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9章 番外篇,神羲
神羲離開了帝淵大陸,第二次回到現代世界。
這次,他不像初來乍到之時,一身白衣白髮的行走在街頭,被人當做奇裝異服的怪人。
他穿上了帥氣的西裝革履,一頭乾淨利落地銀短髮,戴著金色眼鏡,站在車水馬龍的路口,看著世間凡人行色匆匆。
神羲腦海中突然閃過一些記憶畫面,那仿若是被塵封許久的記憶,雖然打開了,但他卻感覺自己像個局外人,像個看客,風輕雲淡地回想了一遍那些曾經他在這個現代世界發生過的事。
那是他第一次來這個世界,是為了找一個叫帝扶搖的女人。
他小心翼翼地使用著靈力去搜索全世界各個角落,也許是怕力量太過強大,會對這個世界造成一定的破壞,所以記憶中的他是在壓制力量的使用。
他沒有找到帝扶搖。
正想離去時,發現了這個世界有異度空間的存在,叫做靈界。
去靈界的都是這個世界死去的人類的靈魂。
他義無反顧,身入靈界去找帝扶搖。
什麼惡鬼道,餓鬼道,修羅道,他都去找過,一無所獲。
隨後他發現靈界有十八層地獄,地獄深處都是在受刑的罪人。
他想下去。
卻被一個叫冥王的神阻止。
冥王是這個世界上僅剩不多的神明,他是掌管靈界的老大。
冥王讓他不要發瘋。
他非要去。
冥王警告,「你是修行者,進入十八層地獄,修為會被封印,一旦進去,必得挨過十八層地獄所有酷刑,那將會是深入靈魂,無法承載的痛,你確定還要下去?」
他一言不發,義無反顧,跳進地獄。
神羲細細回顧著記憶碎片里他進入地獄的畫面。
十八層地獄,名副其實的煉獄。
如今想起來,他的元神似乎還能記起那令人顫慄的絕望和痛苦。
等他再從十八層地獄出來后,已是滿身血跡。
他癱坐在地,渾身傷痕纍纍。
冥王走過來對他大為讚賞,「真是牛,你是第一個從十八層地獄走回來的人,怎麼樣,是不是很痛苦?」
他卻揚唇笑了,說:「萬幸扶搖不在地獄。」
冥王皺起眉,有些看不下去了,「那個人對你真的這麼重要?」
是很重要的人嗎……
神羲微微皺眉,他現在感受不到是不是對自己很重要的人,但是在記憶里,那個他毫不猶豫地說是,然後強撐著一身傷,跌跌撞撞地起來,說了一句,「這個世界沒有她,我要去下一個世界找了……」
然後,他離開了現代世界。
神羲靜靜地站在路邊許久,記憶回到現在。
他記得的,找了很久的帝扶搖已經回歸了,她現在過得很幸福,他是祝福她的。
這樣就夠了。
記憶中的他,曾經那麼偏執,瘋狂,對帝扶搖感情濃烈,如今想來,濃烈的感情變得平淡,甚至他現在再想起來,已經完全不會有當年那麼喜歡了。
神羲笑了笑,也許是因為他放下了吧。
他沒有再繼續回顧以前的記憶了。
看了眼這個世界的高樓大廈,他唇角微微一彎,「這是個有趣的世界。」
嗯,他決意先在這個世界停留一段時間了,等什麼時候住膩了,再去雲遊下一個世界。
神羲轉身就走,卻迎面撞上一個遲暮老人。
老人頭髮鬍子都白了,杵著拐杖,渾濁的兩眼瞪得老大,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嘴唇顫抖,半天了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神羲沖他淡淡一笑,「老人家,你認識我?」
老人眼圈發紅,搖了搖頭,「不識……」
說完,老人家杵著拐杖顫顫巍巍轉身就走。
神羲沒有在意,也走了。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剛走,那老人家回過頭來,飽含熱淚地看著他,輕輕地喚了聲,「神羲,好久不見……」
清風吹來,吹散了話音。
老人家轟然倒下,永遠地閉上了眼。
在路邊候著的豪車上急忙下來兩個人,驚慌地喊道:「葉老!您怎麼了,您快醒醒啊!」
……
神羲搬了家,入住時正好看見電視新聞播放,放出那個老人家的照片,他微微一愣,「是他。」
新聞里說,「一生都在做公益做善事,最有名的大慈善家葉朝先生,在昨日下午兩點,於鳳凰街十字路口摔倒,不幸罹難,與世長辭,享年兩百三十歲……」
神羲若有所思,「先前我來時,這個世界的人壽命不過百來歲,這個老人家倒是活得挺久,期間發生了什麼事?」
他去查了一番,發現在兩百多年前,一個叫江楚明和一個叫顧希影的修士,共同創建了玄門門派,自此開啟了全民修鍊的時代,而原本末法時代的世界,靈氣也逐漸開始復甦,雖然不及帝淵大陸,也不及這個世界最初的靈氣,但讓普通人壽命延長到一百多歲,已經是很常見的事了。
而且,因為靈氣復甦的原因,這個世界的時間流速也悄然發生了改變。
不然,距離他第一次來和這次來的中間間隔時間,這個世界應該早已過去千年才對。
神羲從沙發上起來,飛身至別墅天台上,俯瞰城市。
突然間,身後多了兩道氣息。
「老朋友,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冥王一手抱著司如川,一手拎著幾罐酒,紅光滿面地過來。
神羲回頭,「冥王,好久不見。」
冥王心情大好道:「我真沒想到你還會再回來呢!夜鳳舞那丫頭真的把我的話轉告你了?哈哈哈哈,也是多虧了她臨走時留下的靈丹妙藥,功法秘籍,也是因為她順手給這個世界接入了幾條靈脈,現在人們壽命延長,生活得更好了,我靈界可省心了呢!」
神羲若有所思,原來是沾了小鳳舞的光。
「你這次回來還走不?」冥王一邊倒酒一邊問,「我看你已經搬家到在這裡了,是打算長住吧?看樣子你要找的帝扶搖已經沒事了。」
神羲接過酒樽,這口烈酒,一飲而盡,笑得心滿意足。
「她現在過的很好很幸福。」
將帝扶搖放在心裡最深處。
他此生,便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