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坦白
經過短短的一夜,讓汐顏心力交瘁。原本剛剛服下解弱,經歷這一晚,不禁雪上加霜,卧病在床。可惜這夜后的殘局,卻讓她不得不一一收拾妥當,只能勉力坐起,打醒精神聽眾人的來稟。
「皇上,微臣衝進去后,前太子……已經身亡。」頭,坦然稟報道。
汐顏一怔,墨眸微黯。「派人尋個地方,將他下葬了吧。」
「皇上,漓國餘孽,根本不能葬在瀾國的土地上。」縱然有些殘忍,瑞琛依舊實話實說。
「確實,若然不是此人,瀾國的將士又怎會死傷如此之多!」鳴亦憤憤不平,沉聲附和道。
「也罷……」汐顏知道這次汐原帶領炘國的人攻入皇宮,稍有差池便會取去自己的性命,讓人厚葬,恐怕鎮守城門而傷亡眾多的禁軍首先便不會答應。「方卿,這事便交由你處理。」
「是,皇上。」.語幾句,悄然退了出去。「回皇上,城外的敵軍已經全數殲滅,但是童毅趁亂逃走了,至今未發現蹤影。」
汐顏點點頭,童毅身手不凡,逃走是意料之事。
清平匆忙走入,恭謹地道。「皇上,屬下已經將宮內的敵軍屍首清算完畢,共有六百八十七人。至於被活埋在醉霞殿地下的,粗略算了一下,有近千人之多。其中除了炘國的士兵,還有人身穿漓國特有的服飾。應該是漓國地餘孽。」
「用火將醉霞殿燒了,對外宣稱醉霞殿失火,毀於一旦。」處理那些屍首要不露痕迹,又得封鎖消息。如此倒不如一把火將那些屍首毀了,只是這樣對死去的人甚為不尊敬。汐顏也顧忌不了那麼多,畢竟禁軍如今需要處理的事情眾多,這些屍首的事,倒不如簡單清除掉便可。
清平得令而去,安福奉上參茶,汐顏抿了一口。有些睏倦地甩了甩頭。瑞琛略顯擔憂地看著她,卻在眾人面前不能與她過分親昵,只好在一旁干著急。
「方大人。禁軍重新布防安排得如何了?」
「回皇上,守兵退至天京十里之外。嚴密探查四周,以防炘國的士兵再次突襲。禁軍受傷的人員已經妥善安排,輕傷的包紮後繼續留守崗位,重傷則送到統一的地點醫治。原本的三班輪流改為兩班制,加強了皇宮的守備。」固然是因為密道的關係,但是禁軍亦有疏漏之處。才會讓他鑽到空子,不由謹慎地加強布防。
聞言,汐顏略略點頭,對方知鳴的布置甚為滿意。這事不能泄露出去,不然會引來天京百姓地恐慌。畢竟炘國的人都能潛入皇宮襲擊皇帝。那麼他們的人身安全更是難以保證了。因而將受傷的禁軍都送到統一的地方安置,甚為明智,而留守的士兵更是沒有辦法將消息流傳出去。
「方卿。待會派人到天京知府那裡,安撫百姓地事就交給他來辦。想必,元智遙知道該怎麼做了。」汐顏擺了擺手,方知鳴應下便退了出去。
「太傅,那批江湖人如今安置在何處?」墨眸瞥向瑞琛,低聲問道。
朝安福遞了個眼神,殿內的宮人盡數撤了出去。瑞琛幾步上前,握著汐顏冰涼地小手,索性將她攬在胸前。汐顏柔順地靠著他溫暖的胸膛,任由瑞琛把毯子將她裹得嚴嚴實實。
「那些人都撤出皇宮了,畢竟他們也不想跟這事扯上關係。剩下的事,章麗娘會安排好的,皇上就不必憂心了。」瑞琛輕描淡寫地說了說,低頭見汐顏眉宇間的倦意,一把抱著她往內走去,輕柔地放在床榻上。
「皇上一夜未睡,還是先眯了一下眼。事情安排得差不多了,下面就交由方大人與清平侍衛來做吧。」
汐顏眯著眼,含糊地應了一聲,便沉睡了過去。柔軟地床褥讓她疲倦的身子舒緩了下來,瑞琛溫柔的聲音亦讓汐顏緊繃地神經終於鬆了下去。聽著綿長的呼吸
