲春,才會過來看看,站在門口許久,示意丫鬟們不要通知她,就靜靜的站著,兩顆心離得很近,他還是感覺不到她的溫暖。
晏雲春咬著牙,心一橫的抬起頭:「侯爺,白天是我不對,我說話有些沖,還請你不要放在心上,有什麼不高興儘管說出來,別憋在心裡,氣壞了身子不好。」這話剛說完,整個人就被定北侯緊緊的抱在懷裡,頓時覺得輕鬆許多。定北侯何嘗不是,就等她這句話,等得夠著急的了。
不過好在她最終說出口了,兩人一起牽手回到屋裡后,晏雲春一直低著頭,定北侯低頭一看,才發覺她臉上早就飄滿朵朵紅雲,甚是好看。這樣的晏雲春,還真很少見。「春兒,你還真的知道該怎麼傷我的心。」定北侯突然心生一計,抱怨道。晏雲春急忙抬起頭:「我都已經道歉了,知道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定北侯不是那種在乎錢財的人,她也不知道為何當時頭疼發熱就隨口說出來,都已經道歉了,還想要她跪下來求他原諒,未免太不像話了。定北侯貼著她耳邊小聲嘀咕幾句,晏雲春立馬低下頭不吱聲,那就是默認了,很快屋內的燭光就被熄滅了。
莫雨荷今晚被萬氏留在院子休息,陪著若兒一起跟她說說話。整日對著什麼都不懂,就知道揮舞手腳的若兒,她也會有些著急。有莫雨荷幫忙一起照顧若兒,陪著她說說話,未嘗不好。要晏雲春把莫雨荷送走,恐怕她不會答應。在這裡,莫雨荷才覺得像一個家,很溫暖。
萬氏很慈愛,對她特別好,捨不得離開。皇宮那麼大,不過冰冷冰冷,沒有人情味,就算有莫林梓和晏雲暖在,她也不回去。保不齊時間長了,他們會嫌棄她,還是留在這裡好,沒人會厭煩她。
關鍵她還有用處,能幫忙照顧若兒。要是晏雲暖知道她的想法,指不定哭笑不得,她擔心給晏雲春添麻煩,才會把莫雨荷接走。清晨,晏雲春睜開眼睛,發覺腰上一緊,原來定北侯還在她身邊,沒離開。「侯爺,別睡了,我估摸著娘她們也該到了,我要起來了。」
趕緊掙脫他的束縛,被定北侯一拉,又躺在他身邊:「春兒,別著急,他們要是到的話,管家會通知我們,我早就吩咐過了,你還是躺下好好歇息歇息,昨晚累著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