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家破人亡

突然間，在趙府門外多了一批女人的聲音。原來，這批女人是峨眉派的弟子，領頭人是峨眉派掌門人清和師太，她帶領三十一個峨眉弟子趕到。

清和師太身為掌門人，是峨眉第一高手，也是當今正派武林十大高手之一，武功在剛剛踏入先天後期，她帶著三個師妹，以及二十八個下一代弟子趕到。

有了這三十多個正派高手趕到，戰鬥場面立即改觀，清兵漸漸處於下風。

鄧玉龍一看就知道是峨眉派的人，他認得清和師太，大喊道：「我家主人在府里，求師太速去救援。」

清和師太喊道：「清音、清至、妙惠、妙離、般若、飄鈴，你們幾個跟我殺進去救人。」

當她說出這句話之時，已經展開輕功，猶如一縷輕煙般，輕捷而又快速地躍過了院牆，只見趙府內已經倒下了無數的屍體。

清和師太極有正義感，嫉惡如仇，她對於殺人不眨眼的清兵的痛恨程度，遠遠要超過江湖中那些邪派。江湖中的那些邪派，雖然會做出各種壞事、惡事，但起碼不會無端殺人。而滿清蠻夷，每次進入關內，燒殺擄掠，見人就殺，每攻下一處城池往往是屠城，其罪惡程度遠甚於江湖中的那些邪魔外道。

清和師太一殺進府邸，就施展出峨眉掌法中最高級絕學《風霜碎影》，每出一掌，方圓一定範圍內的敵人，都被掌力所籠罩，感覺到掌力的傳來的壓迫力，似乎都覺得對方的掌力向自己擊來。

事實上，再高超的掌法，也不可能同時擊中幾個人，但清和師太已經把這峨眉絕學《風霜碎影》修鍊至爐火純青，雙掌齊動，一出擊就有四個清兵幾乎是同一時間中掌，心肺被震碎，變成了一具屍體。

這時候清音、清至、妙惠、妙離、般若、飄鈴，也趕進了趙府，跟清兵戰鬥著。

正在跟清兵死戰的趙欽衛，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時刻，不僅肩上中箭，大腿被砍傷，連腹部也被劃破了皮，全身鮮血淋漓，雖然大部分是清兵的血，但也有不少是自己流出來的鮮血，這都是憑著武功在關鍵時刻避開了要害，要不然早就見閻王爺了。

這時，他又刺死了兩名清兵，但是，又有一支冷箭向他面門射到，躲避和揮劍擋格都已經來不及了，在這一剎那間，趙欽衛哀嘆：「我命休矣」。

「噹」的一聲，這支即將射中趙欽衛的冷箭被一顆小石塊擊中，偏向一方，把趙欽衛從鬼門關大門拉了回來。

原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清和師太已經殺進卧室，在趙欽衛命在旦夕之際，及時擲出一顆石塊，把射向趙欽衛的冷箭打偏。

趙欽衛由於連番的戰鬥，雖然沒有傷著要害，但也不算輕，原本並不深厚的內功即將耗盡，整個人精疲力竭，見援兵趕到，精神一振，忙揮動劍法，緊守門戶。

清和師太把武學施展至極致，趙欽衛周邊的清兵逐一被掌擊身亡。於般若、何飄鈴兩人也殺了進來。

在趙府的清兵基本被解決。趙府外的清兵，見這批女子武功高強，已方人數死傷過半，只剩下不到一百人，領頭人慌忙發出撤退的命令，正在趙府外交戰的清兵匆忙撤退，峨眉派清了師太向峨眉弟子發出追擊清兵的命令。

但是這些清兵原本都是騎兵，速度很快，雖然這批峨眉弟子也是騎馬趕到的，但要全殲這批清兵基本上不可能。

就在這時，趙府外樹林里忽然衝出一批乞丐打扮的人，向清兵殺去，很快就有二十多個清兵死在這群乞丐打扮之人手裡，後面的峨眉弟子趕到，前後夾擊，戰鬥了一小會，終於無一遺漏地把這批清兵全部擊殺。

