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雲霄宅院

日暮蒼山地茫茫，月落銀河星淺淺。

三十三重蟠桃宴，萬仙來朝又百年。

慨嘆降妖伏魔日，南門早已不復前。

不知哪路神仙架，神劍早已落人間。

日暮蒼山，石碑屹立不倒，在落日的餘輝之下，顯得更加古樸、神秘且悠遠。

莫離好奇的抬頭打量著眼前的石碑，只見石碑寬三十餘尺，劍身沒入地面，自下而上至劍柄處，遠遠看去，約有五十餘尺，進而觀之，更是一眼望不到劍柄末梢，劍身另一面與雲霄峰融為一體，鬼斧神工，渾然天成。

「師傅，這石碑是何來歷？」莫離對此劍碑好奇心更甚，不禁問道。

「你覺得這是一座石碑？」紫雲真人呵呵一笑，說道。

「難道不是嗎？」莫離疑惑的問道。

「你放開神識，試試？」紫雲真人說。

莫離放開神識，神識落在劍碑之上，一開始並無發現，隨著神識從劍碑表面深入，忽然感到一股龐大的威壓，毀天滅地般的氣息朝他神識這方襲來，莫離頓感頭疼欲裂，如同萬千神劍插入攻擊他的神識一般，他連忙收起神識。身子一陣搖晃，穩住身形之後的他，呼了一口氣，對著紫雲真人說：「師傅，這石碑是何方神物？竟然蘊藏如此毀天滅地的氣息！」

紫雲真人微微一笑，他從莫離身上看到了「雲霄十二劍」的影子，尤其是東方祭、何風、蘇俊卿等弟子的身影，遙想當初，他們哪個不是這般問他。

他開口說：「修為到了，你自然便明白，這是何物。很多人知道雲霄峰有一座狀如劍的石碑，有千年歷史，但他們不知道的是，這座石碑在玄天宗建立之前便存在。」

「什麼！年歲比玄天宗傳承還久遠！」莫離吃驚的說。

紫雲真人點了點頭說：「你那十二位師兄之所以能夠被稱為雲霄十二劍，除了天資、修為、除魔衛道的大義和我玄天宗功法玄妙強大之外，更是因為他們的劍修之境非常人所能比擬。」

「難道各位師兄的劍修之境與這石碑有關？」莫離問道。

紫雲真人再一次點頭，看著莫離說：「此劍碑對你修行劍術有著極大幫助，你日後的劍術修行需常來於此，去感悟劍碑中劍意，好生參悟。或許你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師傅在這劍碑中，可有何收穫？」莫離朝著紫雲真人點了點頭，開口繼續問道。

紫雲真人並未說話，右手忽然掐出指決，之間一把紫色長劍出現在眼前，長劍上紫氣繚繞，隱約傳來與劍碑中相同的氣息。

「師傅，這是！」莫離驚訝的問道。

「手中無劍，心中有劍。心念所至，劍道有成。誅仙屠魔，毀天滅地。」紫雲真人長袖一揮，那把紫劍化作一股紫氣，消失在空中。

莫離被紫雲真人舉手投足之間的如同神仙一般出塵，玄奧的力量所折服，他揣摩紫雲真人說的那幾句話，一時間無法參頭。

紫雲真人見裝，朝著莫離呵呵一笑：「毋須煩惱，等你境界達到，自然便能明白。若是誰都能不經歷一個循序漸近的過程，便能一步登天，那這修真界豈不是人滿為患，人人皆可成仙。」

莫離點了點頭，恭敬地說：「多謝師傅教誨。」

「修道之人，既要出塵，便要先入塵。此時想來，離那歷練的日子雖然還有些日子，但也快了。到時候，你與師兄弟們一起下山磨礪一番吧。」紫雲真人掐指一算，發現試煉的日子快要臨近，便開口對莫離如是說。

「嗯！」紫雲真人點點頭應了一聲，便徑直的看著遠處那片煙霞。

莫離順著紫雲真人的目光看去，之間遠處的雲霧之中如同火燒一般，紅日此時正從玄天峰山頂下沉，遠處的煙霞七彩斑斕，五座山峰聳立在煙霞中，竟是如此壯觀、巍峨，他此時的心潮澎湃，如同入定的老僧一般，靜靜的坐在那裡，一動不動。

過了很久，天色漸暗，明月開始從東方升起，紫雲真人開口對莫離說：「走吧。」

說著莫離跟隨的紫雲真人的腳步，沿著山道繼續朝著下面走去。到達半山腰處時，就眼前出現一片開闊的空地，只見在餘光的照射之下，地面這泛著一層銀光。四周各有一座巨石雕像，定睛望去，原來這四座石像是青龍、白虎、朱雀、玄龜模樣，然而令莫離好奇的是，這四座神像的眼睛分別鑲著不同顏色的寶珠，月輝之下，金光閃閃。

