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因為我就是你
第三十三章因為我就是你
看著胖子慢慢地逼到我面前，我的大腦卻忽然陷入了一片混亂。
我，到底是不是我？不對，到底是不是韋誠？
自從上次從那個要塞出來開始，對於裡面那個無限循環的機制我就已經產生了恐懼。雖然在當時事情結束了之後----蘭就把那個地方給毀了，可類似於那種地方的地方，天知道還會不會有第二處。
所以，我到底是真我，還是那個要塞複製出來的一個複製體？
我抬起頭迷茫地看向胖子，希望他能給我一個答案。可沒想到胖子已經站在我面前了。再低下頭去，我就看到胖子已經握緊了手裡的那隻手電筒。
「胖子。」我忽然變得十分冷靜起來。至少表面上的我已經十分冷靜了。「我到底是誰。」
胖子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問，愣了一下。而他身後那個跟我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對我的反應似乎也有點意外，一時間也搞不明白我這是要幹什麼。
「你是誰你不知道么？」胖子忽然低聲問了一句。
我下意識就抬頭看向他，卻見胖子猛地一個轉身，同時握著手電筒的手狠狠甩了起來一下就打在了身後那個人的臉上。
電光火石之間那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只是一下，就被胖子打翻在地。
這下換做是我呆住了。我也沒搞明白這是什麼情況。心想這被干翻在地的不應該是我么，怎麼是他了。就看到胖子一個箭步衝上去，抬腳直接就踩在了那人的胸口上。
蟄伏了這麼多年，胖子的體重早就超過兩百二三十了。這麼一腳下去，換做是我早他媽吐血了。可那個人卻只是悶哼了一聲，緊接著臉就漲紅了起來。看樣子是在努力綳著胸口和胖子對抗著。
胖子扭頭看我還在發獃，叫了我一聲：「嘛呢，過來幫忙啊！」
我回過神來，連忙應了一聲，抽出皮帶衝上去就開始綁那人的手腳。
一頓捆綁，直到面前這人沒辦法動彈了我才停下來，然後癱坐在地上開始喘粗氣。
「哎，我說——」我看向胖子。胖子也坐在地上喘著氣。聽到我說話就擺擺手打斷我。
「你是要問胖爺我怎麼認出你來的？」胖子問我。
我點了點頭。說真的剛才的那一刻，我甚至開始懷疑我就是假扮的韋誠。
「你的眼神。」胖子說。「你跟著胖爺浪了這麼久了，那種糾結的眼神我再熟悉不過了——眼神這東西，危急關頭是裝不出來的。」說完胖子頓了頓，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那個人。然後伸手扯了扯自己的褲腰帶，露出裡面一小片黃色的布料。
「嘿，剛才你挨揍的時候胖爺我看到了。你穿著胖爺送給你的那條內褲。」
我白了他一眼。同時暗自慶幸。要不是在旅館住的那一晚洗的內褲沒幹，誰他媽會想穿這死胖子送的內褲。還是海綿寶寶的。
「得了。」胖子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走到那人面前伸腳踢了踢。道：「我說，你假扮誰不好，偏要假扮我家阿誠。你這不是找死呢么？」
我盯著那人，抬手摸了摸已經裂開的嘴角，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你到底是誰。」我站在他面前，就這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聽到我說話，他緩緩抬起頭看向我。眼神中忽然透露出一種意味深長的感覺。
我被他看得心裡有些發毛。為了掩飾心裡的不安，我又接著問：「誰派你來的。」
他還是沒說話。不過剛才的那種眼神已經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他嘴角的一抹笑意。而這抹笑意，對我來說甚至要比剛才的眼神還要意味深長。
我看向胖子，問現在該怎麼辦。
胖子變戲法一樣從后腰抽出一把匕首。然後蹲下來把匕首貼在那人臉上，威脅道：「不說也沒關係。等會你死了，胖爺我有的是時間慢慢剝開這層皮。」
他忽然發出一聲哼笑：「你們不會殺我的。」說完他有抬起頭看向我，繼續說：「因為我就是你。」
我那句已經快要衝出喉嚨的『為什麼』硬生生地憋了回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連串的問號。
「什麼意思。」我問。
「沒有為什麼。」他淡淡一笑，掙扎著想要從地上坐起來。
胖子看了我一眼，我就點點頭。胖子就伸手把他扶了起來。
他長長吁了一口氣，微微抬起頭又看向我：「這個高度看你輕鬆多了。」
我也蹲下去，和他對視著。同時拿過胖子手裡的匕首再一次貼到他的臉上：「你是不是認為我會心軟，見不得人死？」
他的眼神忽然變得雲淡風輕起來。給人的那種感覺，就像現在只是一場朋友間的對話一樣。
「我知道你這些年已經看淡了生死。」他說。「即便是現在殺了我，你心裡恐怕也不會有多大的起伏。」說完他身子微微往前一傾，臉就靠了上來。逼得我手裡的匕首不得不往回撤了些。
我是這場遊戲里的一環，幹掉我，對你沒好處。他的嘴唇動了動，可沒有聲音傳出來。
我的表情有點僵。胖子在他的側後方，看不到他剛才的唇語。不過卻看到了我面部表情的變化。就問我怎麼了。
聽到胖子的聲音，他微微扯著嘴角笑了一下。看了看被捆住的手腳，抬起頭又接著說道：
你的口袋。
「我還會來找你的。」他說。
我微微低頭看向自己的衣服口袋。發現不知什麼時候口袋的拉鏈已經被拉開了。
應該是剛才在打鬥的時候，趁我不注意把什麼東西放到裡面去了。
自己看。他繼續蠕動著嘴唇。
「好了，解開吧。」他說。
我點點頭，伸手解開困住他手腳的皮帶。胖子看我竟然把他放了，一下就急了。連忙伸手按住他額肩膀不讓他起來。
他也不急，只是就這麼坐在地上看著我。等著我給他說話。
「胖子，讓他走。」我說。
「阿誠。」胖子看向我。
「讓他走。」
「滾。」胖子一巴掌把他掀翻在地。
他也不生氣。從地上爬了起來，然後拍了拍身上的灰塵，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這才站在我面前，露出一絲玩世不恭的神態。說：「我知道你接下來要幹什麼。這棟房子的結構特別複雜。我到了這裡快一個星期了，也不過才發現了一個暗格而已。你們要是想繼續，那你們就繼續。我就不打擾了。」
說完他頓了一下，又看向胖子：「哥們兒，力氣不錯。不去搞相撲可惜了。」
胖子沒搭理他，把臉扭到一邊去。
他也不在意。而是重新看向了我。用跟我一模一樣的聲音說道：「天下棋局，一步三算。再見了。」說完也不等我說什麼，轉身就走了。可沒走幾步他又停了下來，轉身又走了回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張了張嘴，忽然又笑了笑。搖了搖頭，再一次轉身，消失在了門口拐角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