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駕崩
酒杯跌落的響聲傳來之時,素來冷靜的允子羽也不禁眼前的人應聲倒下,他的耳邊聽見段衡一聲高呼。醉露書院「父皇!」
「五哥,父皇免了你的罪責,特意去迎你進宮,你竟然恩將仇報,毒害父皇……你好狠的心啊!」段衡一臉憤恨地望向他,大聲指責道。
原本在酒席上的官員對國主突然暈倒,心有疑惑。
聽見七皇子這麼一說,驚訝地望向那呆站在原地的允子羽。
允子羽冷眼看著這麼一齣戲,唇邊止不住的譏笑。這在眾多大臣的眼中,卻似是陰謀得逞后的表現。禁軍很快便沖了進來,御醫上前診脈,半晌后只得一臉沉重地搖頭,宣佈道。「皇上駕崩了——」
眾人一驚,禁軍已經將允子羽重重包圍。允子羽不以為然地站著,他的驕傲不允許這麼一出鬧劇便讓他身敗名裂。如果現在逃走,只會坐實下毒行刺國主的罪名。唇邊上揚的弧度更深了,卻是越發的譏諷。
一路通行無阻,原來便是為了讓他加入這麼一齣戲當中來。以為這洗塵宴,眾目睽睽之下斷然不會有人下手。卻沒想到段衡會如此大膽,為了除去他而甘願在所有臣工的眼皮底下毒害段鋒。
允子羽暗忖著,他真是小看這個七弟了。一直以為二哥和三哥才配當他的對手,如今這膽大心細的七弟,曾經軟弱無能的人,也懂得如何反咬他一口。在他敬酒的這麼一會,就讓父皇中毒身亡。時機恰到好處,聽起來簡單,卻委實不易。畢竟老傢伙常年服毒,普通的毒對他根本無效。而七弟下的毒竟然沒有讓老傢伙發現。允子羽不得不讚賞他的手段。醉露書院
「七弟一口咬定是本王下毒,但是本王離國主足足有兩步之遠。況且這酒壺,可不是在本王地手中,如何放毒?」允子羽漫不經心地撫了撫肩上的長發,問道。
「誰不知允家是下毒的高手,皇兄在允家呆了十年,以皇兄的聰慧,這本事肯定學得七七八八了吧?」段衡眯起眼。冷聲說道。「再說,父皇先前讓皇兄放逐。皇兄向來愛恨分明,說不定早已懷恨在心,因此藉機毒害父皇。」
鳳眸瞥向他,方才只有老傢伙跟他兩人,好像還有一個普通的侍從……「讓那斟酒的侍從出來,本王跟他當面對質!」
「七皇子,那侍從早已服毒自盡,這是他身上搜出的書信。」侍衛匆忙將信函呈了上來,段衡看了看,交給了身邊的臣子。一一傳了下去。
書信里隱晦地說出了允子羽逼迫他加害國主之事,心中愧疚難當,只得自刎來謝罪,懇求解救他的親屬云云。總而言之,五皇子毒害國主之事,人證物證俱在!
允子羽仰頭,放聲大笑,這嫁禍果真巧妙。讓他抵賴不得。如今人證已死,死無對證,他還能對質什麼。翻袖手中驚現一把匕首,身影一動,轉眼間幾個禁軍便身首異處。眾人尚未反應過來,允子羽已掠出大殿,身形卻是一頓。
包圍著大殿足足三圈地弓箭手,數百支羽箭直直地對著他。以允子羽的眼力,甚至能看見箭頭隱隱的綠光。冷笑一聲,段衡這次真是下了重本。非要置他於死地了。御林軍所有的弓箭手齊集,僅僅為了對付區區一個他,允子羽自嘲一笑,這算不算是他的榮幸?
「公子——」一道墨黑的影子飛掠而來。醉露書院允子羽眉頭皺起。暴喝一聲。
「不要過來!」
聞言,覺身影一滯。不過一瞬,百來支羽箭便在他身前擦過。他立刻退開幾丈之外,憂心地望向圍在中心的允子羽。
段衡沒有現身,卻用真氣將聲音傳了過來。「若是皇兄束手就擒,皇弟念在兄弟的情分上,可能會留下皇兄的性命。」
鳳眸閃過一絲譏諷,允子羽冷哼一聲。會留下他的性命?真是天大地笑話,若是如此,又何必大費周章把他引進宮內,在殿外調來如此大批的弓箭手來對付他?
