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一十六章 分別的時候

翌日。

東方既白。

楊根碩沖打坐中醒來。

出門洗漱，先在水邊觀看自己的倒影。

肌膚彷彿透著光，目光潤澤，這是得道的表徵。

他不由感嘆，修道一途，果然還是講究方法的啊！

若是那法相知道，自己十幾年的培養，卻是給他楊根碩做了嫁衣，不知作何感想。

洗漱已畢，回屋，煮上一鍋菌湯，放了幾株人蔘，想了想，又加了點當歸。

當菌湯沸騰時，三個女孩一起出來，穿著拼接的獸皮小衣，臉蛋上掛著羞紅，盤起頭髮插上了木釵。

楊根碩微微一笑，有了男人，便盤起頭髮，她們還真是傳統。

「都起來啦！快去洗漱，馬上吃飯。」楊根碩朝三個人道。

檀香上前抓住他的手，道：「相公，以後你專心修鍊，這些事就交給我們。」

「就是的，夫君，我們以後可是全靠你了。」麝香抓住他另外一隻手。

「大牛哥……」話到嘴邊，木香俏臉一紅，沖了出去。她想說的，是屬於兩個人的悄悄話。

吃早飯的時候，楊根碩肯定了雙修的效果，但也提出一個非常嚴肅的問題，所謂雙修，是不是只有第一次有效。

三香你看看我我看你，在她們的記憶里，法相就是這麼乾的，那些女弟子都是一次性的。

於是乎，看向楊根碩的目光，不由有些自苦。

那種事兒，作為一個成年人，一旦品嘗到它的甘美，又怎麼捨得廢止？

「你們這是什麼表情？」楊根碩搖頭笑笑，「很顯然，我的方法比你們學到的高明，可以實現雙方共同受益。」

「就是的大牛哥，咱們得多……多多雙修。」木香發現三人目光怪異的看她，頓時滿臉通紅。

飯後，楊根碩翹著二郎腿，在那兒剔牙。

檀香和麝香主動撅著屁股洗鍋刷碗。

木香撅著屁股給他捶背捏肩。

楊根碩剛剛覺得日子就這麼下去也不錯的時候，九頭在門口叫喚。

楊根碩攬著木香的小蠻腰走出去，九頭一顆腦袋直接砸來。

楊根碩一把推開木香，腳尖在蛇頭上一點，身子便在蛇身上飛奔起來。

其它七個副腦攻擊如潮。

楊根碩不斷借力，不斷升高，差不多六層樓那麼高的時候，頭下腳上，一掌轟下。

「昂——」主腦昂天大叫，發出一口吐息。

轟！

就像炸彈爆炸，一股衝擊波憑空生成。

楊根碩反彈升空。

九頭匍匐在地。

三香被吹得東倒西歪。

而九頭周圍，出現一個圓形極具規則的大沙坑。

楊根碩再次落下，依然擎著手掌。

他的褲衩又一次七零八落。

九頭再次迎戰。

這一次，居然巧妙的避過楊根碩的攻擊。

楊根碩大叫一聲不好，腰身再次被主腦纏住。

「呀！」剛要掙扎，卻不想，四肢和脖頸再次被副腦纏住。

「九頭，你又幹嘛？」楊根碩哭喪著臉，「咱們換個玩法？」

這一次幾乎沒有什麼過度，楊根碩全身骨骼盡數斷折。

三香目瞪口呆中，楊根碩再次被九頭小心翼翼放下。

楊根碩生無可戀，「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昂——」又是一聲悲鳴，又一隻犄角到了他的嘴邊。

