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未來和更遠的未來

耶利亞非常明白面對輝煌者應該是什麼樣的態度，對於這些某種程度上完全遵循規則的存在，講道理是沒用的——因為他們只認同他們自己的道理。

所幸還有「未來檢索」，這一項貫通時間線的身份確認機制，足以讓他暫時放棄對耶利亞的第一攻擊意圖。

【檢索進行中，已開啟未來時間線掃描，身份確認。】

「叛逆者耶利亞，你的確不是我的敵人。」輝煌者算是確認了他的友方身份，然後轉頭就對之前還和他打在一起的叛逆者發動了攻擊。

「……」耶利亞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知道輝煌者的處世原則就是這樣，但是明明已經知道兩個文明最終不會演變成完全敵對的場面，卻還是遵守當前世界形勢將同一時間線的叛逆者視為敵對對象……

這該說是有原則呢，還是不變通呢？

「你不阻止他們嗎？」王漆韻看出了他的心情，反倒是有些疑惑他為什麼沒有動作。

既然感覺這兩人不該敵對，那為什麼不行動？

耶利亞退回到原來的位置，重新撐起防禦力場，就這麼看著外面世界崩毀、時空破碎：「怎麼阻止？我衝進去把他們兩個都打趴下嗎？」

先不說打不打得過，這樣做有什麼意義？

藍瑞也非常淡定：「這個時候輝煌者和叛逆者之間相遇就是這樣，讓他們打吧，反正死不了。」

因為這兩個人一直都活了下去，直到他們所在那個未來。

「我說，有意思嗎？」女性叛逆者堪稱明艷的臉上揚起一抹肆意張狂的笑容，生命之花在她手中擴散，裹挾著靈性的能量無盡蔓延，震蕩著所剩無幾的空間結構，「我們誰都贏不了誰。」

「那就停手吧。」對方立刻收起了所有攻勢，當前世界瞬間被重置為他們剛剛到來時的狀態——唯一的區別就是沒有了那些空間游魚。

「……」這默契度，你們真的是敵人嗎？

「你應該是我的後輩吧，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亞爾倫特派遣的人員互相之間都是知道的，而且她本身在被選中加入這場時空戰爭的所有人當中已經算是時間線非常靠後的了。

那麼連她都不知道，甚至根本沒有聽說過編號的叛逆者，只有可能來自於更加遙遠的未來。

未來出了什麼事嗎？還是說這裡發生了什麼意外的情況？

不，應該說意外已經發生了。

別看他們兩個現在暫時沒有對立跡象了，但是亞爾倫特和天啟兩個文明互相之間都是力圖致對方於死地的，只是不願意將力氣浪費在毫無意義的消耗中。

但是耶利亞等人的到來，甚至他對輝煌者行事法則的熟識，無一不體現著一件事——亞爾倫特此次扭轉時間回到上游想要將天啟殲滅在搖籃里的行為完全失敗。

天啟在未來依然存在，並且和他們分庭抗禮。

這就很麻煩了啊，是什麼導致了他們行動的失敗？

而且未來的叛逆者很明顯對輝煌者沒有攻擊意圖，這表示兩個思想形態上差距甚大的超等文明和平共處了？而且關係還不錯？

這怎麼可能？！

「事實上……我們也不清楚。」耶利亞看了看藍瑞，也只得到一個搖頭，「只是主城派給了我們這樣的任務而已。」

「是不清楚來此的目的，還是不清楚這裡會發生什麼？」輝煌者一邊詢問，一邊觀察著周圍被他所重置的這個世界，按理說不應有另外任何的生物的地方，此刻重新有「空間游魚」從空間漣漪中掙脫出來。

它們真的是生物嗎？

「都不清楚。」耶利亞自己都想捂臉了。

但這確實是事實，它們本以為會如記載中的那樣進入曾經毀滅的風暴宇宙，卻沒想到發現了一段塵封的歷史。

關於世君澤、關於世君淼——這兩個人的名字從來不曾出現在兩個文明的記錄當中。

但是他們毫無疑問地和天啟或是阿爾塔瑟斯有著極深的關係——一種外人難以理解的關係。

「所以要你有什麼用處？」連自己的任務是什麼內容都不清楚，簡直是丟了整個亞爾倫特的臉！

他們有志一同地忽略了兩個叛逆者，目光在滿臉警惕的余漣瓊和持續懵逼的王漆韻身上掃過，最後定格在殷諾期身上。

「常明？」反覆確認了好幾遍之後，女性叛逆者終於可以肯定他就是常明了，「你怎麼也在？」

「我為什麼不能在？」殷諾期依舊是無所謂地笑笑，「你不也在這裡嗎？白幼楠。」

「我可是有任務在身，你又是怎麼過來的？」白幼楠不屑地嗤笑一聲，「不老老實實窩著，整天這麼亂跑，你是生怕亞爾利格逮不到自己啊。」

「我也是有任務在身的，只是和你的任務完全不相同而已。」殷諾期和「舊識」聊過幾句，就找上了那個捉了幾條空間游魚正在研究的輝煌者——這反應和藍瑞有異曲同工之妙啊。

「我們有段時間沒見面了，天罰0712。」

「我們在未來認識。」天罰0712回過頭，語氣中完全是肯定，「你說的任務是什麼？」

「只是一句話——命運如此。」

「……」他沉默了少許時間，眼神極為鋒銳地瞥了白幼楠一眼，「我知道了。」

隨後就此消失，連白幼楠都沒能跟上他的傳送速度。

她差點一頭撞上了這片穩定世界之外的亂流，那可是根本無法進行任何探測的「黑暗」地帶，以叛逆者的素質進去了也死不了，但是想要出來也不會是短時間就能做到的了。

最後所能做的，只有責問似乎知道很多別人不知道事情的殷諾期：「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問我幹什麼？我只是個什麼都不懂的中間人。」

「一個幾乎一手導致了目前局勢發展的中間人？」都不需要更多嘲諷的話，白幼楠只是勾起了唇角冷笑了一聲。

但是她也知道從常明這個人口中是撬不出來任何東西的，於是根本沒多做糾纏，選定了一個安全坐標，就這麼傳送離開。

「希望下次見面的時候，你還活著。」留下來的話語消散在空氣中，語完全氣區分不出是祝福還是詛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