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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馬線旁,馬一金一邊耐心地等紅燈,一邊沖對面的劉凱笑著揮手。這個時候,電話突然響了起來,她一看是凌浩的號碼,心裡咚咚地跳了幾下,難不成是他又想跟自己合作了?顧不上多想,她連忙接了起來。「喂。」

「是我,馬小姐。」

「怎麼了?有東西落下嗎?」她故意這麼問。

「我剛才又想了想,覺得跟你合作還是很有必要的。」

「真的?」馬一金高興地幾乎跳了起來,這個時候,人行道的指示燈紅轉綠,站在人行道最前面的她,想也沒想,高興地邊邁步子邊說:「那你在哪呢?我們談談?」

坐在車裡的凌浩,看著她的背影,雖然看不到她興奮的表情,但從語氣里確實聽出了她的意外。

「當然……」凌浩淡淡地笑了笑,抬眸再向窗外望去的時候,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了,連忙沖著電話喊:「有車!」

可惜,那兩個字還未經電波傳到馬一金耳朵里,她已經被從左邊快速駛過來的一輛打算右轉的車「咚」一聲撞了出去……

她來不及喊一聲,臉上接電話的笑意還未及被突如其來的恐懼替換掉,人已經被撞到了四五米開外的路中央,好在這個時候是車停人行……緊接著,是刺耳的剎車聲……

一眨眼的功夫,劉凱抬眸時,卻沒看到迎面走來的馬一金,視線剛掃到那躺在地上的人時,他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拔腿就朝馬一金奔去,發了瘋地喊道:「一金!一金!」

眼睜睜看著慘劇發生的凌浩,也被這從天而降的車禍嚇懵了,怔怔地微張著嘴,手機什麼時候從手裡滑落都沒感覺到!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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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宇翔聞訊趕的醫院的時候,劉凱正在手術室門口焦急地徘徊著,看到方宇翔過來,無力地癱坐在椅子上,雙手插在頭髮里,懊悔地不停的揪著自己的頭髮,嘴裡喃喃地自責著:「對不起,都怪我……應該多走半條路掉頭過去的……怎麼會讓她過馬路呢……真是糊塗!」

方宇翔艱難地乾咽一7;150838099433546口,緩緩地走過去,坐在劉凱旁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金不會有事的,那麼好的一個姑娘,不會有事的……」

其實,他心裡比劉凱更要懊惱,更加悔恨,恨自己對她不聞不問,悔自己對她連朋友最基本的關心都沒有勇氣給予……他心裡的痛,比任何人都來得更洶湧澎湃…..如果不是他,馬一金怎麼會回國,不回來,也不會讓她過得那麼不愉快,更不會發生今天的意外……

可是,縱然心裡再痛,他硬是強抑住了因自責和悔恨而從心底湧上來的淚……

這個時候,馬一金的手機響了起來。方宇翔到處尋找,才在旁邊沾滿血跡的包包里摸出了手機。她被撞倒之後,包包里的東西散落在旁邊,手裡的手機飛出了幾米開外,還是好心人幫她撿起來,跟著抱著馬一金的劉凱,一起送到了醫院。

手機的屏幕裂了,可絲毫沒影響到功能。可是人呢……

方宇翔看到手機屏幕上閃爍的「Dad」時,不由地僵住了。是她父親的越洋電話,難道,那邊這麼快就知道了?

「一金,她父親的電話。」方宇翔看著詢問眼神看向他的劉凱,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

劉凱一愣,「沒,沒告訴任何人……」

清脆的手機鈴音一直在寂靜的醫院走廊里迴響著,方宇翔嘆了一口氣,接了起來。

「馬叔叔,是我……她,在醫院……現在還不知道什麼情況……」方宇翔面色沉重地在電話里告訴了馬父馬母馬一金出車禍的實情。

從劉凱剛剛描述的情形來看,她……凶多吉少,他沒有資格隱瞞她的父母。

馬父馬母自然是不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出了車禍的,不僅如此,馬一金也沒告訴他們自己明天回德國就再也不回國來了。

前兩天,一金打電話給他們,說是因為工作上的事,要回德國一趟,他們打電話過來只是想問一問她回家的具體時間。沒想到,卻接到了這個噩耗。老兩口心急如焚,又不敢在馬老爺子面前露出什麼慌張的神色,只好謊稱出去旅遊,暗地裡悄悄地訂了最快飛回國的機票。

