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2章 被迫
要攻克安凝宣心理防線是個技術活,勞民傷財不至於,但腦細胞一定死了不少,這種腦力勞動,葉成感覺以後還是少給自己添麻煩,有這次沒下次。
安凝宣挪動了下身子,全身酸痛下還是不忘給身後的葉成來一肘子,儘管力氣還不如拍死只蚊子那麼大,但還是給某人造成了一百點的傷害,著實撞在了不是好位置。
「最毒婦人心,枉我對你這麼費心費力,臨門還不忘給我一腳,悲催啊!」
嘴上這麼說,葉成還是曲起長腿壓在了安凝宣身上,整理著她被汗水浸濕的長發,揉住她的肩頭細細親吻著。
雖說女人溫柔起來是把刀,其實男人揉起來就跟綿里針般入侵而不自知。
安凝宣不甘心,但也無奈與葉成。「你們都知道誰是兇手,為什麼不抓?我不懂!你是這樣,安高寒也是這樣,難道就眼睜睜看著兇手逍遙法外?」
「警察抓兇犯講究的是證據,我可以把證據提供給你,抓了兇手,然後呢?繩之以法?不可能!」
「什麼大人物可以知法犯法,而不受法律的約束?我不信,你把證據給我,我來做。」
葉成支起上半身,把被單蓋在安凝宣肩上。「外面下雪了!」
避開話題就是不想繼續,安凝宣咬著唇瓣。「你要我回安家,不可能!」
「為了我,回去呢?」
「除非,他們答應讓老媽進祠堂,讓她認祖歸宗。」
「只是這樣!」
安凝宣用力點點頭。「我媽生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回安家,她什麼都沒錯,不應該受到這樣的待遇。」
葉成忽然起身,繞道安凝宣生前,用力將她抱起來到窗前坐下。「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
磨蹭著安凝宣耳垂,葉成在她耳邊細細私語,手臂緊緊圈住弱小的身軀,他一次次訴說著什麼,直到懷裡的人安靜下來,抬頭用懷疑的目光望著他時,才鬆開手。「我陪你!」
安凝宣回安家那天剛好是安涵宇兄妹落葬的當天,興許是安泰寧有意安排,當從形式上看都是以贖罪的方式進行著。
安家那點是京城鮮有人不知的,安泰寧肯讓安凝宣帶著母親骨灰回家,已經是跌破眼鏡的事。然而在亡者落葬之後,還將遺孀放入祠堂,那絕對是令人匪夷所思的事。
當年安泰寧小女與人私奔后,雙雙被抓回打死在安家大宅外的事,誰都知道,安家早已不認這個女人,現在不僅把骨灰請進安家,還入了祠堂,是有意與化干戈為玉帛,還是另有所圖?
一切的一切都落在了幾個人的眼裡。
安家辦喪事,京城裡的望族都來見禮,三大家族齊聚一堂難免空前盛況,只是場面過於悲憤,而在行禮之後,紛紛進入後堂落座。
場外由長子安以仁撐著,安泰寧在安玉海的攙扶下進入後堂,拜禮。
佛爺依然坐在上首,他轉動著扳指時不時去看身邊白齊玉書一眼,嘆了口氣。「此番,我有很大的責任,安兄要是還當我是大哥的話,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安泰寧擺擺手,他痛心的難言其表,一旁安玉海接著話感激老佛爺能為安家著想,找到真兇固然好,只是不希望再發生類似事件,京城民眾已經為此事鬧得人心惶恐,長此以往恐怕對東城的支持也會有所下降。
「玉海兄想得周到,我也覺得佛爺這邊應該儘快抓到兇手,給民眾一個安慰。」白齊玉書半閉著眼,吸了口煙,吐出煙霧後轉向安泰寧,若有所思的問道:「我們幾個老傢伙征戰了半輩子,到頭來落得白髮人送黑髮人的下場,說是作孽多端也罷,泰寧老弟真的就這麼認命到對一個小丫頭唯命是從了?」
安玉海挑起眉,在這種時刻替不合時宜的話,要麼就是白齊玉書老糊塗了,要麼就是有備而來,故意而為之。
「等玉書兄什麼時候也走過我這朝就會明白,認不認命都無所謂,人死了還去追究那些有意義嗎?我們都老了,還有多少年可以打打殺殺?我現在只想安穩度過餘生,其他不重要。什麼仇人,什麼恩怨,能把我兩兒換回來?呵呵,如此甚好,我立即就找來兇犯,讓他在我兒面前謝罪。」
安泰寧情緒激動的咳嗽起來,他用力敲了敲拐杖,混沌的眸子透著迷茫。「這個世上沒有奇迹,也沒有死而復生,活著的人安康便是對死人最大的慰藉,佛爺,我這話對不對?」
「哎!自愧不如!」佛爺感嘆的喊了聲,手指敲擊著桌面,良久他找來了阿龍。「今個,我當著兩位大門主的面,立下誓言,不管花多少時間,我一定會讓這個兇手繩之以法,今後西城不會再有任何動蕩發生,我以天字門門主的名義,像泰寧老弟起誓。」
阿龍吃驚的抬起頭,眼裡含著疑惑。
「十多年來,我們立下規矩不再動用四旗的力量,但為了西城我願意首先破例,阿龍,你代替我出面,找到真兇,無論是誰,格殺勿論。」
阿龍應了聲,他走出室外,天空下起雨,像是老天爺在哭泣。
老佛爺既然當眾表態,這事便是板上釘釘的事。按照常理,不會有任何人發出質疑聲,但一旁的白齊玉書卻自顧自的嘆了口氣。
「玉書兄,有其他方法?」
白齊玉書拿著煙斗在鞋底上敲了敲起身。「意見不敢有,佛爺想來一言九鼎,當著我們的面起誓的話都說了,我相信這事一定能有個水落石出的時候。只是,外界對瀚宇的死有諸多說法,不知道佛爺聽沒聽過,要是傳言當真,那這事就難咯!」
屋內一下子安靜下來,安泰寧與安玉海面面相窺,他們不安的看向佛爺,外面會場還在持續,前來吊念的人很多,此刻要是出了弊端的話,那......
