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9章 白面生

從潘月那裡得知，歐陽祺辰並未把病例快遞過去，離兩人見面已經過去了兩天，對方已經在協調律師做最後的掙扎。

這點，完全符合歐陽祺辰的性格，作為父親，葉成覺得他比誰都合格，但作為一個決策者，他很失敗。

歐陽祺辰在李大狀的陪同下來到市局看守所里，歐陽靈寒看起來還算不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陰沉低落。

李大狀以專業口吻把目前的局勢說清楚，希望歐陽靈寒一定要配合他工作，爭取在法官面前那大最大限度的寬恕，這樣或許還有生機。只要判了死緩，那麼就有可能無期，表現好點就有可能減刑。

歐陽祺辰點頭認同李大狀的說法，目前為止這個是最靠譜的方法，只要不是一板子拍死，就有機會靠著東城的勢力將歐陽靈寒弄出來。現在老佛爺不肯出手，還是礙於外界的輿論會對天字門帶來影響，給百姓一個交代，等風頭過去，一切都好辦。

「靈寒，佛爺說了讓你在裡面好好反省，等勢頭過去就把你弄出來。」

歐陽靈寒看了李大狀一眼，再轉向歐陽祺辰笑了笑說道：「在你們來之前，佛爺已經來過了，不過他說的跟你們不太一樣，所以，爸，你就不要再奔波操勞，只要我認罪，那就是死罪，我就是不該活著的人。」

「你說什麼傻話？聽我的，會有機會。」

歐陽祺辰真的有點急了，歐陽靈寒的脾氣他知道，這個認死理的人絕對不會因為外界的影響而改變。「佛爺到底跟你說了什麼？」

歐陽靈寒盯著李大狀搖搖頭。「你們回去吧，我什麼都不想說，也不想聽。」

歐陽祺辰把李大狀支開后，握著歐陽靈寒的手問道：「這裡沒有外人，你就回答我一句，想活還是想死！」

「我想活又能怎樣，現在不是那些經常不放過我，而是佛爺不放過我，我活著對誰的威脅最大，爸，你還不明白嗎？如果我不死，那你還有小弟就得跟著一起受罪啊！」

歐陽祺辰一下子靠在了椅背上，原來葉成說的都是真的，佛爺壓根就沒有把他們放在眼裡，為了新的門主，他盡然動了這樣的歪念。「呵呵，都怪我，把你培養的太優秀。不過，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

從看守所里出來，歐陽祺將一個大信封送信了郵局。

葉成再次受到潘月電話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他盯著正在換衣服的桑慧慧，黑眸閃了又閃，人的慾望還真是無底線，袖長的手指敲擊著桌面發出噠噠的響聲。

「幹嘛這麼看著我？」

「好看！」

桑慧慧白了葉成一眼，拿出一件裝滿黑色水鑽的短裙問道：「這個如何？」

「老婆穿啥都好看，不過我最喜歡你不穿的樣子。」

電話的另一頭髮出了唏噓聲，這種場景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要不要每次都這麼虐狗啊！

潘月識趣的主動掛斷電話，收到歐陽祺辰寄來的回執，他便開始操作有關歐陽靈寒在診所資料的全部檔案，一個長時間患有精神疾病的病人，每周複診的過程都是相當繁瑣，排摸起來需要時間，而他面前剛好有個閑人。

蒙特斯對京城所有的事物都很好奇，尤其是對鬼門的傳說更是著了魔。遠去的歷史無法追憶，但身邊有個活脫脫的歷史，那就不同了。無意中聽說藥王的徒弟還存活在世上，他更是天天纏著潘月，為此沒少被利用。

這一次，蒙特斯學聰明了，看不到甜頭絕對不幹活。

「我呢，親眼見過這個人，雖然只是徒弟，但醫術絕對在你我之上，就你那個什麼狗屁手法，在人家眼裡就跟小兒科似得。這麼個人物，你相見就見啊！」潘月哼哼兩聲，他白了蒙特斯一眼說到：「在港島你是這個，但這在里你就要從頭開始，不然你回去好了。」

從大拇指變為小指頭，潘月非常形象的把蒙特斯的地位給定性了，反正一句話，你要不高興可以，該上哪上哪，他還不稀罕關著。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蒙特斯聳聳肩，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不出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把三年的流水記錄全部搞定，作為回報，潘月提供了有關藥王徒弟的信息。

葉成與妖蠱的三月期限早已過去，這鬼門的人一個都沒出現，不會是被懵了吧！

潘月與蒙特斯的想法差不多，葉成就是太感性，別人說啥都是啥，很容易被人騙。兩人視線一攪合，頓時陰笑起來，兩人決定親自去證實下妖蠱到底是不是藥王的徒弟。

京城也有個黑市，不過形勢跟蒙特斯的那個不同，這邊的黑市只是一個提供醫藥救助的地方，有錢就可以用，沒錢就走人，沒有港島那麼恐怖，但私底下到底有沒有其他用處誰都不知道。

