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過繼?
夏富說到這裡又道:「分家有什麼好的,我們又沒有進項,又不會種田,到時候吃穿用度都得花銀子,我們哪有錢,你不可能讓我像你娘家那樣去賣豬肉吧,還是讓我下地,我告訴你,我以後可是考功名的人,那些低賤的商販和泥腿子,我可做不來。」
方氏氣極,這不是瞧不起她娘家嗎,可方氏心裡也知道,她家生活富足,在讀書人的眼裡也上不得檯面,所以她爹才想讓她嫁給讀書人。
可她卻偏偏看中了夏富,又是個不愛理事的,方氏這會後悔也沒有用,日子還得要過,而且她的希望都壓在了夏富的身上了,還想夏富到時候爭氣一些,讓她有個秀才娘子,或者舉人娘子,官夫人噹噹呢。
三房這裡,夏貴和柳氏都沉默著,心情低落的很。
夏枯草也沒有多話,靜坐在一邊,目光看著小雨和涼茶,心中更確定離了夏家更好,她那樣她們姐妹幾個就不用再擔心被送走,或者被換為童養媳了。
飢荒時,她娘被繼母一擔糧就成了夏家的童養媳,而上輩子,她和兩個妹妹也是一擔米就被送養了。
這個時候兒子是勞動力,女兒是賠錢貨,很少有人會抱養女兒的,要麼就是當童養媳,要麼就是存了別的心思。
她當時的養父母心思就不純,一門心思想養大她換取利益,後來還想把她配人做陰婚,若不是養父的兒子正好病了,養父母歸為陰婚之事,所以才作罷。
上輩子的事情,夏枯草也不願意再想了,重活一世,這輩子她不會走上輩子的路,也不會讓自己如上輩子的命一樣的悲慘。
這輩子,她要做自己的主,誰也別想欺負她。
「他爹,你別多想了,過繼也好,魁堂叔對你一向很好,他要是願意,我們給他養老送終,在他身邊盡孝,怎麼也比在夏家強。」柳氏倒是願意過繼的,就怕夏貴心裡過不去。
夏貴沒有說話,一直沉默著蹲在那裡,柳氏沒再說話,夏枯草也不想理夏貴。
夏枯草現在對於自己爹是不恨的,但埋怨是有的,若爹立的起來,硬氣一些,他們姐妹幾個哪裡會被送走,父母也不會勞累致死,三房何至於這麼慘。
但夏枯草又怕夏貴自己想不開悶出病來,到時候三房又得雪上加霜了,當下道:「爹,你還是想想,我們三房萬一被趕出夏家,要怎麼辦?」
夏貴還是沒有說話,夏枯草又道:「還是爹嫌棄娘不能給你生兒子,心裡也和奶一樣怪我和兩個妹妹是賠錢貨。」
夏枯草這話一落,柳氏也出聲了,「他爹,你其實心裡是怪我護不住孩子的吧,要是當年那兩個孩子能生下來,你也有兒子了,他才六個月啊,就這麼走了。」
想到這裡柳氏突然泣不成聲,心裡痛的不行。
夏貴忙道:「沒有,我沒有怪你,我也許跟娘說的一樣命硬,這輩子沒有兒子的命。」
夏枯草白了白眼,就聽柳氏道:「是我不爭氣,沒給你生兒子,他爹,你休了我吧,你還能再娶個好女人,給你生兒子。」
夏枯草瞪眼,對這對父母已經說不出話來了。
這會劉氏已經迫不及待地去找劉魁了,劉魁住在靠山裡,離夏家還是有些腳程的,劉氏氣踹吁吁,心裡對劉魁把家建的這麼偏遠有些埋怨,真是累死她了。
但一想到離夏家遠也好,三房過繼也眼不見為凈。
「魁叔」劉氏還沒有進家門就喊著,看著這茅草屋和院子就有些嫌棄,不過三房住這裡也算佔便宜了。
劉魁正編著竹篾,七十歲的他如今身體還健朗,而且常下地幹活,是目前村裡最靈活的老人了。
劉魁曾當過兵,後來瞎了一隻眼成了殘兵,回了村裡休養。
因學過武藝,又為人豪爽,行俠仗義,得過劉魁恩惠的人很多。
劉魁的妻子是祝家堡的人,當年祝氏遇到惡霸,劉魁仗義相救,后也不嫌棄祝氏體弱,娶了祝氏為妻,夫妻倆恩愛和睦。
可惜飢荒年遇到了土匪進村,劉魁陪祝氏回娘家,在祝家村與土匪相鬥,讓土匪慘敗而逃。土匪心裡記恨,所以在對付劉家村的時候,重點報復劉魁。
劉魁與土匪惡鬥,最終殘了一條腿,但也讓土匪再次慘敗,死傷無數,再沒敢來攪村。
劉魁威名遠播,縣令都還給劉魁嘉獎,大為賞識,若不是劉魁殘了腿,都想招劉魁去當捕快。
劉魁出事後,祝氏不離不棄的照顧,還為劉魁生了一子,可惜體弱多病,又早早就去了。
而劉魁的兒子也是去當兵,但一直沒有音迅,很多人都說劉魁的兒子死在外邊了。
祝家人每年都有人來看劉魁的,沒人會因為這個老人殘了而輕視,內心裡對劉魁還是很尊敬的。
劉家村的人不是沒人惦記著劉魁的房子田地,甚至有些人覺得劉魁怎麼也在外面闖蕩過,肯定有點錢的,再說劉魁當年娶祝氏的時候,可是給了一百兩的聘禮。
但劉魁一直住茅草屋,這些年來也沒有看到過劉魁露銀子的,過的一直很清貧,而性子古怪又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小孩子也被嚇哭嚇病那種,有些人也斷了念頭。
而劉魁不願意領養或者過繼,村裡人也無法勉強他,雖然殘了也老了,可劉魁怎麼也是曾經的英雄,河源村的人驕傲,又是現在村裡高輩份的,在村裡還是很受人尊敬的。
「誰啊?」劉魁聽到了劉氏的聲音道,聲音宏亮如鍾,在院子里異樣的響亮。
「魁叔,是我啊,侄女喜妹。」劉氏道。
「哦,喜妹吧,你找叔什麼事?」劉魁對於劉氏的到來大感意外,他這院子劉氏到來的次數五個手指都能數的出來,這侄女嫁給夏家之後一直高傲看不起人,劉魁也是心知肚明的。
「魁叔,你一人在這裡也太孤單了,我想老三一家過來和你做個伴。」劉氏在劉魁對面的一個矮凳上坐了下來,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