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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菀輕輕皺眉:「所以你才沒來找我?怕我捲入其中?所以那天你出現了,卻不想讓我跟著你面對這些?」她的疑問一層比一層高。

他淡淡應了聲:「嗯。」

長長的睫毛垂下,思索了一瞬,她又問了句:「如果照你這麼說,趙叔突然來嵐城,又是為了什麼?」

黎子謙沒回答,因為越到後面,總覺得自己在這件事情里,有自己不清楚的地方,但是這個至關重要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他怎麼樣都無法猜出來。

拍了拍她的肩膀,頎長的身子立起來:「早點睡吧,別想了,今天我睡沙發。」

喬菀一驚,立即低下頭。

黎子謙真的懂她,再不可能有人像他這般懂她了。只是,她的眉頭還是深深鎖了起來,於柏徽臨走前的後半句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靜靜躺在醫院的付景年,終於睜開了眼睛。視線從模糊到清晰,腦海中閃過太多片段,記憶最後停留的地方是黎子謙的婚宴場.......

......

今晚,是個不眠夜。

喬菀原本是個簡單的人,裝不下什麼陰謀詭計,也不懂什麼商場浮沉。

而現在,她著實變了。變得越來越複雜,經過腦海的話總是忍不住掂量掂量其中的分量。

她側目,凝著沙發上躺著的男人,心裡就像打翻的五味瓶。其實她很想緊緊抱著黎子謙入眠,貪戀他的氣息和身體。其實,她有問不完的問題。

但這些想法全被於柏徽的那個背影打散了,桌上,於柏徽買來的飯菜還沒收,靜靜趟在那兒。她實在沒辦法蒙著良心只顧自己,那個人雖不在,可喬菀總覺得有一雙眼睛在看著她,做什麼,說什麼,都不自在。

分離了這麼久,沒想到第一個晚上是這樣過來的。空氣,安靜得太讓人難受。

房間很暗,只有微弱的星光從窗帘縫隙里透過來。

黎子謙說的話,讓她沉思了好久,試想如果趙叔和於柏徽有一層親戚關係在,卻隱瞞下來,曾經在斬叔身邊,又和黎子謙成了兄弟,之後反目,原因模糊。

再來,回到嵐城之後,黎子謙婚宴上,於柏徽當時所有的反應到底是他不知情,還是......早就知道一切會發生?

所以在那個時間點,他才會恰逢時機地拉她上廁所?然後撇下黎子謙帶著她順利離開?

那個通道?安排在女廁,又是為什麼?當時他臉上的反一切都是演戲嗎?

她不敢猜!

起初,陳愛的死,白蘇月的死,老岳的死,無形中都在暗示著黎子謙。可黎子謙大可捅破那層窗戶紙,然後讓警方徹查沈若天,於柏徽,甚至是趙叔和斬叔的真實身份,結果了那麼多條人命的兇手,難道不該繩之以法嗎?

只要來個突然襲擊,他們一個都跑不掉。可黎子謙似乎從來沒有這重想法,這究竟是為什麼?從一開始,喬菀就覺得黎子謙似乎在保護著什麼。

他曾經提過要去美國,那個國度,又隱藏了什麼故事?到底能有什麼重要的秘密,讓他一而再,再而三的隱忍?可他身邊不斷出現的對手,似乎就沒有善良了。

黎子謙從沒將事情完完整整地全盤托出,一定有他的難言之隱。她真的很想幫他分擔一些,卻每每無力。

腦袋炸開般混亂著,黎子謙回來了,那麼,這段時間在於柏徽幫助下所做的努力,也可以交給他了。

喬菀閉著眼,輾轉反側都難以入睡,她不曉得看似安然的黎子謙心裡藏著多少超出他心臟負荷的事。

他同樣沒有睡著,最擔心的不是自己興許會一無所有,也不是喬菀興許會離開自己。

提早見面,在這種腹背受敵的時刻,對喬菀來說,真的好嗎?經歷了好幾次生死關頭,黎子謙對她的愛並非真的自私,他只想這個女人好好的,哪怕終有一天,她會不再依偎在身邊,只要她好,他怎麼樣都可以。

林霖守在醫院,只等付景年醒來,即將打響的一場硬仗,輸贏只在一線之間。

生存,或者,毀滅!

.....