清兵被全部殲滅，在趙府卧室的趙欽衛，高度緊張精神終於鬆了一口氣，勉力站著說道：「多謝救命之恩。」

回頭見倒在血泊中的父母、妻子、弟弟、妹妹，悲憤異常、心如刀割。

清和師太附身看了一下周慧玉，說道：「她還有氣。」伸出右掌托住她背心，一股渾厚而又溫和的真氣源源不絕地輸入她體內。

在真氣的助力下，原本傷重昏倒的周慧玉悠悠轉醒。趙欽衛見愛妻醒來，悲憤中略帶喜色，附身在她跟前，扶著讓她坐起來。

「慧玉！慧玉！」

「欽衛哥哥！欽衛哥哥！我…我不行了！」

「你別閉眼，慧玉，你千萬別閉眼，我不准你死！」

事實上，周慧玉被箭射中了肝臟，肝臟破裂，已經無法施救，是清和師太輸送真氣吊著她的一口氣。

這時候，天意已經黑下來了，卧室的木質牆壁早已被破開，一輪明月冉冉升起，月光照射進來。

這時候的周慧玉，已經是氣若遊絲，鮮血不斷地從傷口流出。

趙欽衛回頭望望圓圓的月亮，看著傷重的妻子，深情地說道：「慧玉，你看見了嗎！今天晚上的月亮，就像我們第一次約會的時候那樣，又亮又圓。從那天晚上起，我就想，一定要娶你做我的妻子。」

兩人在四年前相識，第一次偷偷出來約會，正是在一個月色明亮的夜晚。

周慧玉似乎是迴光返照，回想起四年前兩人第一次的約會，神情中似乎流露出一種幸福，說道：「我也好想……好想做你的妻子，做你們趙家的好媳婦，現在已經做到了，可我……」

面對如此情景，這副身體原主人的情感，在重生過來的趙欽衛，似乎完全被喚醒，他緊緊抱著周慧玉，深情而又傷感，說道：「慧玉！你一定會沒事的，你一定要堅持住啊！你一直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女人，我一直在等著咱們大婚的這一天，終於等到了今天，我們已經成親了，你已經是我的妻子，我們還要一起過一輩子，你一定要堅持住！」

在一邊的於般若、何飄鈴兩個少女，似乎被眼前兩人的深情所感染，忍不住流下眼淚。她們都是在八年前被清和師太收為徒弟，同樣都是十三歲，到了情竇初開的年齡，隱隱懂得男女之間的事情。

在五月份，皇太極親率大軍從長城口突入關內。清和師太聞訊帶著幾十個峨眉弟子，聯合其他丐幫、華山、崆峒、武當等名門正派，協力抗擊清兵。於般若、何飄鈴雖然從師八年，她們倆資質好，練武勤奮，武功達到了一流中期，但終究年齡還太小了些，清和師太原本是不想帶上兩女北上抗敵。可是兩女連番央求，考慮到兩人武功已經不算差，能夠跟普通二十多歲的峨眉弟子相遜美，終於拗不過兩人的央求，答應帶上兩女北上，這是兩人第一次行走江湖。

