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1章撤離

陳飛看著忙碌收拾東西的戰士們，心想，怎麼會投敵？方覺先打得這麼艱難，是，命令確實是超出了期限，但這也不是投敵理由啊。方覺先是不是糊塗了。媽的陳飛嘴上說不解，但心裡還是感到一絲僥倖，畢竟33軍可以撤離了。

「軍長，都安排好了，先頭部隊已經動起來了，我們也可以走了。」老饅頭過來道。

「嗯，行，曉梅，走，隨時和軍委會聯繫。」陳飛邊說邊快步離開。

「不是說衡陽通訊中斷了嗎？怎麼知道方軍長投敵了，會不會弄錯了，媽的，誰會相信跟鬼子拼了這麼多天，還會投敵，這不扯蛋嗎？」老饅頭道。

「這話不要說了，告訴各部隊都他媽閉嘴，事情會弄清楚的，誰亂嚼舌頭，小心軍法處置。」陳飛道。

「是，是，對了，軍委會讓咱們去貴州，不是說鬼子會南下廣西打柳州，桂林嗎？」老饅頭道。

陳飛苦笑了一下道：「我估計校長不想讓我們為李長官他們桂系賣命」

突然天空傳來空氣撕裂的聲音。

「炮擊！炮擊！」老兵紛紛大喊。

「轟，轟，轟！」一顆顆炸彈在卧狗嶺上爆炸。

「動作快，不要管炮擊！」陳飛大喊。

逃命在戰場上也是一門學問，還好，部隊已經在撤退，十分鐘后鬼子炮擊由中口徑火炮改為100毫米似上重炮，看來鬼子如果不是發現33軍要撤退就是鬼子的進攻馬上要開始了。

「軍長，軍長，要讓朱師長他們頂多長時間？」老饅頭喘著氣道。從卧狗嶺跑下來讓老饅頭用盡了全力。

「40分鐘，40分鐘後撤退，沒有接應部隊人，讓他們自己跟上來。」陳飛道。

「是。」老饅頭咬牙回道。

陳飛飛快地跑著，心想，又是他媽的一場潰敗，這他媽一場接一場的潰退什麼時候是個頭，整整一天的急行軍，讓33軍疲憊不堪。

「67師跟上來了嗎？」陳飛趁著休息時候問老饅頭。

「跟上來了，部隊差一點被衝散，但損失還是很大。」老饅頭回道。

「跟上來了就好，媽的，不然心裡一直七上八下的，對了，屁股後面還有鬼子嗎？」陳飛又道。

「應該沒了吧，朱國文說五公裡外沒有鬼子。」老饅頭道。

「好，估計鬼子跟我們不是一條路，告訴朱師長，小心點，如果有鬼子跟上來，佔有利地形打他一下。」陳飛道。

「明白了。」老饅頭回道。

「王亮，王亮，讓各部隊先吃點東西，半小時後繼續行軍，爭先儘快進入貴州界，告訴各部隊不要怕累，再苦再累總比跟鬼子糾纏上好。」陳飛道。

「是。」王亮大聲回道。陳飛說完就一股屁坐在地上睡覺了。

半小時一轉眼過去了了。

各部隊長官拿起樹枝抽打著不願起身的新兵。

這時老兵們紛紛幫助新兵拿槍拿物資，大家相互扶持著慢慢前進。

「軍長，軍長??????」三毛推了推陳飛喊道。

陳飛迷迷糊糊地起身道：「哦，到時間了？」

「是的，部隊開始前行了。」三毛道。

陳飛扭了扭僵硬的脖子道：「好，走。」

可是沒走幾步，感覺頭昏昏的，連日的作戰，一天急行軍，陳飛根本就沒有好好休息過，這一睡不僅沒有讓他舒服一點，反而更加難受。

旁邊的啞巴眼疾手快，馬上扶住陳飛。

「怎麼了，軍長，讓啞巴背你走吧。」三毛道。

陳飛搖了搖腦袋道：「去前面弄點山泉水來，我洗一下臉。」

「是。」三毛回道，馬上派人去打水了。

「報告！」劉曉梅跑過來道。

「嗯，說吧。」陳飛有氣無力地道。

「軍長，軍委會來電，問我們到哪裡了，同時要求我軍加快撤退速度。」劉曉梅道。

陳飛看了一眼一臉憔悴的劉曉梅道：「部隊正在日夜急行軍，不日將進入貴州，具體在哪裡問鄭老屁。」

「是。」劉曉梅回道。

「等等，你們裝備多，機密多，千萬不要率隊讓野牛他們協助一下。」陳飛道。

「謝謝軍長，我們確實也走不動了。」劉曉梅道。

「嗯，切記不要掉隊！」陳飛又囑咐了一句。

敗兵如山倒，陳飛看著一個個新兵，驚慌失措地前進著，讓他感到很無奈，他心想，方覺先怎麼會投敵了，媽的，付出了這麼多的代價，哪怕戰死了，也不至於投降，他媽的操蛋，還他媽泰山軍，瓦片軍還差不多，陳飛心中鬱悶可想而知。