清晨時分,林霖來了電話。黎子謙一雙深眸充斥著血絲,他走到窗口,按下接聽鍵。

幾秒過後,黎子謙的眼睛倏得提了起來,只是低沉地回了句:「我馬上到。幫我聯繫下記者,是時候該見面了。」

語落,他掛掉了電話。掃了眼深眠中的喬菀,他突然感覺有些無措。

帶她一塊,興許會有危險,狗極跳牆,況且那幫人可不是狗,是狼!萬一再發生婚宴場的事,他的心,已支撐不住那樣的打擊。可若她留在這裡,同樣不安全。

深刻的濃眉輕輕一蹙,有著自己的考量。良久后,他把窗戶鎖好。筆尖快速地在紙片上滑動,準備離開之後,喬菀卻因噩夢突然驚醒,大聲喚了句:「不要!」

他轉身,一眼便凝上了喬菀蒼白的臉。他快步走向她,不動聲色把人箍在自個兒懷裡,低頭,輕輕吻去她額頭上的汗珠。柔和地問了句:「做噩夢?」

她削薄的身板蜷縮在黎子謙堅實的胸膛,睫毛輕顫,似乎還沒從夢境中緩過來:「嗯。好可怕的夢!」

黎子謙蹙了下眉頭,高挺的鼻樑下薄唇輕啟:「傻瓜,一個夢而已。」語落,用手輕輕拍著她的後腦,掌心的溫度很快燙進她的心裡。

她的身子微微一斜,抬眼凝著他,顫巍巍地說了句:「太真實了。」女人的聲音弱如遊絲,彷彿只要那一層穿透力極好的氣流,靜靜地傳進了他的耳朵。

黎子謙一顆心也跟隨著喬菀的表情變得忐忑不定,這倒讓他突然好奇起來,淺淡卻柔和的笑意劃在眼梢,問了句:「喔?是什麼夢,說來聽聽?」

她很快搖頭:「我能不說嗎?那天在網上無意間打開了個解夢網,看到一行字,夢如果說出來,很容易變成真的。我不敢說。」

黎子謙一聽,有些哭笑不得:「呵呵,你自己還考醫的呢,難道遇上病人,你要給他們吃香灰?」

喬菀突然笑了出來,嘟起小嘴回了句:「我看的都是死人,吃什麼香灰。」

黎子謙見她似乎緩過來許多,一顆心才落下,他的鼻尖輕觸她的,兩道截然不同的氣流膠著在一塊,指腹在女人臉上打了幾圈,沉穩道:「別胡思亂想,好嗎?」

「嗯。」喬菀點頭,目光一轉,輕輕落到黎子謙手上的紙片上,一把扯過,盯了幾秒,再抬眼,先前被黎子謙逗笑的弧度瞬間斂了去:「什麼意思?」

黎子謙有一剎那的心慌,避開了喬菀的陽光,扯了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我是看你睡得熟,不忍打擾。再睡會,把門窗鎖好,我沒回來找你之前不準開門。」

喬菀一聽,立馬有撲進黎子謙的懷裡,壓痛了她的傷口,急切地說:「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再也不要和你分開。」

她是真的怕了,生活越是複雜,她腦中的雜念就越是凝聚成團,每一次分離,都有可能承載不再相逢的可能,她不願意在不安中等待。

黎子謙凝了她好久,一絲淺淺的笑意染上他的眸,喉間淌出縷溫柔的氣息:「好,再也不分開。」

......

香煙的霧氣縈繞在空氣里,於柏徽直勾勾地盯著眼前的人,終於安奈不住地拍案而起:「還不夠嗎?犧牲的人已經夠多了,你難道還不滿意?居然想動那個女人!」

趙一平正坐在書桌前,手指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面,語速不慌不忙:「我記得交代過你,黎子謙婚宴的那天不要出現,你為什麼還要出現?溫柔鄉,英雄冢。這個道理我以為你一直都很明白。沒想到竟然為了個女人,差點壞了我的大事。所以,那個女人不能留。」

於柏徽的唇角抽動幾下,狹長的眼眸深處聚集著過分犀利的光:「這句話我只說一遍,也會是唯一一遍。誰敢動喬菀,我和誰急,不管和我什麼關係。」他的嗓音也不急切,卻鋒利無比。