清和師太面對今天的慘狀，在憤怒的同時，只有無聲的嘆息，清兵屠殺漢人的慘劇她親眼目睹了不知多少次。這時她手掌還貼著周慧玉，不斷地輸入真氣為周慧玉吊命。

鄧玉龍和一個乞丐頭目也趕到了卧室，面對如此慘狀，十分難過。

趙欽衛取出一個玉佩，說道：「慧玉，你看，這是娘親給我的祖傳玉佩，特地囑咐我，在我們成親后，一定戴在你身上，我還沒有來得及給你帶上呢！」

周慧玉艱難地抬起雙手，拿著這塊玉佩，眼中流露出幸福的笑容。突然間，她的頭和雙手都垂了下去，就此香消玉殞了，臉上還掛著幸福的微笑。

「慧玉！慧玉！」

趙欽衛撕心裂肺地呼喊著，但妻子已經沒有了氣息，沒有任何的反應。他在抱著妻子痛哭著。

「公子，遭此大難，貧道十分痛心疾首，都是那該死的滿清韃子，你要化悲痛為力量，練好武功，找韃子報仇。」清和師太說道。

「少爺，逝者已矣，趙家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了，你更要珍重自己，好好地活下去，讓他們在天堂中也能夠安息。」

趙欽衛放開妻子的遺體，對趙府檢查了一番，父母、妹妹、弟弟，以及所有丫鬟僕人無一倖免，全部都死於清兵的屠殺，整個人猶如被雷劈般待著。

過了一小會，他從悲痛中回復過來，內心似乎有著無比的堅強、無比的決心。

「我趙欽衛一定要為家人報仇，國讎家恨，我跟滿清韃子誓不兩立。還沒有請教諸位尊姓大名。」

「這位是峨眉派掌門清和師太，這兩位是清音師太、清至師太，這位是丐幫燕北分舵舵主盧義，不知這兩位姑娘是……」

鄧玉龍為趙欽衛介紹著，他三十五歲前闖蕩江湖，名頭響亮，認識很多武林中成名人物，至於那兩個小姑娘，他自然是不知道了。

清和師太介面道：「這位是於般若、這位是何飄玲，是我八年前收的俗家徒弟。」

清和師太年約五十，容貌算得上甚美，身穿道袍，她神情嚴肅，不苟言笑。

清音師太、清至師太年紀約四十，也是身穿道袍。

盧義年齡是三十七八歲，手中拿著一根棍子，身穿的衣服雖然有補丁，但並不是太臟。

於般若、何飄玲這兩位少女，都是一副美人胚子，顏值比周慧玉還要稍勝上一籌。

趙欽衛拱手施禮，說道：「晚輩趙欽衛見過諸位，多謝諸位出手救援。」

清和師太憤然道：「抵抗殘暴的滿清韃子，保衛漢人百姓，是我等名門正派的責任所在，只可惜漢人朝廷羸弱，跟韃子的交戰敗多勝少，僅僅依靠江湖力量，想要保衛我漢人的河山、百姓，實在是力不從心。」

盧義說道：「我們燕北分舵接到韃子要襲擊的消息后，立即趕來救援，可惜還是遲了一步，讓百姓遭此大難。」

趙欽衛猛然想起在縣城的岳父岳母，說道：「不知懷來縣城現在是否安全，滿清韃子有沒有攻城。」

盧義嘆道：「哎！說來慚愧，我們丐幫接到的消息，是清兵小股部隊在進攻這裡的同時，大部隊正在攻打縣城。我們這些江湖力量要是跟滿清大軍硬撼，無異於以卵擊石，只能專挑清兵的小股部隊下手。這次剿滅了三百多名韃子兵，戰果甚豐，只是可惜了趙府以及那幾百個無辜的百姓。」

看來整個縣城的人都無法幸免於難了，趙欽衛就算再悲傷也沒有用，誰也沒辦法、沒有力量去救他們。

鄧玉龍說道：「這股清兵被我們所滅，恐怕不久就會被大股部隊所知，還是趕快把死者埋了，離開這危險之地。」

丐幫是天下第一大幫，幫眾高達近十萬人，盧義這次帶來了近兩百人。清點了人數后，包括趙家的人在內，這次被清兵殘殺的百姓有四百多人，襲擊趙家的這股清兵有三百二十五人，全部被消滅。其中鄧玉龍一人就殺了六十多名清兵，清和師太殺了二十多名，趙欽衛殺了十多名。

在已方，峨眉派有二名弟子陣亡，五人受傷，丐幫弟子有九人陣亡，十多人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