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一場鬧劇
卿月清清淡淡的聲音總是帶著一絲慵懶，聽來格外的舒心，此刻她這話一出，連風承悅都感到意外。
這出鬧劇唱到這兒，風濯塵已然完全從狀況外回過神了，此刻他十分確定承悅原本是下了局想要陷害卿月，不想卿月卻來了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害他之前還白白擔心了一番。
只是他沒有想到，此刻卿月居然會替承悅開脫？局是她設下的，以她的性格難道不是應該抓著對方的痛處再狠狠的踩上兩腳嗎？
一片疑惑的眼神全部投射在卿月的身上，大家都在等著她的后話，卿月這次也十分好心的沒有故意賣關子，而是看向一旁的牆角挑了挑眉：「去查查那個香爐吧！」
卿月話音才落，風濯塵立刻會意的朝身後的墨夜使了個眼色，墨夜心領神會的將隱在角落毫不顯眼的銅製香爐給捧了出來，打開蓋子也不管不顧的就將一爐的香灰盡數倒在桌上，離的近的風承悅和淳姨娘母子頓時被香灰嗆得一陣猛咳。
「咳咳……死奴才……咳咳……不想活了……咳咳……」淳姨娘一邊咳著一邊狠狠的瞪著墨夜。
墨夜連頭都不抬的根本不理會她的叫囂，只是從一堆香灰中挑出了一塊尚未燃盡的香料，他用手捻了捻然後在鼻尖聞了聞：「主子，是迷情香。」
聞言眾人皆是一驚，風承悅也不多言，只是一雙桃花眼中閃著委屈和隱忍，讓人一看便覺得他真是那個被陷害的，原本責問的話便怎麼都問不出口了。
風濯塵一雙星眸頓時冷了幾分：「九樺。」
原本因為來晚了而順勢躲在門外看熱鬧的九樺，在鳳鳴和凰舞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下，不甘願的跨進了裡屋。
「去把床上那丫鬟弄醒，然後帶到花廳，我有話要問。」
風濯塵冷著臉朝花廳走去，所有的人都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後，只有卿月嘴角含笑的倚在那看著一臉苦相的九樺。
不一會兒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花廳，由於地方不夠寬敞，因此顯得有些擁擠，只有風濯塵安然的端坐著，其他人則不聲不響的站在一旁，等著……看戲！
清醒過來的的瑾兒跪在中間小聲的抽抽涕涕。
「你這賤蹄子，居然敢陷害我悅兒，看我不打死你。」跟著來到花廳的淳姨娘妃激動的衝上前照著瑾兒身上就是一陣猛踹，直將原本就瘦小的瑾兒踹到蜷在了地上不住的低泣，幸好鳳鳴和凰舞兩人動作迅速的將淳姨娘拉開。
頭疼的撫額，風濯塵覺得自己之前就應該賞淳姨娘一個閉門羹，總好過現在大半夜的還要折騰。
「淳姨娘，你先坐吧！且聽聽她是怎麼說的。」風濯塵示意墨夜從屋內搬了把椅子讓淳姨娘坐下，隨後看向中間蜷在一起的瑾兒：「瑾兒，你說說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我……我……我不……知道。」瑾兒縮著身子跪在中間，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躺在十四爺的床上，她偷偷瞄了眼雙手環胸靠在柱子上卿月，原本……不該是這樣的呀。
這時一直默不作聲的風承悅一副痛心疾首的神情，聲音里透著隱忍的哀怨：「瑾兒，你為何要陷害我？你可要如實回答。」
明明聲音無比哀怨，聽在瑾兒的耳里卻字字誅心，她忍不住朝風承悅望了一眼，卻正好捕捉到他眼裡一閃而過的殺意，她不禁一顫。說與不說、如何說，她總逃不過一死，只是家中年邁的父母和還在上學堂的弟弟是生是死可就端看她如何說了。
於是瑾兒一咬牙道：「是……是奴婢傾慕十四爺，所以才不知廉恥的用了迷情香，想著能藉此飛上枝頭。」
卿月朝風承悅投去淡淡的一瞥，隨後給飛煙使了個眼色，飛煙立刻會意問道：「瑾兒，你是我屋裡的二等丫鬟，平日里幾乎都是呆在屋裡的，悅少爺才來莊裡沒多久，你怎麼就傾慕上了？」
風濯塵微微愣了愣，回眸在卿月及飛煙兩人的身上轉了轉，心裡既納悶又鬱悶這兩人竟是串通好的，敢情就瞞了他一個呀！
他頗不是滋味的撇了撇嘴，卻惹來卿月一聲輕笑，他故作兇狠的瞪了她一眼，結果卿月只是聳了聳肩絲毫沒有當他一回事。
沒有留意到他們這小小的動作的其他人，注意力還都集中在瑾兒身上，只見瑾兒不住的在地上磕著頭：「奴婢是一次很偶然的機會見到了十四爺，被十四爺的風姿深深吸引，茶飯不思，所以才會犯下此等錯事，小姐饒命啊。」
眼見瑾兒額角已經磕出了血，飛煙頓時心軟了，想想她也不過是個十來歲的小丫頭，受人蒙蔽利用而已，正要開口替她求情卻被卿月給攔了下來。
「身為奴婢不守本分，妄想攀龍附鳳犯下如此大錯，縱然你家主子容得下你，桃庄也容不下你。」卿月頓了頓朝風承悅瞥了一眼後繼續說道，「既然你想飛上枝頭，那就將你交給你傾慕的十四爺處置吧！」
卿月的這番話無疑是判了瑾兒死刑，在場所有的人都知道，封口也好、遮醜也罷，總之風承悅是絕不會讓瑾兒活著看到明日的太陽的。
瑾兒刷白了臉不敢置信的瞪著卿月，明明是個那麼妖嬈多情的女子，偏偏如此冷靜的吐出這麼殘酷的話語。她知道今日無論如何她是難逃一死，她不求他們能寬恕她，只求能死個痛快，而她——卿月這個原本該是這齣戲里女主角的女子，連這樣的希望都不給她。
罷了，終是她貪一時之念想要算計他人，因此她這條賤命自然也由不得她做主，就當是她的報應吧！
「禍不及家人，請不要遷怒他們。」瑾兒看著飛煙，眼神中帶著濃濃的懇求，伺候了這個主子一段時間，雖然不是她房裡的大丫鬟，但是也足夠她了解這個看似溫柔隨和的主子，骨子裡是個重情重義的善良女子，所以她相信她一定會懂她的意思。
話音才落瑾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起身用力朝一旁的柱子撞了上去。
「啪」她單薄的身子在眾人的驚呼聲中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