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6.是皇上您自己不惜命
「臣妾不喜歡這樣的男子,只覺得噁心無比。」袁珂茗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毒蛇吐霧,讓雲涵之的面色越來越難看。
他一向認為端莊溫柔的皇后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而她又對他做了什麼?
袁珂茗看著雲涵之怒視著自己的模樣,勾唇一笑,「皇上莫要擔心,臣妾又不會要了皇上的命。」
而說到這裡,袁珂茗竟是直接笑出聲,好似一個瘋癲之人,可分明她眸光清明,「臣妾不會要了皇上的命,反而是皇上自己不惜命。」
袁珂茗厭惡的神色之中帶著一點漫不經心,雲涵之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只是此時看她一點都不著急的神色,他心頭反而更加不安。
什麼是他不惜命?
雲涵之只覺得此時自己渾身無力,可是這樣的狀況卻又不像是中了散功散額模樣,更好像是……
雲涵之瞳眸一縮。
而袁珂茗見此卻又是一笑,「當日臣妾父親給皇上遞了消息,說臣妾有意嫁給皇上。皇上應允了,然而卻也不過幾日,到了百花盛會,皇上竟是和洪貞那個賤人苟且在一起。」
「溫泉山?」袁珂茗冷哼一聲,「臣妾可記得當日皇上對洪貞說『他日等本宮登基為帝,定娶你為後!』皇上當日雖然是皇子,又有謝風等人的扶持,但是若是沒有臣妾父親,皇上以為自己能夠登基不成?」
「啪」的一聲,袁珂茗竟是直接一巴掌扇在雲涵之的臉上,也讓雲涵之雙眸睚眥欲裂,「可皇上竟還想著吃著碗里,看著鍋里。貪心不足蛇吞象。一切都是皇上咎由自取,皇上如今又何必這樣看著臣妾?」
說到這裡,袁珂茗再次冷笑一聲,「皇上這樣看著臣妾又能做什麼?」
袁珂茗看了雲涵之一眼,又示意雲涵之環看周圍,「皇上難道沒有發現臣妾和皇上說了這麼久的話,這養心殿不說宮人,便是連平日里護著皇上的那些暗衛一個都沒有出現嗎?」
只是說完,又聽袁珂茗一聲諷刺的笑聲傳來,「臣妾倒是忘了,如今的皇上口不能言,便是連抬抬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更不要說是轉頭看周圍了。當真是罪過,臣妾竟是忘了。」
「皇上可是覺得對臣妾的身子格外的著迷?」袁珂茗說這話的時候厭惡之中又帶著一點自滿,瘋魔了一般,「這不過是因為臣妾給自己下了葯,這葯若說得通俗一點便是催情葯,只是這催情葯除了助興之外還有兩個作用,一個是讓臣妾越發美麗動人,而另外一個是掏空與臣妾同房的男子的身體。」
「皇上最近一個月以來日日覺得疲憊,便也是因為皇上的身子早就成了一具軀殼,內里早就被掏空了了。」袁珂茗笑道:「只是皇上卻還沒有發覺,只以為自己國事繁重才造成這個緣故。可笑的是皇上居然不相信宮裡的太醫,反而讓暗衛去外頭尋找大夫,外頭的大夫能有什麼醫術?皇上怕是不知道陳大夫早就死了,而皇上幾次宣進宮的那個大夫不過是臣妾的爹爹讓人假扮的,一切都是為了迷惑皇上。」
雲涵之正想不明白,他早前明明找了那陳大夫給他看診,而他除了疲憊也當真看不出什麼異樣來?卻不想陳大夫竟是他人假扮,用來迷惑他的。
雲涵之怒瞪著袁珂茗,好像恨不得將袁珂茗五馬分屍的模樣。
然而這樣的眼神或許能讓曾經的袁珂茗感到害怕,然而自從雲芷萱生日宴發生那件事情之後,她早就變了。從前的她雖然也功於心計,但到底還是閨閣中的女子,然而那件事情發生之後,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她便伸手到朝政之中。
她的心早就啐了毒,恨不得將這些她所厭惡之人一個個毒死才罷休。
若雲被李氏所殺,而李氏被她所殺,雲芷萱被她虐待甚至送往神煌去和親,此時怕是早就被折磨得不成人形,而洪貞那賤人也被她讓人偽造血崩而死,而她所生的孩子如今被她控制,往後還要稱她為母后。
