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邪不壓正
古塘齋的牆壁上只稀稀落落的掛著幾幅畫,季蕭涼看過去,什麼也沒看出來。
他環視了店裡一周,發現玻璃櫃檯的上正對的博古架有一個鎮邪的八卦鏡,八卦鏡,電視里不是道士的玩意嗎?
季蕭涼心裡浮起了一個大膽的主意,他把老年婦女交給楚晴:「你看著她,我去看看那個!」
楚晴著急道:「主人家不在,不要亂碰人家的東西。」
季蕭涼道:「我只是摸一下,看看是真的還是假的,」他就想看看道士的玩意碰到他的屍軀,會是什麼樣的。
也就是一瞬間的念頭,季蕭涼毫不猶豫的朝著八卦鏡伸出了手,只是輕輕的挨了一下,八卦鏡的鏡面爆發出了一道蒙蒙的金光,隨後他的手一陣鑽心的刺痛,像是把手直接放在了火焰上灼烤一般。
季蕭涼痛的只想跳腳:他大爺的,真痛!
八卦鏡怎麼會有金光射出呢?季蕭涼道:「是不是真的,我也看不出來,」他看過八卦鏡,身上沒有一點的灰氣。
但是他的手痛又是實打實的。
這是怎麼回事?他偷偷的看了一眼自己用來觸碰八卦鏡的右手掌,手掌上一片焦黑,還隱隱有八卦鏡的紋理。
這下季蕭涼是真的想要罵自己手欠了。
那八卦鏡放那又不礙他的事,他非要去碰觸了試試。
他有些心虛的朝著老年婦女和楚晴打量去,那八卦鏡上冒著金光,他心想怕是被人看見了異常。
打量了片刻,老年婦女始終垂著腦袋,根本沒有抬起,季蕭涼心道,他剛在就是摸了一下,這個老女人應該沒有看見。
楚晴則是在看櫃檯里的東西,似乎也沒異常,難道那金光只有他自己能看見?
古塘齋里現在沒有旁人,季蕭涼見無人發現那會發金光的八卦鏡,頓時暗暗的鬆了一口氣,他把手插進牛仔褲的褲兜,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
楚晴正在看櫃檯里陳列的物件,聞言,頭也不抬:「你要是懂的話,就不用做警察了,專門玩古玩了。」
季蕭涼搖頭:「我要做個好警察。」
就在此時馬子明滿頭大汗的走了回來,手裡拿著一個厚厚的本子,他輕輕的用手撫摸著本子封皮,像是撫摸著自己許久不見的老兄弟的臉,用帶著無限感慨的語氣說道:「這本子跟了我幾十年了,現在它歸你了。」
「我從開始接觸古玩到現在的一點一滴的學習過程,還有我畢生長眼古玩的經驗,全在這裡。」
季蕭涼大吃一驚,他本來以為是老頭兒隨便指點指點他。沒想到老頭拿出來如此珍貴的東西,他慌忙擺手:「馬叔,這太貴重了,我就不能要。」
馬子明故意板著臉:「老頭知道你是公職人員,又沒有叫你拜師,你怕什麼。」
「我年紀大,我的所學必須要有人傳下去。」
季蕭涼道:「老爺子,我不是怕,而是,這是您的心血,實在是太貴重了。」
馬子明悵然的搖頭:「無所謂貴重不貴重,沒有浪費我的心血,體現了它的價值,才能證明它的貴重,否則,說白了,就是廢紙。」
聞言,季蕭涼知道自己再推辭就是不識好歹了,同時他因為老爺子的話也是無比震撼,不由得說道:「老爺子,我不會辜負您。」
馬子明將那本子遞給季蕭涼的手上,囑咐道:「書上,本子里的,都是死東西,閑了就多逛逛古玩街,在老頭子的店裡多看看,多上手,才不容易打眼。」
老爺子雖然沒收他為徒,卻是實實在在的把他的衣缽傳給了自己,季蕭涼恭恭敬敬的捧著本子,認真的說道:「老爺子,我必不會辜負您。」
馬子明揮揮手,道:「你們不是還有公職嗎?走吧。」他看著老年婦女,嫌棄:「以前總沒人抓住她的證據,現在是她自己作死,碰瓷碰到警察手裡,也是她的命。」
聽見馬子明的話,季蕭涼趕緊用《皇極經》里伏羲卦象的相面術朝著老年婦女的面上瞧去:謀不義之財,犯卒,縛困之相。
季蕭涼不由得一樂,這老年婦女合該今天倒霉,撞在他和楚晴手裡。
卒,兵卒,他這個小警察不正好是小卒?這一樂,季蕭涼連自己手掌上火燒火燎的痛都忘記了一大半。
楚晴拉了拉季蕭涼的袖子,笑著說道:「馬叔,我們先走了。」
馬子明低聲嗯了一聲,拿出季蕭涼他們來店之前,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拿起放大鏡繼續看了起來。
三個人離開古塘齋朝著停在古玩街外的警車走去。
見兩個青年人將這條街上碰瓷的老油子給逮住了,擁擠的人群朝著兩邊分開,叫季蕭涼他們過去。
「就是這個人,聽說害的好幾個人家破人亡!」
「是啊,這人一般不出現,一出現吃幾年,沒錢了才會出現,她的兒子媳婦都是好吃懶做,沒錢都是出去碰瓷。」
「碰瓷專業戶,就該被送警局!」
老實了很久的老年婦女喃喃的解釋道:「我、我就是弄點小錢……」
「呸……」旁邊的幾個群眾紛紛朝著老年小婦女啐起了口水。
「我呸,你個老不要臉的……」
群情開始有些激動了,有些唾沫星子直接落在了他的身上,季蕭涼無奈的說道:「諸位,請留情,我都被誤傷了。」
那幾個有些激動的人歉意的說道:「抱歉,警官,我不是故意的。」
「都是這個老油子太氣人。」
在季蕭涼身後的楚晴朝著季蕭涼身上看去,這一看,頓時樂的前仰後合。
季蕭涼白色體恤前胸都是星星點點的口水漬。
季蕭涼:「楚晴隊長,嚴肅!」
老年婦女還在絮絮叨叨些什麼,季蕭涼是沒心情聽了,這個老女人的牢獄之災是坐定了,他不是要解決下半輩子的依靠嗎?