「軍長，泉水來了，洗把臉吧。」三毛過來端著一個頭盔道。

陳飛也不說話，把一頭盔泉水倒在頭上，再熱的天，泉水總是冰涼的，陳飛頓時感覺清醒了許多，他擦去臉上的泉水道：「走。」

又是一連三天的強行軍，33軍疲憊到了極點。

「報告！」鄭老屁跑過來道。

陳飛看了看他，也是一副筋疲力盡的樣子。

「說，說。」陳飛喘著氣道。

「軍，軍長，過了前面南平河就是??????就是貴州界了。」鄭老屁道。

「哦，好，好，那就在南平河邊休整，王亮，王亮人，叫教導隊，特務營辛苦一點，安排警戒哨，叫老張頭通知各部隊炊事班埋鍋造飯。」陳飛道。

「是。」鄭老屁和王亮同時道。

「三毛，叫劉曉梅過來。」陳飛道。

「是。」三毛回道。

不一會兒，劉曉梅過來：「軍長。」

「給軍委會發報，部隊到達貴州界，讓他們安排具體的目的地。」陳飛道。

「是。」劉曉梅道。

「軍長，我們真他娘的成了鐵腳板了，四天功夫就到貴州了。」三毛道。

陳飛看了看三毛道：「他娘的，我看全軍就你和啞巴還能跑幾天。」

「呵呵，那是，軍長，咱不是吹，別看我瘦小，但咱筋骨好，再跑上兩天沒問題，呵呵。」三毛笑道。

「那他媽的還站著幹嘛，過來背我，媽的，真走不動了。」陳飛道。

「來了，來了，永生，去到軍需處那邊找一輛馬車，軍長想坐車了。」三毛大喊道。

三毛背起陳飛道：「軍，你怎麼先前不坐啊，是不是怕兄弟看到不好啊，軍長，你都這麼大的官了，誰會說，，誰說看我不揍死他。」三毛道。

「新兵太多了，各部隊長官都要以身作則，不然別想走快，說不定半路上都能跑了。」陳飛道。

「哦，那倒是，沒有長官帶頭，肯定跑一半。」三毛回道。

「軍長，那現在你怎麼想坐了，是不是到貴州了？軍長，軍長??????」三毛邊說邊側頭一看，陳飛已經睡著了。

在南平河邊整整休息了兩天，主要是沒有收到軍委會命令，而這時的鬼子已經開始向廣西挺進，通訊處每隔三個小時都能接到通報。

第三天一大早通訊處就接到命令，33軍向貴陽靠近，在貴陽不到二十公里處一個叫鎮南城駐紮。

陳飛一接到命令馬上收攏部隊向貴陽挺進。

鎮南城說是城其實也就是一個小鄉，屬於息烽縣，只不過有一座非常高大的城牆，上面寫著鎮南兩字而得名。

經過幾天的行軍，33軍終於到達鎮南城，陳飛抬頭看著城頭鎮南二字道：「鎮南，口氣不小。」

「估計也是當地百姓希望吧，軍長，各部隊都在附近三公里範圍駐紮，地圖，沙盤三個小時後送到。」老饅頭過來道。

「嗯。」陳飛回道。

老饅頭打仗時，參謀不行，這安排任務方面不用陳飛操一點心。

「你的指揮部設在鄉公所，鄉長和鄉里的工作人員另作安排。」老饅頭道。

陳飛點點頭，起步進城。讓陳飛沒想到的是鎮南城內很是熱鬧，行人，商人多的把原本就小的街道擁擠的沒有一點空隙。

「今天是集市附近幾個村的百姓都過來趕集，所以人會比較多。」鄭老屁過來道。

「哦，老饅頭，這城裡安排多少部隊？」陳飛道。

「警衛營，教導隊都在城外，軍長，你的意思???????」老饅頭道。

「嗯，通知各部隊盡量不要進城，進城也要避開集市。」陳飛道。

「明白，明白。」老饅頭道。

陳飛等人進入集市，當地的老百姓對部隊的到來雖然都露出了懼色，但還是正常地做著買賣，只是原本吵架的叫賣聲沒有了，不過軍容整齊，殺氣騰騰的警衛營和教導隊確實讓老百姓非常震撼。