提及這個地方，潘月也無奈的搖搖頭，這個黑市在上個月莫名其妙的被查封了，現在已經沒人在那裡撩活了。不過早前與黑市主人接洽過的，他們倒是可以借用葉成的名義走訪一次，或許能找到點有關藥王的線索。

潘月把消息發出去的第二天就收到對方的回應，兩人沒想到會這麼順利，於是打算先行探路，隨後再告知葉成。想法雖好，但現實是殘酷的。尤其是看到葉成四平八穩的坐在對面時，潘月與蒙特斯都像是做錯事的小孩，耷拉著腦袋。

自打葉成從山裡回來，黑市的主人就主動找到葉成，銷聲匿跡多日的妖蠱其實一直都在黑市中，他是第一個被解封的人，從那天起就一直在為葉成奔走尋找鬼門遺落在外的人。

黑市的消失不是因為外界的原因，全然是出於對北城的保護，同時也是對其的一種觀望。在沒有確定葉成就是鬼門后羿，誰也不敢冒這個險。

「這次能從山裡平安出來，也是對虧了黑市的人，只是我沒想到你們兩個，哎！」

「這麼說，你要以鬼門少主的身份出面對抗三大家族咯？」

葉成搖搖頭。「我們是低調的人。」

潘月哈哈兩聲，完全的鄙視的哼了聲。「既然你都安排好了，那還要我們幹嘛？對你來說我們就是擺設咯！」

哎喲喲，這個傲嬌的可以！

是不是擺設事實說話！

「以我對歐陽靈寒的了解，她一定會認罪！所以讓你們準備的那份材料是給歐陽祺辰看的，他會不會用與我們無關，但他一定會在認罪前就把消息放出去，造成一定的影響后，東城的人會礙於某些原因默認。「

潘月挑起眉，他覺得這是多此一舉的事，他們沒有義務去調停這件事。讓事態嚴峻下去只會對北城有力，歐陽祺辰必定會對老佛爺反目成仇，到時候**一腳豈不是跟容易剿滅東城勢力？

此時，京城黑市的主人解釋了潘月的疑問，他是個白白凈凈的文弱書生，戴著黑框眼鏡，指甲修剪的光滑無污垢，這是一雙標準的醫生手，有著嚴重的潔癖。

蒙特斯好奇的打量著這個人，憑藉著對歷史的熟悉，藥王手底下的三個徒弟中就有一個叫白面生的，不會就是眼前這個吧！

不用蒙特斯問出口，京城黑市主人便承認了自己的另一個身份，他攤開自己的掌心，與妖蠱有著相同的紋印，被解放后紅印烙印在了掌心中，與妖蠱不同的事，他在封印后並未完全喪失記憶。

白面生是藥王第二位弟子，大弟子在滅門戰役中喪生，當年一戰下，存活下來的人並不多。四旗十二派只保留了三分之一的人，如果當時不是門主消耗畢生的功力設下封印，鬼門所有門徒將全部遇難。

說道這裡，白面生不由的望向葉成。「這些年，流落在外的門徒都一一被召回，我們活著的目的只有一個，等待著寓言中的人帶領我們復興。」

葉成撩起劉海，黑眸時不時閃動著妖嬈的金芒。「鬼門四門之首，如何被滅門？」

白面生憤怒的冷哼了聲，說出了當年被滅門的隱情。跟所有家族一樣，內部的爭鬥從來都是不生不息的發生著。沒有內鬼就不會有滅門，至今為止，他們都沒有追查出當年出賣鬼門的人是誰。但可以真實一點的是，這個人與鬼王很清凈，所以才可以在深潭中下藥。

「我真的沒有其他兄弟？會不會生下來就被抱走了，或是因為某些規矩不得已幹掉一個啥的？」在無數次提問與回答中，葉成覺得自己對這個問題已經達到了自虐的程度。

盯著白面生露出無奈的表情時，葉成自己回答道：「鬼門沒有第二個後裔存在，那麼我想我知道這個內鬼是誰了。」

白面生露出狐疑的神情，不止他，另外兩個早已聽得雲里霧裡的人也跟著發出疑惑聲。

葉琛不是自己的孿生，那就有可能是對方製造出來的假象！

為了肯定自己的這個想法，他還是要再去一次土家寨尋找當年鬼門滅門前的種種。

原本潘月想要與蒙特斯一起留下，不過他還是追上了葉成。

「你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好。」

葉成應了聲。他走在長街上，呼出一口煙霧望著黑漆漆的天空。

厚重的雲層壓得人喘不過氣，就跟所有暴風雨來臨前一般，京城的上空寧靜而低迷。

幾輛警車從兩人身邊呼嘯而過，他們此刻身處在東城的地界，白面生是個相當聰明且會隱藏自己的人，能在東城隱匿至今就是最好的證明。

「派出去這麼多人，都沒有夜煞的消息，它究竟會藏在哪裡？」

「你在懷疑葉琛？」

「你也聽到了！我不覺得鬼門的人有必要說謊，沒有相同基因的人，會有心靈感應？」

葉成想起最初與葉琛見面的樣子，到後來尋找到他的養身父母的遭遇，他對白面生說的話更是將信將疑，當年一定有不為人知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