季蕭涼這也算是幫她圓滿了心愿。
楚晴更加樂不可支:「蕭涼,我就笑,我是你上司,你管不著。」
季蕭涼:古人誠,不欺我也,當真是為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在季蕭涼與楚晴押著老年婦女走出古玩街的時候,古塘齋里的馬子明把手裡的放大鏡和小瓶放進了櫃檯下的保險柜里,他拿起一邊的雞毛撣子,仔細的把牆上掛著的畫撣了撣:「季蕭涼這小子,真是天生吃這碗飯的,剛才真應該叫他辨認一下,我仿的這畫怎麼樣。」
老頭一邊撣灰一邊遺憾剛才沒有拿他畫的畫考考季蕭涼,撣到博古架的時候,老頭兒一愣,博古架上擺著用來鎮邪的八卦鏡出現了一道不明顯的裂縫,他拿起八卦鏡,左右翻看了一圈,納悶:「咦,怎麼回事?」
好好的八卦鏡怎麼裂了?
想到剛才那個老油子,老頭不由得罵道:「真是倒霉的貪心玩意,連邪物都往身上裝。」
他以為老油子身上裝了什麼邪祟之物,邪氣衝撞了他這個鎮邪的八卦寶鏡。
馬子明哪裡想的到,那八卦鏡是被季蕭涼觸碰了一下所致。
這八卦鏡已經廢了,馬子明順手將八卦鏡丟在了牆角,打算日後再去請一面回來鎮邪。
此時,一個長身玉立,器宇軒昂的青年男子走了進來:「馬老!」
馬子明看見來人,笑著說道:「龍少,真是稀客!」他抬手一指,請來人去他店裡的小側間去坐。
之前季蕭涼站在畫前都沒有看出古塘齋的牆上那幾幅畫的後面大有文章,馬子明招待貴賓的小側間就在那幾幅畫的後面。
被稱為龍少的青年男子擺手拒絕,開門見山的說道:「我有事拜託馬老!」
……
回到警局,楚晴說道:「我現在就突擊審訊,你自己回家吧。」
季蕭涼道:「我先在警局裡轉一圈就回去,」他現在手痛的躁狂不止,心裡有股戾氣在亂串,他想暴走,更想的是殺人。
剛才在車上,他試著運轉煞氣決,手上的痛楚半點也不消散。
此時,他想到的就是警局的停屍間,楚晴帶著老年婦女直接進了審訊室。
他打著轉轉的名字,鑽進了地下負一層的停屍間。
停屍間被一層灰氣籠罩,修鍊《皇極經》的季蕭涼一眼看出來這是濃郁的屍氣。
沐浴在屍氣之下,季蕭涼感覺渾身舒泰,他並沒有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開始運功吸收,而是在停屍間轉了一圈,確認停屍間沒有人了,這才開始運功吸收充斥在地下空間的屍氣。
地下負一層場面擺滿非正常死亡的屍體,這裡除了濃郁屍氣之外,還有怨氣,戾氣,季蕭涼不管那麼多,趁著沒人,他大肆吸收了一番。
低頭看向自己的手,發黑的面積果然小了一些,此時的疼痛比之前輕了不少,也不是難以忍耐了。
此時季蕭涼才是真的有心情去想剛才的事情。
擺在店裡,或是懸挂在門上用來驅邪的八卦鏡之類的物件,其實算的上無主之物。
因為無人驅策,都是靠著物件本身的浩然正氣,正道之氣來驅邪避凶。
如此看來,一個無主八卦鏡都能對他造成如此的傷害,要是正統佛道傳人,那他還不得飛灰湮滅?
說來說去,到底是他手欠,那東西放在那裡,他膽兒肥,非要去試試深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