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星芒
方天白看向莫離的雙眼，只見莫離的雙眼泛著紫色光芒，兩道威壓正向他襲來，他不由的身形向後一閃。
「轟」的一聲，陷入擂台中的莫離，整個身體硬生生的飛向天空，渾身氣勢爆裂無比，兩道紫色的光芒從眼角射出來，如同紫色的眼淚漂浮在空中，不停的翻著氣泡，一道道紫色的真氣在莫離周圍狂竄。
莫離雙臂用力展開，如同天神一般，俯視著擂台上的方天白，厲聲說道：「有些人，你不懂。」
話一說完，莫離右手出現一把由紫色真氣凝型而成，五尺有餘的長劍，長劍之上，雷電如紫蛇盤繞。莫離一劍朝著擂台上的方天白砍去，似有萬千星辰，星羅棋布，化作一條長長的星河，其中那北斗七宮甚為耀眼。
方天白見狀，驟然感覺時間禁止一般，撲面而來的威壓，讓他喘不過氣來。他連忙抽調紫府之中所剩不多的真氣。
本是一片無垠長河，瞬息間乾涸，真氣如同洪水一般瘋狂湧入方天白的全身經脈，他腳踏七星，演武太極，墨玉長劍在他的手中，不斷吞吐著一個個急速旋轉、黑白分明的太極圖，地面上寒氣噴薄翻湧，轉眼之間，冰天雪地。
擂台之上，腳底之下，一個八卦圖陣圖閃著金色的光芒，方天白大呵一聲：「起。」
只見他，整個人徑直的飛了起來，較低下的八卦陣圖此時已經出現在的方天白頭頂，那些從墨玉長劍中吞吐出的太極圖與八卦圖交相輝映，玄妙之極。與此同時，冰冷的寒意籠罩著方天白，如同雪花堆積而成的堡壘一般。
「轟」的一聲，星河與陣圖相撞，整個世界一片寂靜，如黑夜一般伸手不見五指，忽然間，擂台上發出耀眼的白光，台下眾人只感覺雙耳失聰、雙目失明，聽聞不到擂台上兩人究竟怎樣，也看不見如此大修為對決的場景。
過了許久，眾人感覺五識回歸，看向擂台。
此時的擂台一片狼藉，硝煙四起，幸好另外兩座擂台比試的弟子見到方天白和莫離的比試威力，早已草草了結束了比試，不然必受波及。
台上不見方天白和莫離的身影，眾人正在四處張望尋找。授業台上的軒長老、金長老等人此時也坐不住了，紛紛站起身來。
「誰贏了？」
「方天白？」
「莫離？」
「這就是修真之人的威力嗎？太可怕了！」
「同是修真，為何差距如此之大！」
「他們剛才使的是什麼法術？」
眾人皆在討論莫離和方天白的這一場比試，他們兩人法術展現出來的威力給硬生生驚呆，眾人一時間忘了兩人現在情況如何，討論起他們對決的這兩式法術。
有人搖了搖頭說：「不知道，這不應該是我等外門弟子能夠接觸到的法術。」
「方天白好說，畢竟有個哥哥在背後幫襯著，莫離可不好說了？」
「難道是紫雲真人私相授受的法術？」
「應當不是，莫離可還沒有通過紫雲真人的考驗，紫雲真人又怎麼會授受他法術呢？」
「你們有注意到莫離眼角那紫色的眼淚嗎？」
「對，我也注意到了，真是玄妙。」
在眾人唧唧咋咋的討論著莫離和方天白二人時，硝煙瀰漫的擂台上，傳來一陣急促的咳嗽聲：「咳咳咳~」
眾人聽聞，停止了討論，雙雙盯著聲音傳來的方向。授業台上的幾位長老，往前湊了幾步，似乎要看清是誰發出的咳嗽聲。
一隻皮肉翻飛的手忽然出現在眾人眼前，眾人目不轉視，只瞧見這隻顫抖的手抓著一處被轟擊崩裂的石板。
「快看，莫離！」不知是誰驚呼一聲。
莫離滿臉是血，嘴唇撕裂，全身衣衫破裂，衣角仍在燃燒著，莫離艱難地從石堆中爬了出來，顫巍巍地站起身子，嘴裡不停地溢出鮮血。
他晃著身子一步步走到方天白身前，吐了一口血腥味很濃的唾沫，冷冷一笑，朝著方天白說：「你輕視渺小，如今的你，又算得什麼？」
方天白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目光狠狠地盯著莫離，乾裂的嘴唇蠕動了一下，並沒有發出聲響。
莫離又是呵呵一笑，「沒有人能夠選擇出生，但可以屬於自己的人生。有多少人能夠像你一樣，生來好命，你這般輕視他人，玩弄他人，又能獲得什麼？」
「大道本無情，日月有公平。
無形育天地，長養萬物生。
靈長千般類，嬉笑由他人。