琛安靜地看著她的睡顏,直到一人大步踏入。
來人瞥了一眼榻上的汐顏,見她無礙,作了個手勢示意瑞琛出去。瑞琛點點頭,輕手輕腳地跟著他出了內殿。
「皇上,沒有受傷吧?」清冽的雙眸帶著一點擔憂,轉眼即逝。雪白的衣衫有些凌亂,臉上的面紗看得出是倉促戴上的,可見他是醒后便匆匆而來。
「國師大人無需擔心,皇上她很好。只是剛剛服下了『亂紅千秋』的解藥,又一夜未眠,有些困頓罷了。」瑞琛與他在桌前坐下,徑自為雨疏斟滿了一杯熱茶。「在下應該早些派人告知國師大人的,倒勞累國師大人親自前來詢問了。」
雨疏撫了撫未曾來得及梳理的長發,幽幽嘆道。「在下剛醒,才知道宮內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清潤的眼眸掠過一絲詫異,方才醉霞殿倒塌的巨大聲音,竟然沒能讓雨疏驚醒過來?瑞琛暗暗吃驚,視線不由看向雨疏,疑惑起來。
雨疏抬手抿了口熱茶,眸底一寒。「若果在下早些醒來,那汐原便斷然沒有潛入的可能!」
他在皇宮的四周布下的防線,只要有人擅自闖入,雨疏立刻就能知曉。但是他身體的消耗實在過於厲害,已近衰竭,昏睡后便察覺不出來,倒是給了汐原這麼一個偷襲的機會。
瑞琛聽出雨疏語氣中的自責,儒雅一笑。「這皇宮的守備是禁軍的職責,國師大人沒有必要將罪責攬在身上,也希望國師大人多作休息,別讓皇上再分神擔憂了。」
即使雨疏不說,瑞琛也察覺到他身體的狀況每況愈下。以前皇宮從來未有人偷襲之事發生,全賴有國師這樣的人來守護。在汐原現身的那一刻,瑞琛便猜測雨疏可能出事了。再這樣下去,國師的職務,恐怕需要換人來擔當。
兩人安靜地品茗,沒有再開口說話。
雨疏當然明白瑞琛的顧慮,自己的身體如何,他亦是明白的。皇宮的防線一向由國師來負責,師傅雖然沒有自己召喚鳥雀的能力,但是「守護」之力卻異常強大。
只是,不做國師,離開皇宮,他又能去哪裡?
自從流落到瀾國,在被人欺負時,師傅救下他后,雨疏便將皇宮當作自己的家,師傅也便是他的親人了。不自覺地抬手覆上面紗,有著這被毀的容顏,他已經沒有勇氣面對其他人了,又如何在宮外生活下去?
「太傅大人,容在下提醒你一句。」雨疏忽然抬起眸,冷冷地看向瑞琛。「皇上她並不是你一個人的,請不要忘記這點。」
不要以為他對汐顏的獨佔欲,旁人便看不見了!
瑞琛笑了笑,不置可否。「國師大人言重了,在下又怎敢獨佔皇上。只是希望她在需要在下的時候,在下能立刻到她的身邊去。這一點,不也是國師大人的希望么……」
聽罷,雨疏突然輕笑出聲。「後宮不得參政,太傅大人的才能……恐怕不願下半生埋沒在後宮之中。若果太傅大人不甘心如此,不妨早些放手。畢竟這事……卻是在下非常願意做的。」
這般直白的話,倒是讓瑞琛略略有些驚訝。他以為雨疏清冷的性子,又對汐顏如此冷淡,不會有什麼非分之想,如此看來,只怕是自己看走眼了。
「國師大人打算將這職位傳於何人?小別子是宮人,恐怕不能繼任國師大人的衣缽了。」
「小別子?」雨疏低笑著,放下了茶杯。「他就像是在下的分身,如何擔當國師一職?他的能力,他的思想,都是在下所賜予的。待在下的能力散盡,小別子也會恢復到以前一樣。」
瑞琛的俊顏上閃過一絲愕然,一直以為小別子是雨疏的親信,聽令於他,難道……
「國師大人用能力控制了小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