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膝蓋里的老彈片

經過突擊審訊之後，康因坦白了自己做過的事情。

原本很難進行的文物甄別工作，因為季蕭涼的出現圓滿解決。

林涵向自己的領導彙報這件事的時候，她的直屬領導表示親自出馬要把季蕭涼挖到邊境上。

此時在蘇局辦公室，和蘇局坐在一起看著季蕭涼的，就是林涵的那位領導，蘇在心的老戰友。

蘇局指著他旁邊的一個穿著邊境防衛服的中年男子對季蕭涼說道：「這是我的老戰友高民生，你叫他高局就行。」

季蕭涼對高民生敬了個禮：「高局。」

高民生比蘇局身形高大，皮膚黝黑，一看就知道是常年在野外，渾身散發著威嚴庄肅的氣勢，舉手投足間都是職業軍人的利落與乾脆。

季蕭涼在打量高民生的時候，高民生也在打量季蕭涼，高民生說道：「你叫季蕭涼是吧？我正在和你們局長說調你走的事情呢，你這小子眼光敏銳獨到，好好鍛煉一下就是邊境稽查的好手，經常有國內珍惜文物流出境外，正需要你這樣認真負責的人。」

「林涵點名要你，你怎麼個想法，說說看。」

季蕭涼：「我拒絕，我只想當個好警察。」

蘇局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眼中沒有怒氣，卻帶著說不住的欣喜，口中卻是罵道：「笨蛋，你知道不知道？你要是過去沒多久職稱就會比我高了。」

季蕭涼重複：「蘇局，高局，我只想做個好警察，做警察，我的職稱也會有的，所以我只能拒絕高局，抱歉，叫您失望了。」

「但邊境防走私總署稽查需要抽調我協助，我會義不容辭。」

高民生越看季蕭涼越喜歡，哈哈大笑：「好，這是你說的，隨時等著抽調吧。」他用羨慕的語氣說道：「老蘇，你得了個好將啊。」

蘇局道：「好什麼好？這小子休息一天，我就成了搶劫犯同夥了，看見這小子就來氣。」

「不過，他自己不想去，不是我不幫你啊。」

高民生自然聽得出來蘇在心惜才，再次哈哈大笑，一邊大笑一邊拍著自己的腿：「老小子，你言不由衷啊你。」

蘇局說道：「他喜歡做警察，他已經選擇了，難道還不許我高興高興？」

高民生的笑聲突然止住，臉上換上了痛苦的神色，豆大的汗珠冒了出來，手扶著膝蓋說不出話來。

蘇在心忙走過去：「老高，怎麼了？」

高民生咬著牙，忍著痛：「沒事，老傷，忍忍就過去了。」

蘇在心道：「我送你去醫院吧？」

「不去，」高民生連忙擺手：「我自己的傷，我自己清楚，忍忍就過去了，這些年就是這麼。」

季蕭涼道：「高局，叫我看下，我和我村裡的老中醫學了幾手醫術，止個痛，應該還是可以的。」

蘇在心驚訝的看了一眼季蕭涼，點了點頭：「你來！」

高民生忍著痛，大笑：「全才啊？小夥子。」

季蕭涼伸手在高民生按著的右膝上捏了捏，用一絲屍氣探進去，他堆自己探知的情況不由得倒吸一口氣，很快，他收回屍氣：「關節內異物，如不及時取出，將會面臨截肢。」

蘇在心道：「季蕭涼，你學的醫術靠譜嗎？」

「靠譜，以前我村裡的老中醫醫術可高了，村裡的人都是他看好的，就是村裡的羊病了，牛摔瘸了腿，都可以治好，」季蕭涼說道。

高民生笑道：「你確認你說的不是村裡的獸醫？」

季蕭涼一臉認真：「當然不是，村裡只有這麼一個中醫，久而久之，他就連獸醫一起瞧了，他的醫術真心不錯。」

「高局，你這個關節內異物是個金屬片，隨著你的活動，就愈發深嵌，如果不及早取出，你今後只能單腳跳了。」

聞言，蘇在心怒道：「這種事情，值得開玩笑嗎？老高要是廢了，對邊境來說，是多大的損失，你知道嗎？」

高民生制止自己的老戰友，笑著說道：「我聽蕭涼說的蠻有道理。」

「你學的醫術，怎麼樣？」

季蕭涼道：「頗得神髓！」

三皇之傳承，若還稱不上是神髓，這世間萬物就沒有能稱為神髓了。

聽見季蕭涼大言不慚的話，蘇在心一瞪眼：「你就吹牛掰吧。」

高民生只當季蕭涼逗樂，隨即配合得哈哈大笑：「好小子，我真心喜歡你，跟我去邊境吧？」

季蕭涼認真的說道：「高局，高前輩，如果說是邊境危險，我季蕭涼怕，其實不是的，我不怕，我做警察有我的原因還有我的堅持，這是我不會改變的決定。」

「老蘇，我真羨慕你，」高民生忍著痛，把自己發痛的右膝慢慢的蜷縮，他現在根本不敢劇烈活動。

蘇在心說道：「有什麼好羨慕的，你手下的林涵就不錯。」

高民生說道：「林涵是不錯，可沒人嫌棄自己手下人才少啊，邊境的情況你清楚，我就不贅述了，我還是喜歡季蕭涼這小子。」

季蕭涼：「高局，你膝蓋里的金屬片是怎麼弄的？」

高民生道：「一次邊境緝私，不小心著了走私販的道，被瓦爾馬拉69里的金屬片射傷。1200片金屬片，只有一片射中我，居然還取不出來，真他娘、的倒霉！」

瓦爾馬拉69式地雷，屬於大面積傷害地雷，一旦引爆，爆炸產生的高速將瓦爾馬拉六九地雷里蘊含的1200片金屬片發射出去，給敵人造成大面積的傷亡。

這種地雷最早生產於二十年前，至今還在使用。

被稱為地雷中的「黑寡婦」就是說這種雷的難纏！

聽見高民生輕描淡寫的說出自己膝蓋里是瓦爾馬拉的碎片，季蕭涼滿心震撼，這金屬片卡在高民生的半月板與關節腔之間。

且不說高民生什麼時候受傷，這傷勢伴隨高民生每一次走路，屈膝，劇烈如被刀劍貫穿的劇痛就始終伴隨著高民生。

季蕭涼對高民生的毅力油然起敬：「高局，你為什麼不做手術呢？真的很難想象這麼痛，你是怎麼忍下來的。」

高民生淡然一笑：「想到自己為國捐軀的戰友，我還活著，這點痛，不能忍，我也要忍。」

「手術成功率不高，只有三成成功率，太低，我不想試。」

蘇在心皺眉，關切的望著高民生：「這次，就做了手術吧？我看著你痛，心裡都難受。」

高民生一指季蕭涼：「叫這小子跟我走，我就去做手術。」

季蕭涼苦笑，說什麼，他都是不會離開警察崗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