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九章 最冰冷的現實

「所以現在有什麼後備計劃嗎？」

一起坐在屋內，沒人有睡覺的意思。徐賢此刻雖然鎮定，但女孩沒有經歷這種事，從來都是做藝人被助理和經紀人以及公司保護的很好，第一次直面面對這一切。

看著韓俊奕，徐賢摩挲肩膀詢問。

韓俊奕站在窗外看著黑夜，搖頭開口：「沒有。」

徐賢皺眉別過頭髮：「除了我，不能和外界聯繫了？」

韓俊奕笑：「六個美國大兵，而且他們每隔多長時間就會聯繫外界。現在姜智泰他們應該已經知道了。」

徐賢呼出一口氣：「那就好。」

韓俊奕回頭看看她，扯起嘴角：「哪好？」

徐賢茫然，韓俊奕輕嘆：「抱歉給你牽扯進來。」

徐賢疑惑：「和我合約婚姻的時候你沒想過抱歉？」

韓俊奕搖頭：「當時我以為我能控場。」

徐賢訥訥看著他：「你意思是你現在……」

韓俊奕坐下沒回話，徐賢想了想，看著韓俊奕：「我不懂。姜理事說這裡都是你這邊的人，可以保證你安全。還有六個美國大兵以及兩隊美國士兵在內外看著。以美國的國際地位以及對韓國的支配力，對方不敢把你怎麼樣。」

韓俊奕輕嘆：「你想多了。美國就是個殼，真正主宰美國威懾世界的是潛伏在美國的資本勢力。那沒有國界，他們只為自己。韓國的資本也是資本，理論上除了對面大國，全世界的資本都是一家人。只是內部有對峙有派系而已。」

徐賢聽得有點不懂，但是卻在認真理解。

不確定看著韓俊奕：「所以你的意思是，美國的威懾力……不起作用？」

韓俊奕搖頭：「如果韓國資本，在美國資本面前稍微強硬一點，資本只為了利益，而我的價值沒有想象那麼大。辛浩賢都說過，我不是在操控兩個大國為我做事，是我在引導和誘導他們做事。這兩個是龍是虎是獅子，我可以滿足他們的胃口讓他們不吃我，別人也可以滿足他們的胃口，他們就不會管我了。」

徐賢臉色一變：「這怎麼……」

韓俊奕笑：「我也沒想到，我以為至少持續一周，可是僅僅一天過去，他們可能已經受到重創。或許曾經我就高估他們了，看似都是財閥財團支撐韓國經濟，實際上都有或多或少的漏洞，而且還很大。平民公眾碰一下，力量不夠微不足道，看著好像沒事。但有足夠的力量碰一下，就會搖散，至少內部開始崩裂。」

徐賢咬著嘴唇：「所以今天他們沉不住氣，過來找你打你泄憤。」

韓俊奕看著門口：「的確是泄憤，我說過如今我的死活已經不影響大局了。」

徐賢開口：「那不可能會……把你怎麼樣吧？」

韓俊奕笑：「同樣對對面大國和美國來說，我的必要性就是領著他們進來而已，讓他們有可以參與進來狙擊幾家甚至韓國經濟的切入點。就是一個引路人，他們同樣也不需要我了。」

「怎麼……」

徐賢下意識站起：「那就是說……」

韓俊奕看著她，輕輕點頭：「他們隨時可以弄死我，看心情。」

嘆息起身：「所以我讓你走，你偏偏要留下。覺得自己很義氣，你根本不懂，在資本面前，沒有什麼是不可以抹除的。必要時或許包括資本自己的命，他們就如同邪惡的病毒，吞噬一切。如果自己擋路，也會吞噬自己。」

徐賢跌坐在那，韓俊奕笑：「怕了？」

徐賢抿起嘴角，搖頭開口：「我不信。這裡不是什麼廢氣工廠，這裡是國家的看守所，是檢察院的下屬機構，為國家服務。不可否認有瀆職和貪污腐敗的人和情況出現。可是明目張胆在這裡殺人……我不信。」

韓俊奕坐在那裡，看著徐賢：「趙元泰是我殺的，你知道吧？」

徐賢出神看著他，沒有說話。

韓俊奕笑：「你說你要從政，你看你現在要接受的，不是正義，而是這些陰暗。包括我的事，放在以前，你會熱心幫助一個殺人犯？」

徐賢偏頭不語。

韓俊奕輕嘆：「你要從政，就要面對一個矛盾就是。從政后力量權力的來源，至少在韓國，不是來自平民。法律只對平民有約束力。對財閥沒有。但同樣，法律也只保護平民，不保護財閥。趙元泰死，我不會因為謀殺被審判。而我死的話也不是給他償命，是因為我的舉動，給他們的利益帶來極大損害，必須除掉我。」