「這是四聖伏魔陣。」紫雲真人開口說。

莫離點了點頭，跟著紫雲真人的腳步朝著大陣深處去。不一會兒間，莫離發現前方有一座洞府，兩扇石門正緊閉著。紫雲真人走到門前停下腳步，開口對莫離說：「這便是雲霄洞天。此洞天乃是玄天祖師的親傳弟子之一，太初祖師所開鑿修鍊之地。后經過雲霄峰歷代首座深入開鑿和完善，最終形成了洞天，乃玄天宗五洞天之一。此洞天因是歷代首座修行之所，因此洞天中留有各首座的修道心得、奇珍法寶，以及我雲霄峰一脈各種修真絕學，法術寶典。放眼現今，僅這雲霄洞天，便足以超越修真界任何一個宗派的傳承。」

話剛落，紫雲真人細細的打量著莫離，見莫離並無異色，微微一笑。

「師傅，弟子只想伴隨您修行，絕無他求。」

「日後，這雲霄峰終歸是會交予你手中。」

「弟子惶恐！」莫離連忙跪倒在地，說道。

「好了，起來吧。為師已經不知還能在這修真界待多久，一切日後再說吧。」紫雲真人若有所思的說道。

紫雲真人的話讓莫離不解，但他並沒有說話。

轟隆隆聲傳來，兩扇石門自動打開，紫雲真人走到石門前，忽然轉身對莫離說：「為師將於洞天閉關，將我傳你的道法好生修行，若我出關見你沒有長進，看我如何懲罰你。」

莫離忙說：「是，師傅，弟子一定努力修行。」

「嗯，這雲霄峰一切之物皆可為你所用，你回宅院休息去吧。」紫雲真人微微點了點頭，轉身朝著雲霄洞天里走去。

莫離看著紫雲真人的背影逐漸消失在黑暗之中，師門關閉，便朝著宅院方向走去。

雲霄宅院里通天並不遠，他沿著山道一直往山下走，很快便看見眼前有一座佔地數萬畝的宅院，院外白玉石牆堆砌環護，遠處坐落這兩座涼亭，碎石鋪路，涼亭往外數丈，不知從何而來的活水順著河道流向山崖，形成一條瀑布，山崖下不時傳來一陣瀑布衝擊石面的水聲，或因為雲霄別院坐落於雲霄峰山腰間的原因，瀑布聲傳來聲音孱弱，似聲樂般動聽。

涼亭旁有即可紅楓，火紅的楓葉甚是好看。

數見垂花門樓，四面抄手游廊。正門上方，匾額之上有四個鎏金大字「雲霄宅院」，字字流光閃爍，透露出凌厲的劍意。進入正門之中，之間院中甬路相銜。院中正中央，有一青銅香爐，香爐中有三根拳頭粗細的檀香，正飄著白煙，整個院中香氣撲鼻。向前走去，正面是一座大殿，左右兩根石柱上掛有對聯：「養天地之正氣除魔衛道；納日月之精華修身養性。」

兩根石柱上方，有一匾額「雲霄大殿」。斗拱交錯，黃瓦蓋頂。推開大殿的兩扇門，只見大殿之中，四根圓形石柱佇立，兩側擺放著兩張長桌，沿邊有二十個蒲團，大殿上方一座梯台，拾級而上，有一梨木香案，牆上懸挂著一副字——「道」。

梯台左右兩側可通後院，後院之中只見大小建築無數，縱橫交錯的排列，幾座高聳的建築皆是煉丹、煉器、藏經之地。院中石橋、涼亭、水池修鍊住所，按照規律分佈。佳木蘢蔥，奇花熌灼，仙藤穿石繞檐。花木深處曲折瀉於石隙之下，異香撲鼻。

莫離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撼，繼續沿著白石道路朝著身處走去，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雕甍綉檻，皆隱於山坳樹杪之間。俯而視之，則清溪瀉雪，石磴穿雲，白石為欄，環抱池沿，石橋三港，獸面銜吐，迎面屋舍林立，想必這裡便是雲霄峰弟子的休息之所。

如進大觀園一般的莫離，發現偌大的宅院之中空無一人，他隨手挑了一間房間，躺在床上想起今日紫雲真人對他說起的種種，心中波濤洶湧，思緒萬千。他想起十二位師兄的事迹，想起那座劍碑，想起雲霄洞天師門前紫雲真人對他說的那一席話，想起下山試煉，心中充滿了期待。

忽然間，他想起紫雲真人傳授他的法術，不知此時是否還存在於識海之中，他的神識連忙進入識海之中，發現識海中那團金色液體仍漂浮在上方心中頓安。

他招出洞虛劍，愛不釋手的撫摸著劍身，洞虛劍發出一陣清脆之聲，他開心的對著洞虛劍說：「此後，你我共生死！」洞虛劍又發出一聲響聲。

或許，這一日經歷太多，讓他疲乏無比，很快便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