當然她也不會給那個孽子這樣的機會,等利用完之後,等她將整個中楚掌握在手中之後,那個孽子便也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這中楚江山從前姓雲,之後恐怕就要姓袁了,只怕皇上等不到那個時候。」袁珂茗話落,直接起身。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放么被推開,就見吏部尚書袁崇安走了進來。
「茗兒。」袁崇安進來第一眼便看到了袁珂茗,「如何?」
「只等爹爹前來主事。」袁珂茗看了一眼床上不得動彈的雲涵之,回道。
袁崇安順著袁珂茗的眼神看去,待看見床上的雲涵之當真一點反應都沒有,這才鬆了一口氣,只聽他說道:「茗兒辛苦了。」
「這些都是女兒應該做的。」袁珂茗話落直接走到一旁,將位置讓出來。
而袁崇安見此便走上前,走到龍床旁邊。
他沒有行禮,沒有俯身,就這樣高高在上地看著正怒視著他的雲涵之。也就是這樣的一個俯視,讓袁崇安暢快不已。
他也算輔佐兩代帝王,從前雖是人上人,但在他之上除了皇上,卻還壓著好幾個人。最早的右相戴秉均,幾人戴秉均之位的謝風,甚至兵部尚書溫勇都讓他忌憚……
可是如今,先皇死了,而新皇也躺在床上不得動彈。兩代右相也都死了,至於溫勇也失寵了。還有那刑部尚書,不也被他設計而死。
謝風被皇上軟禁在皇宮之中,本是要讓人設計刑部尚書的婦人方氏的事情沒能完成,但是這並不要緊,他不能完成的事情他便替他完成。
給皇上吹枕邊風?誰人不知這時先皇和如今的皇上最為忌憚的事情,可偏偏洪貞便犯了皇上的忌諱。而又趕上右相被軟禁,刑部尚書不為皇上信任的同時又沒能找到謹王下落的時候,所以刑部尚書洪又輝必然倒台。
而他們一個個相繼落馬之後,這草堂不管是謝風的黨羽,還是洪又輝的黨羽,只要他稍加以利誘之,一個個還不是為他所用?
至於手握兵權的溫勇,他畢竟不是曾經的瑞王和雲郡主,一個在朝的孤臣他能做什麼?
「皇上登基之後先後害死先皇的兩位皇上,又讓人圍剿謹王府,設計讓謹王失蹤,如今怕是也遭了大難。」袁崇安笑道:「如今若是皇上出事,這雲氏之中能繼任皇上位置的便也那出生不到一個月的皇長子?」
袁崇安笑出聲,「一個嬰兒豈不是讓微臣隨意控制的?」
雲涵之覺得自己的心肺都要被氣得炸裂,他想跳起來馬醫生亂臣賊子。可是如今的他只能這樣躺著,看著他們一言一語,看著他們在謀划著雲氏江山……
也就只有現在雲涵之才會後悔,為何當初不多留一手。為何不?
若是多留一手,若是沒有圍剿謹王府,此時就算袁崇安有意謀划雲氏江山,卻也會因為名不正言不順而不能得手。
雲涵之心急如焚,若是他們得手,他死後如何面見先皇還有雲氏列祖列宗。
然而雲涵之此時想再多卻也是來不及了,袁崇安看著他只能幹著急的模樣,冷笑一聲,「皇上好好珍惜之後這所剩不多的日子吧。」
「這邊便交給你,至於太后那邊為父前去。」袁崇安對袁珂茗說道。
而袁珂茗點了點頭,便目送袁崇安離開。
而此時坤寧宮之中的太后還在慢條斯理地用著午膳,絲毫不知道這皇宮,甚至這中楚江山即將掀起一場前所未有的事變,而她這個太后也做不了多久了。
然而就算她知道,又能做什麼?
此時的太后甚至還不知道,那個傳言被軟禁在皇宮之中養病的右相早已經死去,甚至此時早已經是屍骨無存了……
桂嬤嬤站在太後身旁,安靜地看著她用膳。只是她的眼神卻又時不時瞟向外頭,也不知道在瞅些什麼,而她這不正常的反應卻也看在太后眼中。
「怎麼了?今日這般心不在焉?」太後放下筷子,皺眉看著桂嬤嬤問道。
「太后恕罪。」聞言桂嬤嬤慌忙回神回道:「奴婢是聽聞皇上和皇後娘娘今日會一同帶著皇長子前來給太后請安,只是如今午時已過,人卻還沒來。」
聞言,太后深深皺眉,「此事哀家怎麼不知道?」
若是皇上和皇后回來,也應該早就稟明了她。
「是皇上不讓奴婢說。」桂嬤嬤盡量讓自己一切正常,只是她心裡藏著事,而此時這些話又是胡謅的,多少還是表現出了異樣。
「桂嬤嬤,你可不要欺瞞哀家。如今哀家儘管不大管事,但是卻也不能說明哀家會識人不清。」太后眸光驟冷,審視著桂嬤嬤,「說,到底怎麼回事?」
「噗通」一聲,桂嬤嬤直接跪在地上發顫,「奴……」
「還是由老夫來告訴太后,到底發生了什麼吧。」桂嬤嬤話還沒說完,外面便傳來一個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