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陷阱
時間一晃就到了第二天晚上。
沈既明雖然睡睡醒醒,但心頭卻越來越驚恐不安。
那個像夢境一樣的場景壓的讓他有一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今天八月六號,明天就是八月七號,根據那個夢境一樣的報紙新聞上的說法,蘇梅梅遇害的時間應該就是今天夜裡。
「不行,我得做點兒什麼?」
沈既明從病床上下來,不為別的,就是因為那個夢實在是太逼真了,雖然荒誕到令人無法置信,但總讓他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此時已經晚上十點多鐘,住院部的醫生已經查房完畢,許多病人都已經入睡,每間病房的燈光都很暗淡,只有一些低聲的談話傳出來。
走廊上的燈也很暗,偶爾走動一兩個人也都是病人家屬,相互之間也都沒有任何交流。
沈既明一個人往護士站走去。
踢踢踏踏的聲音聽起來孤寂而冷清,在昏暗的走廊裡面迴響。
護士站只有一個值班的護士,沈既明問了一下,蘇梅梅竟然沒在。
「那她今天還會不會來?」沈既明問。
「今晚她不值班,肯定不會來了!」護士站的妹子一臉古怪的看著沈既明,「你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梅梅可是有男朋友的哦!」
沈既明一臉尷尬的趕緊搖頭離開。
蘇梅梅今夜不值班也不在醫院,看來被人殺死的可能性很小,也就是說那個夢境中出現的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沈既明回到病房躺了一會兒,感覺還是心頭惴惴不安,於是又爬起來去廁所,再次推開那個隔間,依舊空空蕩蕩,但沖水的按鈕卻還是完好的,於是他又走到走廊盡頭的窗戶往下看了一下,院子里孤零零幾盞路燈亮著,下面看起來昏暗無比,大門口的保安室亮著燈光,兩個保安正坐在裡面看電視。
看來老子的確是腦袋被撞壞了!
沈既明忍不住自嘲一下轉身回病房,發現齊正海竟然在病房裡面,額頭上還有汗水,看起來神情頗為焦急。
「齊叔,這麼晚你怎麼來了?」沈既明既驚訝又好奇。
「既明,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你打的電話?」齊正海一把抓住沈既明的胳膊問。
「打什麼電話?」沈既明莫名其妙。
「昨天有人給文物局打電話,說是我們工地挖出來一個古墓,因此昨天上午警察和文物局的人就來把我們工地查封了,填埋的那個墓坑重新又被挖開,工程已經徹底停了下來,項目部和工程隊的人昨天全部都被警察傳訊填報資料,根據了解的情況看來,那個古墓的來歷似乎非常了不得,搞不好我們這個工程會徹底黃掉!」
齊正海急匆匆說完之後盯著沈既明:「既明,你也知道久泰恆昌的幕後老闆的實力,所以這件事如果是你做的最好趕緊離開出去躲幾天!」
沈既明呆了許久才搖搖頭說:「齊叔,電話真不是我打的,這兩天我一直在醫院,除了給家裡打過一個電話之外沒有給任何人打過電話!」
「呼~」齊正海鬆了一口氣,臉色也變的好看了不少,「不是你就好,齊叔也是擔心你,你跟我家丫頭年紀差不多,齊叔也不希望你一時昏頭惹到了不該惹的麻煩,現在工程部的老梁和大老闆的助理都在醫院外面,你跟我下去澄清一下吧,你也知道房地產公司的背後水都很深……」
沈既明跟著齊正海下樓。
昏暗的燈光下,一樓大廳裡面空空蕩蕩,值班的醫生也不知去向,兩人走出住院部,沈既明發現剛才在樓上看見的保安室看電視的兩個保安竟然也沒在。
雖然是八月最熱的夜晚,但沈既明沒來由的突然打了個擺子。
走出醫院大門,門口停著著一輛黑色的別克GL8。
齊正海在車窗上輕輕敲了幾下,車門被打開,沈既明便走了進去。
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沈既明自己清楚自己沒有給文物部門打過電話,因此自然也不擔心被人誣陷。
車裡面坐了三個人,但沒開燈,黑乎乎的看不太清楚,但從氣息和衣著上,沈既明感覺都很陌生,其中根本就沒有齊正海說的工程部的總經理老梁。
不對!
就在沈既明心生警兆準備退出來的時候,背後被人一把推了進去,隨即三個人一擁而上將他死死按在座位上,同時一張濕毛巾便堵在了他的口鼻之上,隨即一股刺鼻的香甜味道沖入肺部,沈既明頓時感到一股噁心,腦袋突然就變的昏昏沉沉起來。
「走~」隨著一個低沉的聲音響起,汽車發動。
沈既明感覺自己被扯了起來,隨著汽車的移動,他迷迷糊糊之中透過車窗看到一輛計程車停在了醫院門口,一個年輕的女人從車上下來,急匆匆往醫院裡面跑去,看身影應該就是蘇梅梅。
「嗚嗚~」沈既明拚命掙扎。
他感覺自己似乎掉入了一個陷阱之中。
特別是回憶齊正海前面所說的話。
「如果是你做的就最好趕緊出去躲幾天……」
「老梁和大老闆助理正在醫院外面等你……」
這前後矛盾的話自己竟然沒有聽出來,如果真的是自己做的,做賊心虛逃走的話,估計今天晚上就是自己的死期。
一個投資數十億的項目被一個電話弄到停工甚至徹底黃掉,有香港背景的久泰恆昌的大老闆肯定不會輕易放過告密的人,而且每一個房地產公司的背後,都和各種黑道白道的勢力糾纏甚深,遠不是一個小人物能夠抵抗的。
別克車很快就從醫院門口的陰暗小路駛上了主幹道,匯入川流不息的車流之中,而沈既明掙扎之中心中卻越來越驚恐,這一切似乎看起來就像巧合一樣,但卻又處處透著濃濃的詭異,但隨著肺裡面火燒火燎的痛,他感覺自己正在慢慢墜入漆黑的深淵之中,天旋地轉的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等沈既明清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四周是一片雜草叢生的河灘。
他感覺自己頭痛如裂,本來中度腦震蕩就還沒有恢復,又被人強行用麻醉劑麻醉之後丟棄在不知道什麼地方,他摸遍全身也沒有發現自己的手機,而且身上還有血跡,驚恐不安之中強忍著如同要裂開的腦袋站起來四周看了一遍,然後跌跌撞撞的往一個方向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