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轉進并州

袁熙這時候帶著兵馬已經離開了冀縣，朝著雁門關而去。在經過柳城時，田豐帶著高順的陷陣營也一起加入了。

高順在南皮突襲曹營之後，陷陣營損失慘重，而他也身負重傷，後來直接由田豐帶到柳城修養。半年以後，終於恢復了健康。而部隊也得到了補充。

清晨，在滿是石頭的小路上，一縷微光浮現，袁熙開始帶著部隊啟程。而他們的終點，則是晉陽。

樓靜舒暫時跟著蹋頓回了白狼山，這護衛一職又由趙雲擔當。他看著不遠處的高順臉上的疤痕，嘴唇動了動，但沒有說話。

袁熙正好注意到了，開口道：「怎麼？準備好要挑戰他了？」

趙雲吸了口氣，點點頭，然後道：「不過他這回剛復原，恐怕還得等一段時間。」

袁熙笑道：「再等下去，我那義妹都要成老姑娘嘍。」

這兩年時間，袁熙也不是沒有見到趙雲的努力。馬上單挑，是趙雲的強項，不過和高順平地對決，據說高順連呂布都不怕。呂布那小強的能力，趙雲不知道，袁熙還是知道的。

這單對單對決，有時候力量反應倒不是最重要的，考驗的還是臨場的經驗，以及勇氣。高順能夠率領陷陣營生生死死，那股子死意，就是支撐他戰勝對手的法寶。趙雲這麼一個年輕人，在生活經歷上，相比高順確實還差了點火候。不過這兩年的時光，刀光劍影也趟過來了，袁熙相信趙雲也有了提升。

趙雲對於袁熙的調侃，只是笑笑。貂蟬目前還在鄴城，也不知道怎麼樣了。而這位二公子，那位甄夫人恐怕也還困在鄴城。可是瞧他這模樣，似乎一點都不擔心。

「咳咳，二公子，你說高幹高元才會不會買我們的賬？」

田豐突然走了過來，嘟囔了一句。

自從聽說袁熙要抽調人手去并州發展，以鉗制佔據河北的曹操，這種鋌而走險的方法，讓一向穩妥行事的田豐不太認可。

這件事情的關鍵，還是在高幹的態度。高幹是袁紹的外甥，照理說，和袁熙也是遠房親戚。但袁紹去世以後，高幹的態度就模稜兩可。既沒有直接投靠曹操，也沒有站出來呼應袁氏兄弟。袁尚曾經寫信求援，但被他以路途太遠而拒絕了。

這高幹的架勢，就像是隔岸觀火，坐看袁曹鬥成一團，然後自己天高皇帝遠，在并州叢山中當一個土皇帝。

晉陽這麼個地方，就是後世的太原，位於一個交通樞紐的位置，控帶山河，居群山之險，擁四塞之固。東出陽泉井陘，乃太行山咽喉之地，北連雁門關，是異族入侵必經之地。南抵河內京畿。是兵家必爭之地。

只是這個時候，由於漢室積弱，原先鎮守此處的丁原因董卓之變被殺，呂布又帶著并州一系的部隊走了，導致匈奴做大，還洗劫了洛陽城，連一代才女蔡文姬也在這場浩劫中被帶走。因而晉中這一條縱向走廊也顯得元氣大傷。此時高幹雖然為并州刺史，也只不過守成而已。

田豐的質疑並非無中生有，要高幹主動放棄對并州的支配，轉而支持袁熙，這比登天還難。

袁熙道：「事在人為嘛，相信在曹操壓力下，該怎麼選擇，他應該清楚。」

高幹這個人，雖然是親戚，但袁熙還從來沒打過交道。不過袁尚還是接觸過的，當年在鄴城，兩人也曾一起飛雞走狗。此番，袁熙將袁尚也帶上了。

袁熙將這個弟弟叫了過來，問道：「高幹是什麼性子？我們就這麼過去，他會怎麼反應？」

「這……」袁尚猶豫起來。

袁尚自從投奔了自己二哥，經歷了生死一線的轉折，這時候已經認清了現實，袁家已經徹底垮了，現在袁熙也沒有任何原先袁紹的那一套班底，完全是靠著自己起來的。這種情況下，自己完全沒有作為袁氏家主的心氣了。

「這位表兄，我也接觸不多，那時候還小，誰知道性情有什麼變化呢？但這個人，一貫是沉默寡言的，但出手卻很狠。他一上任并州，就在那裡殺得血流成河。」

袁熙問道：「殺誰了？」

田豐道：「這我知道，匈奴人，黑山賊，還有原先忠於漢室的官吏，總之順其者昌。這麼殺下來，至少整個晉中都是他的人了。」

「哦？看來也是一個很有手腕的人……」

袁尚「嗯」了一句。

袁熙道：「好。顯甫，你去忙吧。注意看好那位曹世子。」

袁尚重重點了下頭，道：「交給我吧。」

袁熙將曹丕交到了袁尚手上，算是給他安排了一份差事。袁尚對於敗在曹操手上耿耿於懷，此番曹丕落到他手上，該是倒了霉。袁熙吩咐過不準用刑，其他就任由袁尚自由發揮了。曹丕這樣的人，不給他點壓力，可能閑下來就要想著逃跑的事情了。

袁尚走了以後，袁熙喃喃道：「不知道高幹知不知道我們要來了？」

田豐道：「該知道了，不過我很奇怪，二公子這麼大搖大擺從雁門關南下，這邊明擺了讓高幹有所準備嗎？」

袁熙道：「先禮後兵吧。」

一行人從官道上走，接近了晉陽地界，只見前方旌旗招展，卻是晉陽的人前來迎接了。

高幹率著晉中的官員排成整齊的隊伍，此外還有軍容齊整的并州軍隊，顯然也是不太相信袁熙，故意派部隊保護。并州人向來吃苦耐勞，其成軍也天下有名。像是丁原呂布張遼都是并州出去的，天下強兵。因此如高幹這樣坐山觀虎鬥的心態，看到這些耀武揚威的士兵，袁熙等人自然也有了把握。

「哈哈哈……」高幹打著哈哈，走了過來，朝著袁熙道：「表弟啊，好久不見。怎麼想到來我這邊？」

不等袁熙回答，他又馬上笑道：「遠來即是客，你好好在為兄這裡住下，今晚給你洗塵。」

他將客這個字著重強調了一遍，意思也很明確，你來可以，不過你是客人，我才是主人。這個身份很重要。

袁熙也笑道：「我是來向表兄借兵的。」

高幹一愣，隨即笑道：「借兵？好說，先進城吧。」

高幹長得尖嘴猴腮，但氣度相當不凡，測過身來，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示意袁熙過來，大家一起並肩而行。而馬車，也早已準備好了。

然而袁熙始終站在自己的護衛隊中沒有出來，而他身旁的士兵也因為長途跋涉，各個臉上一片塵土，一雙雙眼睛看上去亮閃閃的，詭異地盯著他。

就在這時候，袁熙一揮手，道：「大家上，要活的。」

一時間，兩邊頓時鴉雀無聲，隨即廝殺聲頓時爆發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