楊根碩眼眶通紅，彷彿從主腦的眼中讀到了期盼。

楊根碩哭了。

三香也哭了。

楊根碩哭著吃了血淋淋的角。

九頭背過身去，趴在地上，彷彿很累。

「大牛哥，你怎麼樣？」木香心疼的上前問道。

回答她的，卻是楊根碩體內發出的聲音，就好像機器裝配，金屬碰撞，記記鏗鏘。

待楊根碩坐起來，他的眼珠已經泛紅。

「你又沒事了？」木香驚喜交加。

楊根碩為九頭處理了傷口，然後抬頭看向三女：「這次誰排第一？」

檀香、木香都將目光投向麝香。

麝香咬著櫻唇，咽著唾沫，怯生生模樣，「夫君，這還是大早上，你確定？」

緊接著便是一聲驚呼。

原來已經被楊根碩逮小雞一樣，抓進木屋。

還有一個淡淡的聲音飄出：「下一個準備。」

檀香、木香聽得就是大腿一軟。

……

一日一天。

轉眼又是一日。

早晨。

三個女孩強撐著起身做了早飯——依然是一鍋湯。

不過，刻意的加了點鹿茸。

吃飯期間，一男三女都是情意綿綿的模樣。

這一刻，楊根碩深深覺得，那位女作家說得非常有理。

他已經通過那個特殊的通道，進入了三個女人的心靈。

她們一顆心全在他身上。

但是，吃飯的時候，他又提出一個奇怪的問題。

「你們的理論經驗從何而來？」

聽到這樣的問題，三個女孩都是俏臉一紅。

然後，還是大咧咧的木香回答：「都是法相那個變|態，給我們看了很多春|宮圖。」

楊根碩笑著點頭，然後下意識說了句：「不過，你們領悟力挺強。」

話一出口，腰肉就被三女捏住，擰來掐去。

楊根碩面容凄苦，不由感慨禍從口出。

這時，九頭再次喚他。

楊根碩不由有點來氣，怒沖衝來到門口：「九頭，你還來勁了？就沒見過你這樣的修鍊方法，我跟你講，事不過三……」

蛇尾橫掃，打斷了他話。

又是一番惡戰。

又是筋骨寸斷。

這一次，九頭沒東西給他吃。

但是，他已開始自行恢復。

速度驚人超乎想象。

同時，楊根碩通過內視，發現骨骼竟然泛出了淡金色。

他一寸寸檢視自己的肌肉、骨骼，然後，若有所思的目光，從九頭身上，轉移到三香身上。

九頭再次過來，這一次動作很慢。

主腦慢慢纏住楊根碩的腰身。

楊根碩閉上眼睛，全身放鬆。

儘管斷骨能夠自行恢復，但過程還是非常痛苦的。

可這一次，他沒有體會到任何痛苦，反而是輕飄飄的。

他睜開眼睛，就發現九頭帶著他一頭扎進了水裡。

「相公——」

「夫君——」

「大牛哥——」

三個女孩的呼喚，越來越遠了。

九頭不斷下潛，速度奇快。

楊根碩不知道下去多深。

他透不過氣來，感覺四周的壓力越來越大。

身體開始疼痛。

但是想要上浮，卻被九頭纏住。

主腦和他對視，閉著嘴巴。

楊根碩突然想到了登天梯里一篇《逆天訣》。

那裡面就有水下呼吸的訣竅。

然而，之前他一直無法掌握。

可是這一刻，無師自通般，就掌握了。

頃刻間，憋悶感蕩然無存。

深水處產生的壓力，似乎也減輕了不少。

九頭彷彿看出了他的變化，於是纏住他繼續深潛。

不知又下潛了多少米，楊根碩開始掙扎。

倒不是透不過氣，而是身體的骨骼再次發出呻吟。

隨時都會被擠壓斷裂。

而且，他的眼球也開始劇痛。

在這深水之中，楊根碩絕對不信還能自行恢復。

就在這時，九頭的尾巴伸進一個甬道。

楊根碩瞪大眼睛，一下子明白了什麼。

……

這個晚上，一男三女圍著石鍋吃肉喝湯。

氣氛有些異樣。

楊根碩輕嘆一聲：「可惜，沒有酒。」

三個女孩看向他，齊齊眼泛淚光。

楊根碩不去看她們的眼睛，說了水下見到的情形，說了自己的分析。

九頭能帶他離開，但他本身的素質也必須過硬，這就是九頭訓練他的原因。

然後，楊根碩看著三女，鄭重其事道：「看來，已經到了分別的時候。你們放心，我先出去，一定設法來帶你們離開，若違此誓，天誅地……」

最後一個字，被三隻小手捂在口中。

他雙臂一展，擁住三人，「今晚一起睡。」

……

四個人說了一晚上的話，楊根碩知道了三個女孩都是家世不凡。

她們懇請楊根碩將她們的消息帶給父母家族，同時，揭露法相的真面目。

楊根碩堅決的搖頭：「要說你們自己去說。」

三女面露凄切：「難道連著最後的事情，都不願意為我們做？」

楊根碩搖頭笑道：「我只做一件事，就是回來接你們離開。」

……

天亮了。

九頭在外面候著。

楊根碩陪著三女吃早餐。

四人都沒有食慾。

但還是硬著頭皮吃了點。

楊根碩輕輕的放下筷子，啪的一聲，三女都是身子一顫。

他緩緩站起，轉身，沉聲道：「我走了，你們別送。」

說罷，走出去，同九頭聯袂而行。

一輪紅日下，一個人，一個九頭蛇怪，齊頭並進，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眨眼間，一人一怪便到了水邊。

「相公！」

「夫君！」

「大牛哥！」

三女沖向他。

一個個淚落如雨，同他吻別。

楊根碩也是肝腸寸斷，不斷安慰：「等著我，我一定回來帶你們離開。」

檀香幽幽道：「原本沒有你，我們尚可殘喘度日，可是我們剛剛習慣了有你，你卻走了，我們活著又有什麼意義？」

「檀香！」楊根碩怒斥：「你是大師姐，你要樂觀，我要求你們活著，必須活著，活著才有希望！我不想等我千辛萬苦來到這裡，紅粉已然化為枯骨！」

「夫君，你放心去吧，我們會等。」麝香攙扶著搖搖欲墜的檀香說。

「大牛哥，保重，木香等你。」木香將楊根碩的手掌按在臉上。

突然，楊根碩感覺腰部受力，身體不由自主下到水裡。

這一刻，沒有人叫，唯有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