電話掛了之後,方宇翔正想放下馬一金的手機,卻在通話記錄里看到了「Augus」的名字。

「她是幾點出事的?」方宇翔問劉凱。

劉凱抬頭輕聲答他:「我停車的時候是七點過五分,出事的時候應該是七點過八分左右吧。」

方宇翔仔細查看了馬一金的通話記錄,不偏不倚,最後跟凌浩通話的時間正是:,通話時長緊秒鐘。

方宇翔緊握著手機的手越來越用力,牙也咬得越來越用力,眸子里放射出來的寒光,越來越冷,含著濃濃的恨意!

凌浩,如果讓我知道是你搗的鬼,我一定不輕饒你!

方宇翔把馬一金的手機放進她包包里的時候,才看到了那張粘著血跡的機票,他的心頓時像被撕裂了一般,情不自禁地捂住了心臟的位置。

整整四個小時的手術,晚上十一多點的時候,手術室的門終於打開了。

方宇翔和劉凱同時撲了過去,等待著摘掉口罩的醫生的宣判。

醫生擦了擦額頭上細細密密的汗珠,面無表情地說:「暫時沒有生命危險了,右臂粉碎性骨折,腰椎受損,渾身多處軟組織受傷,這些只要好好休養就能痊癒。」

兩個人頓時輕輕地舒了一口氣,醫生卻不緊不慢地說:「但目前麻煩的是,五級腦震蕩!」

「什麼意思?」方宇翔著急問道。

「目前還醒不來,但腦瀰漫性損傷程度很嚴重,導致神經生理功能紊亂也嚴重。如果患者意識喪失超過小時,將不能完全恢復,可導致智力、推理和記憶方面的缺陷以及人格的改變。」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囑咐道:「在醒來之前,她必須在ICU,你們切勿大聲喧嘩。」

說話間,護士推著馬一金走了出來,她渾身插著各種粗細不一的管子,同時在輸著血和藥液。

劉凱輕輕走過去,看到的是一張慘白毫無血色的小臉,長長的睫毛緊緊貼在下眼瞼上,臉上還有斑斑血跡……他的眼睛紅紅的,卻只能捂住嘴,不敢讓自己抽泣出聲。

而方宇翔,一直沒有勇氣過去看一眼馬一金,只能怔怔地看著劉凱和醫護人員推著她進了ICU病房,然後再怔怔地看著護士給她換藥,怔怔地看著劉凱焦急地徘徊在病房門外……

「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在這裡看著……」看著疲憊的劉凱,方宇翔走過去,聲音低沉無措。

「我不累,你回去吧,公司里需要你,家裡還有那麼多人也需要你……讓我在這裡陪著她吧,這段時間,都是我在陪她,她應該對我有了信任。」劉凱的眼睛里已經布滿血絲,聲音嘶啞地說。

方宇翔沒有說話,隔著玻璃窗看了一眼靜靜地躺在病床上的馬一金,閉上眼,吐出一口氣,對劉凱說:「我,回去安排一下公司里的事,天亮了過來。她父母會很快就到,我必須留在她身邊。」

說完,輕輕地拍了拍劉凱的肩膀,轉身徐徐離去。

回到家已經午夜,一直在等他的駱晴晴靠在床上看書看得已經睡著,他走過去,緊緊地擁住了她。

駱晴晴打了一個激靈,看到是他疲憊的樣子,嚇了一跳,忙驚訝地問他:「怎麼了?」

他無力地笑了笑,冰涼的唇吻在她的額頭,「你早點睡吧,有點急事,我要臨時出差一段時間,公司里的事,我讓蘇秘書安排各部門每天把情況發郵件給我。你自己在家,好好養胎,我會很快回來。」

「出差?什麼急事啊,這麼著急?」駱晴晴詫異道。

「別問了,外面幾個分公司出了事,我必須趕過去,我會每天給你打電話的。」方宇翔強制按住她的肩膀,讓她睡下。

「那……什麼時候回來啊?」他從來沒有出過這麼緊急的差,難道是去外面考察凌浩的那些空頭公司?

