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神秘男人(上)
王文超也遲疑了一下,隨後很是高興地說道:「真的嗎?這是大好事啊。張奶奶,我就說了,您啊好人肯定會有好報的」。
「首先,我得感謝你,我剛剛聽我母親說了,在這裡你對她很照顧,幫助了她很多。我在這裡以一個兒子的身份對你表示感激」中年男人說著便對著王文超鞠了一躬。
這讓王文超有點受寵若驚,立即扶著中年男人說道:「千萬使不得使不得,我這是工作份內的事情。再說了,張奶奶平時對我也很好。」。
「王院長人非常好,管我們敬老院的這些人就數他最有良心對我們也最好了」這時張奶奶扶著拐棍站起來說道。
「張奶奶,你千萬別這麼說。您老人家這下好了,可以去享清福了」王文超發自內心的喜悅。
「不瞞你說,我是想今天就接她老人家回去,可是她不同意。她說她在這裡住慣了,哪都不去。」中年男人無奈地說道。
「對的,我一個農村的老太婆子去你們城裡面住不習慣,另外,我在這裡住著挺舒服的,也習慣了。你啊,有空的時候來看看我,我這輩子也就心滿意足了」張奶奶又流著眼淚說道。
「那這樣吧,王院長,我那邊還有點急事要去處理。我母親在這裡就拜託你了,我給你我的電話號碼,我母親有什麼事你隨時給我電話。再次感謝你了,王院長」中年男人再次激動地說著,隨後邊讓旁邊的年輕人拿出一張紙寫了個電話號碼遞給王文超。
「你放心吧,只要是我能辦到的我都辦的」王文超也客氣地說著。
隨後,中年男人又在張奶奶耳邊說著些什麼,然後便坐上小車離開了。
「我說張奶奶,你說你兒子都找過來了,你怎麼不跟著到城裡面去享享清福啊,何必在這裡受罪呢」王文超扶著張奶奶感嘆地說道。
「不去,王院長你是不懂。當年我家遭了難,我家那口子命不好去世了,我和清兒沒辦法生活了便就南下到這裡來尋我的姐姐和姐夫,誰知,剛到林山市便就和他走丟了,之後再怎麼找也找不到了。那時他才四歲啊,你說一個四歲的娃懂個啥?我以為今生都再也見不到他了,沒想到到這個馬上就要入土的年紀了還能再見到他,我已經死而無憾了。四歲的時候我把他給弄丟了,我就沒有做好一個當娘的該做的,這麼多年,我沒養過他幫過他,現在,我都這個樣子了,我怎麼可能再去跟著他給他添麻煩呢?你說是不是?」張奶奶一邊走一邊抹著眼淚說道。
王文超被張奶奶這一番話給徹底震撼了,他沒有過母親,所以一直都不曾體會過母愛,而在這一刻,他似乎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母愛。
接下來的日子又恢復了平常,到了月底的時候,王文超便借了輛自行車慢慢地往鎮政府而去。這是王文超每個月底都要乾的事情,那就是拿著各種收據和發票去找那個正牌的院長去簽字報賬拿錢。
所謂院長,其實就是鎮民政辦的副主任,兼管著敬老院。這個院長也姓王,與王文超是同姓,叫做王德輝,有四十多歲了,在鎮民政辦據說已經坐了二十多了,一直都沒挪窩,算得上是個老油條了,而且,人並不是一個很好打交道的人,這是王文超與他打過幾次交道之後得出的結論。每次王文超月底去找他對賬結賬簽字,錢在他那都是卡了再卡,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敬老院的條件才會那麼差,所以,每次王文超基本上都是憋著一肚子的火回去的。
騎著自行車去鎮敬老院要騎差不多一個多小時,等到王文超騎到的時候,他已經是一身汗了。王文超輕車熟路地走進鎮政府的院子,院子裡面清清冷冷的,人不是很多。王文超在路上找了個小商店特意花了二十多塊錢買了一包芙蓉王煙,沒辦法,撐場面還是必須的。
在院子里王文超也遇見了一些人,但是可惜,王文超一個都不認識。他從一分下來就直接被黨政辦的一個年輕人給帶到了民政辦,然後就背著包直接去了敬老院,在這個院子裡面呆過的時間甚至於都沒有超過兩個小時,他就算想去結識一下這些「同事」也沒機會。
王文超走到二樓的民政辦辦公室,民政辦有兩間辦公室,一間是民政辦主任的,這個主任很年輕,三十四五歲的樣子,聽說是有關係,不過,王文超與這個主任也只見過一兩面。另外一個辦公室就是其它幾個人的辦公室了,民政辦除了主任和王德輝之外,還有兩個,一個是姓秦的婦女,是出納,管錢的。另外一個是個年輕人,叫做廖建國,估計三十歲左右,是個幹事,據說是鎮里某位領導的親戚。加上王文超,這個民政辦一共有五個人。
王文超走進這個辦公室的時候,只見姓秦的婦女正在拿著指甲鉗剪著指甲,廖建國正靠在椅子上玩著手機,而王德輝的位置上卻不見人影。
看到王文超進去,姓秦的婦女大呼小叫地喊道:「喲,我們大學生來了呀」。
聽著這有點諷刺意味的稱呼,王文超非常的不舒服。聽到姓秦婦女的聲音,廖建國抬了抬頭看了眼王文超,然後又沒有任何錶情地低頭繼續玩著手機。
「秦姐好」王文超笑著打著招呼,然後掏出自己的芙蓉王,開封,抽出一根遞給廖建國,說道:「廖哥,抽根煙」。
而這個廖建國卻連頭都沒抬,嘴裡說道:「放這吧」。
王文超心裡當即就火了,罵道你丫牛逼個毛啊,又不是領導還擺個臭架子。不過,王文超覺得自己初來乍到的,不應該得罪人,便就把這股火給壓了下去,把煙放在桌子上,走到姓秦的女人桌子便問道:「秦姐,你知道王主任去哪了嗎?」
「你說王德輝啊,鬼知道他去哪了,他啊,一周五天有三天不見人,就算來了也是一下子就不見了。估計是在那邊家屬樓李廚子家打麻將呢」姓秦的婦女嘰里呱啦地說了一大堆。
王文超不由的皺起了眉頭,以往每個月的最後一天王德輝基本上都會在辦公室的,而今天明知道自己會來找他簽字卻不見人,這讓王文超很不舒服。但是不舒服歸不舒服,字還是必須要簽。想了想,王文超只能拿出自己那個破爛手機給王德輝打電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