鄉公所是一座三層小樓，位於城中心，陳飛一進入，大門口馬上架起了重機槍，鄉公所附近四周三步一崗，四步一哨，警衛非常森嚴。

「曉梅，通訊處也進入鄉公所駐紮，給重慶軍委會發報，部隊到達鎮南城。」陳飛對不遠處的劉曉梅道。

「是。」劉曉梅回道。

「老饅頭我去休息一下。」陳飛對身邊的老饅頭道。

「行。」老饅頭回道。

鄭老屁把陳飛引進卧室就出去了。陳飛看了看卧室，一張鋼絲床，一張八仙桌，桌上放著一些水果。

陳飛脫了衣服，倒頭就睡。

33軍在鎮南城一駐紮就是七八天，鬼子已經向廣西柳州發起進攻，這日陳飛正在看個部隊裝備情況的報表。

「報告！」朱三在門外大喊道。

「進來！」陳飛道。

朱三推門進入關上門道：「軍長，你忙嗎？」

「不忙啊，有什麼事？」陳飛道。

「哦，給你說個事，你還記得郭沁嗎？」朱三道。

「知道，中共的人，我老婆的同學，跟過孫軍醫一段，怎麼了？」陳飛道。

「我在這裡見到她了。」朱三道。

「啊？這裡嗎？她在哪裡？」陳飛道。

「三條街外的同福客棧，不光她一個人，還有七八個人，估計都是中共方面的。」朱三道。

「哦??????」陳飛抓了抓頭皮，想了想又道，「不管她了，隨她怎麼弄，估計他們中共方面在這裡有動作，咱們不參與。」

「可是，她們已經被軍統盯上了，在同福客棧附近最起碼有軍統兩個行動小隊。」朱三道。

「兩個行動小隊？多少人？」陳飛道。

「兩百多人。」朱三道。

「啊？」陳飛吃驚道。

「知道誰指揮的嗎？」陳飛又道。

「正在查，我沒跟他們接觸，只是暗中觀察，軍長，這事??????」朱三道。

「媽的，雖然說國共合作，但??????哎??????不說了，看看再說吧，軍統也不是好惹的，郭沁一定要保。」陳飛苦笑道。

「行，那我明白了。」朱三邊說邊準備起身離開。

陳飛想了想道：「我跟你一起去看看。」說著起身就出門了。

陳飛等人剛出鄉公所，遠處就傳來了槍聲。

「軍長，估計軍統動手了。」朱三道。

陳飛點點頭，快步向同福客棧跑去。軍統這次行動的指揮是毛萬里，他們也不知道郭沁要幹什麼當郭沁一出現在貴州，就被軍統無意間盯上了。

毛萬里和陳飛也是老相識，但他不知道陳飛近況，毛萬里在重慶協助戴笠成立中美特種技術合作所，一聽說郭沁出現在貴州，戴笠馬上派他過來，任務只有一項，捉拿郭沁，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郭沁等人在同福客棧出來一看就知道，這些人已經接上頭準備離開，毛萬里馬上下令捉拿，郭沁等人看到從四面八方圍上來的黑衣人，馬上明白被軍統包圍了。郭沁等人中一個壯年男子馬上掏出手槍朝軍統特工射擊，槍戰頓時爆發，郭沁一看也掏出手槍並大喊道：「回去，進客棧！」

毛萬里的目標是郭沁，這是戴笠的死命令，槍聲一起，跟郭沁一起出來的人中已經倒下三個，郭沁沒有中槍，完全是毛萬里要活捉。

郭沁帶著剩餘的四個人，剛進入客棧，就被原本在這裡喝酒吃飯的幾十個食客頂住了腦袋，郭沁等人看到黑洞洞的槍口，剛一愣神，就被蜂擁而來的特工繳了槍械，並打倒在地，毛萬里進入客棧，「長官，抓了五個，死了三個，這就是郭沁。」一個特工上前向毛萬里彙報。

毛萬里點點頭同時一揮手，軍統特工押起郭沁等人離開客棧，不遠處停著三輛卡車，一輛轎車，毛萬里準備連夜帶回重慶，陳飛等人趕到就看到郭沁等人被押了出來，郭沁等人頭上戴著黑頭罩，陳飛向三毛一打眼色，三毛上前大喊道：「誰啊？這是幹嘛？媽的，敢在33軍的地盤上開槍抓人，活得不耐煩了！」毛萬里等軍統特工一愣，紛紛想，誰這麼大膽子敢管軍統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