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山雨欲來風滿樓
前幾世她記不清了,就記得上一世。
上一世啊……她渴望身邊能出現一個一心一意,白頭偕老的人,可惜,總是事與願違。
這一次,好不容易知道有這麼個人,能不等等看結果么?沒有結果就走了,她能安心么?
不過……現在靜下心來仔細想想,憑什麼自己會對陳嘯天有期待?只因為自己舍了千年修行陪他去輪迴?這說不通。
這些事情自己根本就不記得,如果不是昊天告訴自己,自己根本就不可能知道!
那是什麼呢?
難道是自己喜歡上了陳嘯天?
想到這裡,沁湄一驚,猛地睜開眼……
是呢,喜歡上了呢。
他那樣優秀的男人,換做哪個女人不喜歡呢?
沁湄下意識的把垂在胸前的頭髮繞在指尖,是呢……喜歡上了呢……
喜歡上了……
那又如何呢?
沁湄苦笑起來。
像她這種在宮斗戲里最多活兩集的傻白甜,居然在這個世界里活了兩年多,真是不容易。
她喜歡上了他又如何?他心裡若是沒她,什麼都是白搭。
昊天不是說他準備出發回來了么?那就等等看吧。
看著芭蕉葉上一滴滴滴進土裡的雨滴,想著在路上了的陳嘯天,忽然她心裡升起一些期待。
只要他能趕回來,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
天一直陰沉沉的,從出發那天起,天氣就一直不好,雨就沒有停過,時大時小,嚴重阻撓了陳嘯天前行的進度。
陳嘯天的進度被影響了,顧皇后的車駕進度也被影響了。不過,這跟雨沒多大關係。
顧皇后和慕容琳霜帶著一個車隊,往行宮走去。
車隊很大,很長,一眼望不到頭。
車上全是大公主的嫁妝。
太后疼愛大公主,把行宮賜給了大公主做公主府,還給大公主準備了豐厚的嫁妝。
車隊里不僅有太后準備的嫁妝,還有皇后準備的添妝,還有一些是大公主的體己,反正林林總總的,好多車呢。
想著大公主要出嫁,太後娘娘哭了好久,身子都哭壞了,但又不忍心大公主回宮侍疾,耽誤了婚期,只要大公主好好的,平平安安,風風光光的出嫁,對太後娘娘來說,比什麼葯都要好。
太後娘娘吩咐,就讓大公主從公主府出嫁,出城的時候在宮門口給太後娘娘磕個頭就好。
雖然空中下著毛毛雨,但一點都沒影響民眾圍觀的熱情。
路人看著這長長的車隊,議論紛紛。
有說太后仁慈的,有說大公主有福的,還有一些聲音說大公主不孝的……也有誇讚大公主的……畢竟這個要和親到那種蠻夷小國,大公主也是不容易的。
「葯?只要她走了,太後娘娘就不藥而癒了呢。」顧皇后在馬車裡聽到路人的議論,撇撇嘴道。
「把她一送走,我也走,就不跟你回宮了。」慕容琳霜剝了個早熟的橘子,車廂里一股橘子的酸甜味瀰漫開來。
太后的病好了,你的病也差不多就要好了吧,慕容琳霜斜眼看了看神采飛揚的顧皇后。
「哦?容妃妹妹不想跟我再一起了?本宮真是難過啊。」顧皇后故作捧心,淚眼汪汪。
「皇後娘娘,你差不多就行了,就你我二人,這眼淚是流給誰看呢?」慕容琳霜白了一眼顧皇后。
事成之後,她立馬離她遠遠的,本就兩兩相厭的兩個人,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才不得不臨時結盟,這事兒都辦完了,自己的好處也拿到了,還留著幹嘛?
「那姐姐可就提前恭賀妹妹萬事如意了。」顧皇后笑的如三月桃花。
沁湄走了,慕容琳霜也走了,唯一知道內情的婉如……也差不多了。等沁湄走了,婉如也沒什麼用了。
那天婉如被郭公公救下,顧皇后也是沒轍,只能派人在婉如的用的葯上動動手腳。
聽說婉如現在高熱不退,估計也沒幾天好活了。真是謝天謝地,等她閉了眼,才能閉了嘴。
才有自己的太平盛世。
車上是皇後娘娘和容娘娘,又有這麼多東西,加上下雨,車隊早上離開皇宮,傍晚時分才到了行宮。
行宮的朱漆大門又一次敞開,長龍似的車隊魚貫而入,小半個時辰才走完。
先前得了吩咐,皇後娘娘和容妃娘娘要在行宮裡住一夜,明天一早要給大公主送嫁,下面人趕緊收拾了貴人們要住的屋子,做好了可口的飯菜,候著貴人大駕。
用過晚膳,顧皇后則帶上人,拽上慕容琳霜,一起往沁湄住的院子里去了。
看著宮人們手裡捧著的東西,慕容琳霜打了個寒顫,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我……我……妹妹還是不去了,留在這裡等姐姐吧……」
顧皇后卻沒管她說什麼,一把拽過她的胳膊,半拖著她往前走,狀似溫婉得笑道:「這麼大的事兒,怎麼能少了妹妹呢?還是一起去吧,難得一見呢!」
慕容琳霜只得跟在顧皇後身邊,低頭走著。
宮人手裡捧著的東西,第一次讓她感覺到了什麼叫發自內心的冷。
除了當時聽說嫵冰刺殺齊王以外,她沒這麼怕過。
不,這不叫怕,嚴格意義上來說,這是一種畏懼。對上位者的畏懼,對皇權的畏懼。
這邊顧皇后拉著慕容琳霜去找沁湄,那邊,陳嘯天的人馬已經到了太昌郊外了。
遠遠的,可以看到太昌的城門。
下午的雨漸漸停下來沒多久,忽然風開始大了,一陣陣狂風吹過,吹的駕車的士兵睜不開眼。
「陛下,風雨太大了,不如在前面的驛站歇一會兒,等風小一點再走吧。」小隊的領隊擔心風大吹的飛沙走石驚了馬,讓齊王受傷。
陳嘯天打開馬車的車窗向外看了看,本想讓隊伍繼續前行,反正也快到了,但是看著風實在太大了,便同意了領隊的請求。只一盞茶的功夫,便到了驛站。
在驛站里落腳后,陳嘯天並沒有理會端上來的晚膳,而是站在客房的窗口發獃。
聽著驛站里的小廝慌忙的稟報說馬棚的頂被大風掀翻了,看著驛站里的人跑來跑去,陳嘯天的心跌到了谷底。
一種不好的預感在他心裡升騰,不知為何,他總覺得要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