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2章 終於,塵埃落定!
第442章終於,塵埃落定!
又聽馬車裡的柳千千十分尷尬的扯了扯唇瓣,「這樣啊,看來是我誤會了,那你說說,你心儀誰,看看他配不配的上我們的小三月。」
三月的小臉一片通紅,只將腦袋低的極其之下,許久之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口道:「其實三月也想同您說的,可是又怕提了您笑話三月……」
一邊說著,她又緊張兮兮的抓著自己的衣角扯來扯去。
柳千千的臉上寫滿了寵溺,又聽她極其小聲著道:「娘娘,您覺得,尤火怎麼樣啊……」
話落之時,柳千千這才恍然大悟的看向了她,而皇甫月澤也隨之忍俊不禁的笑了一笑,「看來你們是想讓朕日後都一個人出行啊……」
從沒想過,自己身旁最不可能有伴的四個人,竟然都在不知不覺中找到了伴,今日一聽,當真給稍微嚇到了那麼一點兒。
卻見柳千千十分無奈的白了他一眼,「你就別打趣三月了,瞧瞧她那小臉,都快紅成猴屁股了。」
皇甫月澤唇角輕揚,「罷了,朕日後便與尤雷做伴吧,待他從烏竹寺回來,定然給你們嚇死。」
三月的臉上閃過一抹欣喜,一時便也興高采烈的望著他道:「這麼說,陛下您是同意我們幾個的事了?」
皇甫月澤挑了挑眉,只看著柳千千道:「朕的老大說了算了,你既然是她的心頭寶,她自是會同意,既然如此,朕還能說什麼?」
無奈之中又滿是打趣的話語,卻是讓馬車外的兩人紛紛忍俊不禁,那一瞬間,竟是誰也沒有開口說些什麼。
而皇甫月澤自是知道外邊的兩人是聽的見自己的話,所以便也知道他們的沉默代表著什麼,便聽他淺笑盈盈著道:「尤火,尤風,你們二人一直不說話,朕可就當是默認了。」
馬車外的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了一眼后,均是有些不太好意思的別過了眸。
而馬車裡的三月則是歡喜的瞬間就坐到了柳千千的身旁,「多謝娘娘,就知道娘娘最喜歡三月了,嘻嘻……」
柳千千淺笑了笑,這才輕聲著道:「你啊,還像個小孩子似的,待回去之後,便給你們四人主婚吧。」
話落,三月的小臉霎時又是一片通紅,於是羞澀了許久也說不出話來。
馬車漸漸駛入青城,青城的城門一開,百姓們便紛紛歡呼雀躍了起來,而他們的軍隊剛一進城,那些百姓們便全數恭恭敬敬的跪到了兩旁。
「參見皇上!」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恭恭敬敬的行禮之時,百姓們更是極其歡喜的交頭接耳著什麼,望著那輛豪華的馬車,每個人的眸里都寫滿了欽佩。
戰爭的勝利,讓爾夕與青龍兩國的百姓都極其的恐懼了好一陣,待到此時仙夢完全勝利,他們反倒並不恐慌了。
所有人都在慶幸著戰爭的結束,所有百姓都在歡呼雀躍,似乎在等待接下來,即將到來的新世界。
一個再也沒有戰火的世界。
就在仙夢上下,舉國同慶的時候,另一邊的海面之上。
原本停留在岸邊的豪船已經在某一日不知不覺的駛向了大海,船帆高高掛起,風往哪兒吹,船便由著風緩緩地駛遠。
濛濛細雨忽大忽小的飄落在海面之上,偶爾雨停之時,還有一隻小鳥嘰嘰喳喳的在船的上空盤旋,輕叫。
船頭之處,一抹黑色的身影平平靜靜的躺在那兒,望著上方陰沉沉的天空,時兒把酒輕飲,時兒輕聲嘆息。
許久之後,才聽他略顯無力的嘆了口氣,而後緩緩放下酒杯,「想來,現今終於算是塵埃落定了吧?」
上空的綠兒輕輕叫喚了幾聲,片刻之後,才緩緩地落到了他的肩上,似乎在同他訴說著什麼。
他淺淺一笑,「如此也好,大概也沒有地方需要我了。」
想他上官泡泡忙忙碌碌的過了這麼多年,從未想過來來回回這麼久,最終還是一個人。
曾經也想過自己以後或許會一直跟在皇甫月澤的身旁,與他稱兄道弟,與他共尋血玉,他從未想過尋找到血玉之後自己又該做什麼,或者何去何從。
沒有目標,沒有方向,沒有陪著他的人,也沒有他想陪著的人。
仔細想了一想,他又緩緩地拿起酒壺輕飲了一口小酒。
他好像有很多很多的故事,可每每想說,又總覺得缺了那麼一個聽故事的人。
輕風拂過,船隻漸行漸遠,也不知要前往何方。
