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屍蟲異長之謎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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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過交談,沈淵知道揚雪系中南大學醫學院病理系二年級的研究生,她家住在對岸的村莊,船是她爸爸的。幾天前,她弟弟揚文出去之後,一直沒回家。爸爸媽媽心裡很著急,就叫她到渡口邊來打聽,看看有沒有人見過她弟弟。
「請問,是否有個叫蘇海姍的少女住在青龍鎮?」沈淵問道。
「沒錯。」
「可是,為什麼我打聽了那麼多人,居然沒有人知道她家住在青龍鎮哪個地方?」
「哈哈哈!」揚雪笑得前仰後合,「蘇海姍是遠近聞名的才女加美女,她家住在青龍鎮的最東邊。她原來叫蘇姍妹,高考時才改的名。所以你打聽蘇海姍,肯定沒幾個人知道。但蘇家大樓在青龍鎮無人不曉,你在鎮上隨便問一個人便可以找到。」
有了揚雪的指點,沈淵這次很快找到了蘇海姍家的住址。
蘇家大樓為二層高的青磚牆結構,一條清清的小溪從旁流過。高大的圍牆環繞之外,低矮的平房隱蔽其內,屋頂紅瓦輝映著藍天,地廳碎石點綴著綠草。兩隻展翅翱翔的雄鹰鵰像,分守著兩條沉甸甸的大鐵門旁。
沈淵走到大門前的一剎那,忽然感到一陣氣悶。當他恢復鎮定之後,才注意到大門上了一把老式鎖。
一個站在離這兒不遠的老頭,留意到了他的心情不安,便走了過來,「年輕人,你找誰呵?」
「蘇海——」沈淵記起了揚雪的話,忙改口道:「蘇姍妹。」
「姍妹呵,聽說她被人給害了,全家人都出去了。」
「什麼?蘇海姍被害了?」像被有人在後腦猛地敲了一記,沈淵覺得腦袋嗡地作響,眼前頓覺天旋地轉。來此之前,儘管他心裡有過隱約的不祥預感,但從沒想到「被害」二字。
「具體不清楚,我只是聽一些從外面回來的人說,是真是假,要等蘇家的人回來才知道。」
「您能告訴我蘇家的人去哪兒了嗎?」
「濟州鎮。」老頭往東一指,「坐車去那兒,大概二十分鐘可到。」
沈淵迅速坐上通往濟州鎮的車。
到達濟州鎮時,已是下午三點。太陽不知什麼時候從天空中隱去,幾片黑色的烏雲向大地投下陰影,遠處的一切景緻顯得那麼灰濛、澀暗。
在離碼頭幾百米遠的公路上,停放著幾輛警車。道路兩頭已經布好了警戒帶,一輛警車的警笛還沒有關掉,警燈仍在忽紅忽白地閃耀,幾個維持現場秩序的民警低著頭,在交頭接耳地說著什麼。一群看熱鬧的人擁在河堤的出事地點,圍成了半月形。
沈淵被擋在隔離帶的外圍。
幾位公安法醫人員此時正在裡面忙碌著勘查現場和驗屍,閃光燈的光不時在空中閃現。
沈淵站在那兒,聽著周圍人的議論,心裡非常不安。雖然他聽不懂當地人唧唧喳喳的內容,但眼前的情形已讓他心裡明白了八九分。隔離帶內,一對五十歲左右的夫婦哭得死去活來。沈淵認出來了,那對夫婦正是蘇海姍的父母。他曾看過蘇海姍的像冊,裡面有一張她和父母合影的八寸全家福照。聽蘇海姍說,她爸爸在青龍鎮開了一家磚瓦加工廠和一個碾米廠,在青龍鎮算是一位能人。
蘇海姍的媽媽劉冰鈴哭得眼睛又紅又腫,聲音嘶啞得變了調。蘇海姍的爸爸蘇佐伯則在不停地用手揩著臉上的淚水。
沈淵向其中一位警察介紹了自己的身份,警察准許他進了現場警戒區內。
「你就是姍妹的男朋友呵,」劉冰鈴有些情緒失控地拉住沈淵,哽咽道,「姍妹死得好慘呵!」
「伯母。」沈淵心情沉重而壓抑,也不知對劉冰鈴說什麼才好,哽咽著吐出這兩個字后,便如一根魚刺卡住了喉嚨,一時說不出話來。
其實他心裡難受的程度不亞於劉冰鈴。來湘南之前,蘇海姍告訴他,雖然離鳥島很近,可她自出生到研究生快要畢業,還從沒涉足過鳥島一步。他們約好,等他這幾天過來歡慶她父親五十大壽時一起到鳥島賞鳥。沒想到,蘇海姍現在居然在鳥島被害了。
一個花季少女,有著燦爛的笑容、悅人的美麗、多彩的青春,就這樣隨著生命的終結而消失。幾個月前,她還曾依偎在他的懷裡。他感受著她的體溫,吸聞她的體香,兩人喃喃耳語著美好的未來。現在,這一切成了永久冰冷的記憶。
稍後,蘇佐伯斷斷續續地告訴了沈淵一些情況。
25號的下午,蘇海姍接到了一個朋友的電話,邀她去河對面的月田鄉玩。到了晚上八點,也不見她往家打電話,手機也聯繫不上。蘇佐伯夫婦開始著急了。第二天同樣如此。到了下午,蘇佐伯夫婦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除了給派出所報警之外,到處找人打聽蘇海姍的消息。親戚家、朋友家、蘇海姍的同學家,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所有的人都說沒有看到她。蘇海姍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