趙一平站起,慢慢走到他身邊,滄桑的手輕輕將於柏徽按回原位,深嘆一氣之後,語重心長道了句:「柏徽,我處心積慮做了那麼多事是為了什麼?還不是為了你,黎氏是你的,不僅僅因為它是嵐城的支柱產業,更重要的,那塊地皮對我們有什麼樣的意義,你難道不清楚嗎?」

於柏徽闔眼,一股酸澀梗在喉間:「我清楚!我當然清楚,黎浩南為了那塊地,推土機推進去,我媽當場死亡。我姑姑來找我,黎子謙為了不讓身份暴露,竟然當著我的面把她推下了山,這些仇,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為了這份仇,他付出了太多。那時候,和黎子謙相處過後,他差點因為和黎子謙的感情決定放棄,就在他生日當天原本想和黎子謙坦白一切,不忍心黎子謙成為姓斬的復仇的工具,更不想讓黎子謙成為自己和趙一平利用的墊腳石。

他原本想停止一切,全盤托出,可就在生日前不久,卻又發生了姑姑的事。

趙一平不動聲色地邪惡一笑,又補了句:「柏徽,你是我唯一的親人。等我們拿到了黎氏,再把黎子謙宰了,從此以後,我們的仇和恨都可以徹底結束了,迎接我們的也會充滿希望的日子,可如果喬菀不死,有些事早晚會被她挖出來。」

與其說自己擔心的是這個,倒不如說自己想隱瞞的事會被喬菀那個愛管閑事的女人挖掘出來,絕不能冒這個險。否則,於柏徽一定會知道當初姑姑之死的真相,那麼這份持續了這麼多年的恩怨就再難了結。

於柏徽從趙一平眼裡看到的思量,態度更加堅決:「總之,那個女人不能動。」

趙一平的右手緊握成拳,嗓音一下子嚴厲不少:「你對她動了真情?」

於柏徽眯了眯眼,沒有回答,目光落在書桌上那本《亂世》的書皮上停留了很久。

手臂,一把讓趙一平扯住,再抬眼,於柏徽輕而易舉地看到他眼裡的驚慌。

「你怎麼這麼糊塗?等你接手了黎氏,想要任何一個女人我都絕無二話,除了喬菀。」

他淺笑:「我說過的話不想再說第二遍,江山美人我都要。」

正在兩人僵持不下之際,匆匆忙忙從外面衝進來一個人,大喚:「不好了,不好了。」

姓趙的正愁有氣沒地兒撒,回頭大喝了一聲:「混賬,沒看見我這有客人?出去!」

進來之人,一臉的驚色,看看突來到訪的於柏徽,又看看趙一平,權衡之後還是奔到趙一平身邊,在他耳根輕輕說了句:「趙爺,付景年不見了。」

「不見?是什麼意思?」見手下似乎對於柏徽的到場有所顧忌,又補了句:「不是外人,你說你的。」

「昨晚蹲點的兄弟還見到他躺在醫院沒有醒來,醫生都說極有可能短時間之內不會醒來了。沒想到,今天早上再去探,病房裡人去樓空。」

趙一平的心臟有些不舒服,深鎖眉,喝道:「昨晚?今早?那凌晨這段時間你們......」

「趙爺,那幾個兄弟,蹲了幾天都沒什麼動靜,所以昨晚在醫院遇到個妞,然後請他們喝酒去了。」手下的回答有些難以啟齒。

趙一平聞言,一把捂住自己的胸口,整個身子都佝僂了下來。

於柏徽見狀,立馬去扶,目光落在手下臉上,喝了聲:「愣著幹嘛,還不快叫救護車。」

......

另一方面

黎子謙根據林霖發來的地址,和他們匯合。當喬菀再一次見到付景年,整個人都傻了。

面前的男人看上去好虛弱,上次在醫院照面過的女孩扶著他,一切的一切都讓她一頭霧水。

付景年的步子向前移動,立在她面前,幾個月不見,他的臉滄桑了好多,凝她許久,才緩緩說了句:「小菀,好久不見。」

對面前之人的愧疚化成了淚水,她笑著流淚:「景年,你.....」

黎子謙走到她身邊,大手攬住了女人的肩,輕輕拍了拍,低潤的嗓音自喉間淌出:「他就是那天衝進火場救我的警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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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婚動:總裁如狼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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