徐賢沉默許久，歪頭看著他：「所以我選擇做外交官，至少不用看到國內這些爛事。」

韓俊奕驚訝，隨即失笑：「哎你很幽默啊。」

打量徐賢：「而且你這個心態，還有你的氣質形象。」

徐賢點頭：「你以前說過了。」

「呵。」

韓俊奕笑，突然臉色撂下指著她：「別囂張啊。今晚能不能過去不一定呢。」

徐賢看著韓俊奕，皺皺鼻子。

韓俊奕驚訝：「賣萌啊？」

徐賢別過頭髮，看著門口，輕聲開口：「外面很靜。」

韓俊奕一頓，開口道：「怕不怕死？」

徐賢看著韓俊奕，搖頭開口：「不知道。因為沒經歷過。」

突然走廊傳來腳步聲，徐賢愣愣看著韓俊奕，不由自主到他身邊。韓俊奕也起身，平靜看著門口。

好像不止一個人。

「會不會是姜理事？」

徐賢輕聲開口：「他們既然知道，一定會想辦法救你的。不是說這裡都是你的人嗎？」

韓俊奕輕聲開口：「對面大國和美國是我可以回國圍剿財閥的靠山和依仗，除此之外，當我決定拉攏兩個大國圍剿韓國財閥那一刻，我就是全民公敵。平民不知道這一切，就是對我最大的善意。然後從上到下，從總統到公務員，都不會站在我這邊。只憑姜智泰辛浩賢李玟炫他們幾個，自保，暗中做手腳佔便宜可以。想要掌控對我的安危，他們做不到。」

徐賢驚愕：「你……你明知道……還要回國？」

韓俊奕看著徐賢：「我不回國，兩個大國怎麼信任我？我又怎麼可以讓他們藉助我切入韓國財閥圈？而我不回國，鄭夢久尹忠奎趙亮平也不會放過我在海外的親朋好友。」

「咔嚓。」

已經走到門口，門馬上要打開。

韓俊奕握著徐賢的手：「我會盡量保住你……還有，堅強點。」

徐賢真的有點怕了，尤其當門打開之後，一群黑衣人在看守官的開門引領下。進來這裡。

韓俊奕護著徐賢在牆角，已經被包圍。

————

「阿爸……」

「閉嘴。」

辛家的別墅，坐著幾個人。

辛東彬，李善德，甚至姜智泰父親平時不出面的，此刻也在這裡。而姜智泰坐在那裡，低頭不語。李善德臉色難看，姜智泰父親也皺眉。辛浩賢來回踱步，轉身叫了一聲，就被辛東彬打斷。

看著姜智泰，辛東彬開口：「美國駐韓軍隊那邊沒消息嗎？」

姜智泰呼出一口氣，抬頭開口，聲音有點沙啞：「鄭夢久帶人親自把兩個小隊和六個大兵送過去，至今沒出來。我想，他們在談。」

李善德詢問：「那對面大國那邊……」

姜智泰搖頭：「他們只出資金，韓國勢力是美國範圍，默契的不會出動什麼？」

「阿爸！！！」

辛浩賢上前坐在父親身邊：「說明俊奕隨時都會被對方弄死泄憤。甚至他們還以為殺了他就會解決，可如果和美國談妥，美國多無恥？又想要好處又不想承擔什麼的特性，很可能放棄對俊奕的保護。」

辛東彬看著辛浩賢：「那你想怎麼樣？」

辛浩賢起身：「找人保護他啊！」

姜智泰父親一直沒出聲，此刻看著辛浩賢：「沒用的。總統也會站在現代和韓進這邊，因為俊奕的確是引來外部勢力狙擊國內資本。雖然正府和單位從來都是為財閥服務，但是本土財閥不能動搖，不然就是動搖國本，他們於公於私都會配合對面。我們根本插不進去手。」

李善德皺眉：「俊奕也是，應該給自己一點保命資本，為什麼偏偏要鬧成一開始就有他沒他都一樣的情形？」

辛東彬輕嘆：「他沒選擇。他必須回韓國，但也肯定預料到，回到韓國對方就不會給他機會從容帶著兩國勢力狙擊。為了確保一定成功，只能在自己即便被控制起來的情況下，也可以完成圍剿。但這樣一來，自然也只能變得可有可無。」

「難道我們就看著他被對方弄死？！」

辛浩賢叫著：「就看著就等著？甚至還不如趙元泰那麼公開的死！悄無聲息的就抹除了？！」

辛東彬不耐看著他：「冷靜點。你急有什麼用？還以為你有出息了。關鍵時刻還是這個樣！」

辛浩賢憋悶坐下，姜智泰父親搖頭：「他也是關心朋友。」

停頓一下，姜智泰父親看著姜智泰：「俊奕不是讓你和李家孩子分別找李富真和李在鎔？」

姜智泰抬頭：「阿爸你的意思……」

姜智泰父親嘆息：「不可否認，三星在國家的層面，尤其在現在的局面，他們的決定，有決定作用。」

辛東彬點頭：「如果李會長放棄支持他們的話，或許俊奕還能保住命。」

姜智泰皺眉：「李富真動搖了，李在鎔那裡，李玟炫表示他沒表態。可是李會長那，我是不知道有什麼可以讓他放棄支持對方的理由。」

姜智泰父親一頓，嘆息起身：「沒想到只是一天時間，居然就要決戰了。俊奕這麼做，我是支持的。至少讓我們財閥圈看到自己的脆弱和色厲內荏。」

辛東彬也起身：「看看朴三秋會長，還有具光膜，願不願意一起。」

姜智泰和辛浩賢不解：「阿爸，你們是……」

兩人沒說話，李善德也起身示意姜智泰和辛浩賢：「你們去吧。在俊奕關押的門口等著，要麼是救他出來，要麼是……」

給他收屍。

但是李善德沒說出口，可是辛浩賢和姜智泰，卻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