一望無際的大海,以及飄然而下的毛毛細雨,忽然之間便模糊了他的視線。
一旁的綠兒緩緩飛上半空,而後又在他的頭上輕輕盤旋了幾圈,那嘰嘰喳喳的叫聲,似乎在問他去哪兒。
他抬手,只是用手掌輕輕擋住了往他臉上飄的小雨,雨水落進他的眼睛,隨著眼角緩緩滴落,卻是驚艷了手掌上傷,深的,淺的,紅的,黑的,還有深深的刺印,以及已然結痂了的那道傷痕。
他淺笑,卻是忽然回答起了綠兒的疑惑。
只見他微微眯著雙眸道:「隨著風咯,風往哪邊吹,咱們便去往哪邊,反正船上糧食多,酒水多,餓不死咱們。」
綠兒不太開心的拍了拍翅膀,將翅膀上的雨水輕輕打落,又淺淺的叫喚了幾聲。
他轉眸,「你是在問我,想去哪兒嗎?」
綠兒不語,只是緩緩落到了他的手掌上,讓他不得不收回手,將它輕輕拍到一旁,這才雲淡風輕的開口道:「也沒什麼想去的地方,還是由著風便好,若這風將我吹回了暗鳴閣,我便從此留在閣中,再也不出來了。」
頓了頓,他又忽兒坐起了身,而後望著海面的方向道:「若這風將我吹到了別處,我便從此浪跡天涯,與暗鳴閣以及世事,再無任何瓜葛。」
綠兒被拍的差點摔到了地上,倒也不羞不惱,只是再次飛到了上空,而後嘰嘰喳喳的大叫了兩聲。
他抬眸,只直直的盯著它道:「你是在問我,如果這風將我吹回了岸邊,我會如何做嗎?」
綠兒不語,只是一邊飛著,一邊盤旋在他的前方。
他輕狂一笑,忽然有些認真的思考了起來,「恩,我想想哈……」
說著,他又十分凝重的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許久之後,才淺笑盈盈的開口道:「不如便回過頭去,換回白衣,便是面對他人,也再不戴面具如何?」
綠兒飛起,霎時便歡喜的在上空飛來飛去,一邊啾啾啾的叫著,一邊還飛到了船帆邊上,用它那小小的翅膀拍打著船帆,似乎要讓它回頭,想讓船駛回岸邊。
瞧著它那笨拙的模樣,船上的上官泡泡不由有些僵住了笑容,而後緩緩躺回了那已然濕透的木板上,舉起酒壺,仰天而飲。
直到酒壺裡的最後一滴酒水滴入他的喉中。
直到天空的毛毛細雨再一次停止住了飄然。
綠兒也仍舊在樂此不疲的拍打著船帆,上官泡泡不經意的舔了舔自己的唇瓣,而後才有些苦澀的閉上了雙眸,隨手將酒壺扔到了一旁后,才輕聲著道:「真是一隻傻鳥,即是順風,又怎能逆風而回呢?」
想來,如果他也如它一般傻愣就好了。
至少他還會有所期待。
可是他還是比它明了的甚多。
就好像他深深的明白一個道理。
回不去的,終究再也回不去了……
閉眸之時,大雨突然傾盆而下,直嚇的綠兒慌忙躲回了船艙,而他卻仍舊毫無所謂的躺在原地,任由雨水拍打著他身上的每一處,聽著耳旁的淅淅瀝瀝,他的世界,忽然陷入了安靜。
傾盆大雨的突然降臨,讓岸邊的好些人家都匆匆忙忙的跑回了家。
只是在一座很遠很遠處的深山之中,卻突然傳來了一陣悠揚的琴聲。
忽遠,忽近,宛如夢境。
細細一聽,琴聲中的悲涼讓人心生寒意,宛如冬日提前到來,宛如冰涼的雪花從天空緩緩飄落,那綿綿不絕的大雨好似在那一瞬間突然變成了冰雹,拍打在深山的每一棵大樹之上,傳來淅淅瀝瀝的伴奏,讓人失神,讓人感嘆,讓人哀鳴。
再之後,凄美的琴聲緩緩變慢,宛如空氣中都寫滿了絕望,大雨依舊,細細望去,深山之中竟是有著一處別有一番韻味的小院。
屋檐的雨水重重的拍落到了地上,雨中謫仙一般的少年卻仍舊孜孜不倦的撫著琴,雨水隨著他的面龐滴落到了琴上,他卻沒有絲毫的疲憊之意,似乎一曲未終,便定然不止一般。
凄涼的琴聲還在繼續著,那宛如謫仙的少年只是平淡的閉著雙眸,某一瞬間,好像空氣都被仙氣所縈繞了一般。
突然,一聲急匆匆的腳步之聲擾亂了他的琴聲,他蹙了蹙眉,睜眸之際,琴音戛然而止。
卻見小院門口一個路過的婦人疲憊的拍打著自己身上的雨水,而後十分抱歉的同他笑了一笑,「打擾了,突然大雨,一時找不著避雨的地兒……」
瞧著她那和藹的模樣,輓歌也只是平淡的搖了搖頭,似是不太在意,卻也沒有繼續撫琴。
又見那老婦人一臉疑惑的望著他道:「小夥子,這雨大的很咧,你怎的也不回屋裡躲躲?近日天氣漸涼,給雨淋一身可是會著涼的。」
輓歌不語,只仍舊平淡的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