開悟會有時，誰又能長生？」
莫離一人在方天白身旁呢喃自語，似有所想，似有所悟。雖然聲音很小，但是台下的眾弟子和授業台上的長老們依稀清楚可聞。軒長老等人，聽完莫離的這一段呢喃自語，渾身一怔，他們沒有想到才修真幾年，甚至未進入真正修真世界的莫離，能夠有這番感悟。
而台下的眾弟子也是有所體會，很多人與此產生共鳴。是啊，誰能選擇出生，每一個人或許走的道是不同的，悟道的時機也是不同的，但不管如何，又有多少人能夠長生呢？誰又能笑得了誰呢？
有些人，甚至直接席地而坐，帶著種種疑問和感悟，開始閉目修道。
就在眾人認為莫離已經贏得此場比試的時候，忽然傳出了方天白冷冷的笑聲。
「呵呵，鼓舞弄舌。」
莫離頓時感覺腳下氣息狂躁凌亂，他轉頭看向方天白，見方天白渾身血紅，傷口迅速癒合，整個身體在不斷的膨脹，衣服都快被撐裂，渾身的青筋暴起，心臟快速的跳動聲清晰可聞。
莫離一驚，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方天白突然整個人氣勢暴漲，難道他吃了什麼丹藥不成？
還未來得及細想，莫離感覺雙腿一陣劇痛，整個人倒地，方天白又是一腳踢在莫離的胸口，一身悶響，莫離飛了出去，一口口鮮血不斷的從莫離的口中噴出。
方天白不急不慌，一步步朝著莫離走去，瘋狂大笑著說：「你有什麼資格論道？你知道何為道嗎？就你這鍊氣中期的修為，有何資格論道？可笑，可笑！」
方天白又連續朝著莫離踢了幾腳，莫離急忙用雙手護住胸口，
「修道也好，修真也罷，論的是修為。修為低就應該有修為低的樣子，渺小？可笑！即便你再垂死爭扎，亦不過螻蟻一般。」方天白滿是不屑地說。
趴在地上的莫離，雙手用力拍擊地面，整個人朝著空中飛去。方天白早已觀察到莫離的心思，因此轉身便向空中轟出了一拳。拳風疾走，一道道黑氣凝成一隻巨大的拳頭，硬生生轟擊在莫離的胸口，拳勁貫穿身體，莫離身體向上突起，後背的衣服，忽然撕裂開來，穿體而過的真氣，直接衝散了上空的一朵雲彩。
「噗！」莫離吃力的吐出鮮血，整個人似乎要墜落一般。努力穩住身形的他，整個人也如同癲狂一般，他神識進入紫府，將那汪洋大海迅速攪動起來，波浪洶湧澎湃，迅速衝擊著莫離的全身各處筋脈。
莫離整個人在空中站穩，全身紫光四射，身體迅速膨脹，虯龍似的青筋暴得粗大，似乎要衝破身體一般。
「噗！噗！噗！」，連續聲響，莫離全神各處經脈忽然都爆了開來，七竅流血，雙眼瞪得如銅鈴般大小泛出紫紅色的光芒。
方天白見情形不對，連忙身形一變閃現到莫離身旁，當他一拳拳朝著莫離轟去，發現真氣在即將觸碰至莫離身體時，會閃現出一層紫色的光膜，根本無法近身。
方天白見狀招出墨玉長劍，施展狂風冰息斬的三十六式劍法，一道道劍氣帶著疾風朝著莫離襲去。
劍氣與紫色光膜觸碰發出一聲聲炸裂之響。
台下眾人凝視著天空看得目瞪口呆，金長老此時欲沖向空中，打斷二人的比試，軒長老拉著他說：「且看看莫離能夠給我們再帶來怎樣的驚喜。」
金長老聳了聳肩，作罷，繼續看著空中。而就在此時，眾人並沒有發現，莫離紫府中的那枚玉佩發出一道道紫色光芒，一股洶湧澎湃的星辰之力真在迅速的修復莫離的全身經脈。
忽然，莫離睜開了雙眼，眼角再一次飄出那形似眼淚一般，氣泡翻滾的紫色真氣，只是這一次不同的是，紫色眼淚不停的從莫離的雙眼中飄出，最終匯聚到莫離胸前，形成一把巨劍。
只見這把巨劍全身通紫錚亮，劍身之上刻有北斗七宮陣圖，正閃爍著銀色光芒，而劍柄之處，似一條真龍磐石，龍頭之處乍現一個七彩星芒圖案。
莫離雙手握著劍柄，舉手朝著正前方的方天白砍去，紫色長劍如同巨龍復甦一般，一聲響徹天際的龍吟，龍身攪動著雲彩，天空雷鳴電閃，紫色巨龍迅速沖向方天白。
方天白見即將而至的巨龍，便欲抵抗，哪知全身真氣根本無法運轉，身體似乎被鎖定一般，便直愣愣的站在那裡，等待巨龍的審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