「玉書兄的擔心權屬沒必要,如果真的跟我們歐陽家的人有關,那也得伏法!俗話說天子犯法於民同罪,何況我們歐陽家不過是個天子腳下的老百姓,只要警方有證據,調查屬實,殺了人就要償命!我們天字門的人行的正不怕被人說,玉書兄難道不是這樣的人。關心兄弟固然重要,不要忘了國安的人還等著賢侄回去了解情況呢!」
「多謝佛爺提醒,我兒已經回到京城,相信真相很快就會浮出水面,那些背地裡坑壞我們白齊家的人,一定不會有好果子吃。」白齊玉書微笑著,絲毫沒有因為佛爺的話而動怒。「泰寧老弟,禮到情意重,我身子骨承受不住這樣的悲痛,接下來的儀式我就不參加了,多多包涵。」
「玉海送玉書兄出去。」
安玉海上前攙扶白齊玉書,被擋開,一馬當先從後門離開。
屋裡只剩下兩人,安泰寧想要開口,但見老佛爺一臉陰霾想,想必剛才白齊玉書的話刺到了他的心坎上。地字門從來都是小心謹慎,從不輕易在他人面前展露野心,這次白齊玉書如此簡單粗暴的單刀直入,還真是十多年來第一次。
「你也相信外面的傳言?」
「我也想知道玉書兄說的傳言是什麼,最近太忙了,幾乎不與外界聯絡。」
「那就不用再打聽,我既然開口允諾你,便不會食言。」
「佛爺!有句話我覺得還是要問問您,西城多起爆炸案為一個叫銀次組織所為,這與地字門有沒有關係?」
「你別多想了,白齊玉書的為人你還不了解,他一心痴迷長生不老,還不至於干出這等不像樣的事。」
安泰寧點點頭。「那就好,我們兄弟多年,決不能因為某些人的意願而被**。」
老佛爺嘶了聲。「你的意思是葉成?」
「北城現在越來越壯大,我聽說南城已經收到十惡人的告急書,但那邊並未透露出半點消息。起初我以為佛爺也收到了類似的告急書,有了定論才沒有詢問,但剛剛聽玉書兄的口氣,恐怕渠道有變。」
「好好把他們身後事辦了,其他的事等七七后再議。」
安泰寧把老佛爺送出了安家老宅,回到會場上參加完最後的道別儀式后,才返回主樓休息。
安凝宣如約進入安家老宅,她就像是外來客般處處被人小心伺候著,從先那些冷言冷語,都變成了虛情假意,那些從不正眼對待的下人,此刻都是戰戰兢兢。
回到房間,安高寒已經在裡面等著他。「葉成還在書房,他今晚會留下,家裡沒有客房,換洗的衣服我放在這了,希望第一晚你會睡得踏實。」
視線落在摺疊好的睡衣上,粉色***在黑色睡衣上貼別刺眼。
「你還真夠貼心的,不覺得多事?」
「他這個年紀剛好是精力旺盛期,不多準備點,你想當未婚媽媽?」
「滾!」
「一會我會讓人把明天他外出的衣服送來,我的尺碼他應該可以穿。晚上小聲點,我就睡你隔壁。」
安凝宣拿起枕頭丟了過去,安高寒順勢接住放在沙發上,走了出去。
緊張!不是第一次在安家住下,而是第一次與葉成在安家留宿,她不在乎其他人怎麼看,她在意的是葉成是不是真的會說什麼。
書房中,安泰寧臉上露出了疲態。一老一少面面相窺,誰都沒有打破這尷尬不已的沉默。
葉成翻動著手機,他向來都是以對方為目的而做判斷的人,他有足夠的耐性跟這個老狐狸耗,一晚上不行就用一天時間,再行那就在安家白吃白住,耗到你開口為止,反正他有大把大把的時間。
玩遊戲玩到手機自動關機,最後還是卡在勝利狀態下斷電,記錄白刷新,還得重新打,窩火,很窩火,不過忍著。
「我佩服葉少膽大有作為,給了我面子,也給了安凝宣一個台階!我很想知道你是怎麼說服她回來的!」
「愛!用做的,讓她回來當你的人質。」
赤果果的言辭令安泰寧乾咳了幾聲,安凝宣始終都是安家的人,尤其是成為國安人之後,對於安家未來的發展更有立刻圖,所以當葉成提出建議的似乎,他沒有做太多的考量就答應下來,把安凝宣當自己人,所以聽不得外人有半點不敬。
「你們小年輕的方式,確實有趣,葉少準備什麼時候給她一個名分?」
「給不給,她都是我的人,我都會給她一個責任。」
安泰寧挑了挑眉,充分了解到他們之間不需要拉近乎這個環節,於是直接進入主題。「歐陽靈寒什麼時候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