「七弟難道不想見為兄最後一面?」允子羽嗤笑著,說道。「莫非真如傳言所說,七弟也不過是個貪心怕死之徒,縮頭烏龜罷了。
段衡張揚的笑聲傳來,說道。「皇兄就不必用計逼皇弟出來了,皇兄的功夫高強,皇弟恐怕不是皇兄的對手。若讓皇兄劫持了去,可對不住外面苦守的御林軍眾位將士。父皇泉下有知,也會哀嘆繼任無人啊。」
「那麼,七弟是不打算放本王離開了?」允子羽眼波一轉,鳳眸一挑,竟然生出幾分媚態。「皇弟可否為本王解惑,這麼一出鬧劇,是何人的主意?」
「皇弟不明白皇兄的意思,」雖然大臣都以安全為由,請到了偏廳,但是難免會聽見兩人地對話。縱使那些朝臣也看出了端倪,但已是大勢所趨,顯然不會跟他過不去。但是以防萬一,段衡沒有正面回答他。
「若果七弟早已有這般絕妙的手段,又怎會至今尚未出頭?」允子羽譏笑著,站在屋檐上的身姿依舊未見半分頹然與絕望之色。「不會是你養著的那批無能的食客,如此謀臣在炘國亦不可能默默無聞,那就只能是你新近收的那個侍從了?」
段衡聽著他自言自語地便一語道破,惱怒地喝道。「既然皇兄不願降服,將別怪皇弟無情了。御林軍聽令,放箭!」
話音剛落,卻見允子羽翻袖亮出一把貼身匕首,沖向方才段衡發聲的那處。段衡驚慌地退後數步,侍衛涌了過來擋在他身前,而御林軍遲疑的瞬間,允子羽已側過身沖向一處。
陣陣慘叫聲傳來,方才在另一面的墨衣男子帶著一批黑衣人已經從後面斬殺了數十名御林軍,甩手丟下一些銀彈,殿前霎時煙霧瀰漫。
「放箭!放箭!」段衡望著團團模糊的身影,立刻叫嚷道。只要允子羽不死,那麼以後他將永無寧日。
御林軍聽見他地命令,卻擔心誤殺了同伴,而遲遲不敢開弓。段衡氣急敗壞,眼見煙霧散盡,哪裡還有允子羽和那批黑衣人的身影,咬牙切齒就要斬殺那些無用的御林軍。
「七殿下息怒,小人已經在宮外布置好了,無需擔心,他們走不遠的。」身後一個不起眼地侍從悄然走近,在段衡耳邊低語了幾句,段衡立馬火氣全消,甚至微微笑了開來。
「還好有你,那些飯桶一點用都沒有,這麼多人竟然對付不了區區一個段羽。」
侍從低眉順眼,謙和地說道。「殿下過獎了,若沒有殿下地提拔,小人又怎會有侍奉在側的一日。能為殿下分憂,是小人地榮幸。再說,殿下早已胸有成竹,小人不過是跑腿罷了。」
一番話下來,說得段衡眉開眼笑。「這會我們該做什麼?下令捕殺五皇子段羽嗎?」
「七殿下顧念兄弟之情,又怎會派人追殺五皇子,不如這樣……」侍從輕聲細語地說了主意,段衡滿意地點頭。
「好,就照你的意思去辦。」
「小人遵命,」小侍從應了一聲,恭順地退了出去。看七皇子眼底的殺意,很快便要取了他的性命吧。如此顯而易見的過橋抽板,他已是見怪不怪了。原以為經過一番提點,段衡已經學會了掩飾自己的想法。但是最終,卻連那人一成也學不會。難怪說段衡縱使坐上了皇位,依舊一事無成。
快步走出皇宮,小侍從鑽上了一輛不起眼的馬車,迅速在臉上抹了一層葯汁。本是蠟黃的臉頰立馬變回了白皙,換上一身華麗的服侍,小侍從轉眼變成玩世不恭的貴公子。馬車在小巷停下,穿過走廊,他上了另外一輛寬大華美的馬車,車廂上顯然刻下了一個小小的「卓」字。
車前的馬夫恭敬地點頭哈腰,喚道。「少爺,卓當家讓小的來接您回去,您看……」
斜斜地瞅了馬夫一眼,他淡淡道。「我們出來夠久的,該回去了。」
「是,少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