她的心,不由地緊了一下。

「快則兩三天,慢則十天半個月,我儘力早點回來。」方宇翔俯身再次吻了吻她,戀戀不捨地看了她一眼,轉身毫不猶豫地走了出去。

直到聽到吉祥在樓下對方宇翔恭敬地說「少爺,晚上開車注意安全。」時,她連忙拿出手機,給凌浩撥了過去。

此時的凌浩,還在酒吧里獨自暢飲。今天馬一金被車撞飛的那一幕,一遍遍地在他腦海里重現,攪得他寢食難安!他沒有想過害馬一金,若不是看見她跟劉凱見面,他甚至連利用她都沒想過。他雖然在背地裡做了很多事,但從來沒想過置人於死地……

越想越悶,在家一個人悶了很久,還是驅車出來進了酒吧。

駱晴晴的電話,讓他清醒不少。

「晴晴,這麼晚打過來,有什麼事?」他走出酒吧。

「公司發生什麼事了嗎?宇……方宇翔說臨時出差一段時間,已經走了。」電話里,是她焦急的聲音。

「出差?」凌浩蹙眉,但很快就明白過來了,「放心,他不是出差,他是去照顧馬一金了。」

「馬一金?她怎麼了?為什麼好端端的需要他去照顧?」駱晴晴脫口問道,語氣里似乎怒比詫異還多一點。

「我也是聽說而已,她就在A市,在哪個醫院我還沒打聽。等我明天弄清楚了,帶你去看,你就知道了。方宇翔一直跟馬一金沒分開的,再次讓你見到,你就知道了!」

「那…….明天再說吧!」

駱晴晴失落地掛了電話,她怎麼也沒想到,他居然為了馬一金再次跟她撒謊……

站在午夜的街頭,凌浩的眸子里閃爍著狡黠的光,他頓時覺得豁然開朗。

方宇翔,沒想到吧,馬一金這車禍出得可真是時候!放心吧,方氏交給我,你就安心在醫院照顧你的小情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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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把車停在醫院停車場里的方宇翔,在車裡迷迷糊糊地睡了幾個小時。剛睜開眼睛,劉凱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醒了嗎?」方宇翔接起電話就問。

「還沒有,不過剛才她的手指動了動,醫生說這是快要蘇醒的跡象。我想,她醒來之後肯定最想看到的是你,你過來了沒?」電話里,是劉凱嘶啞疲憊的聲音。

「嗯,我快到了。」方宇翔憂愁了一夜的眸子里終於現出了一點點希望。

馬一金真正蘇醒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可是,由於腦震蕩造成的顱內視覺神經被淤血壓迫,醒過來的她只有意識,能輕聲發音,但眼睛卻看不見。

方宇翔想立刻給她轉院,去全球最好的眼科醫院,卻遭到了主治醫生的言辭拒絕:「她現在腦震蕩不說,胳膊和腰椎上的傷也不說,渾身多處軟組織受傷,根本經不起舟車勞頓。再說,這個眼睛並不是早點去治療就有好處,相反,時間久了之後,淤血在腦顱里就會形成比較清晰的血塊,對做手術有力而無害。」

方宇翔只好作罷。

晚飯時間,護士送來了特配的營養餐,方宇翔看著幾乎全是湯湯水水的飯,心裡酸酸的,接過護士手裡的湯,自己給馬一金喂起來。

為了保護眼睛,也為了讓她更好地適應黑暗,醫生已經給她戴上了眼罩。比起剛醒來時,看著她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卻沒有一絲一毫的光亮的那種憐惜,方宇翔倒覺得這個眼罩讓他安心不少。

馬一金張嘴艱難地喝了幾口湯,便閉著唇拒絕再吃。

「再吃點,吃飽了才有力氣恢復身體。」方宇翔勸她,語氣不再像以前那樣冰冷,而且像是在求她一樣。

「宇翔,你回去吧!讓劉凱來照顧我就行了!」馬一金的聲音很輕,輕得就像蚊子在他周圍盤旋一樣。

方宇翔以為她在賭氣,只好用她看不到的溫潤笑意哄她:「劉凱回公司了,你也知道,整個方氏,就我一個人無所事事,你就安心讓我照顧你吧。」

馬一金蒼白的雙唇輕輕扯了扯,露出一絲凄美的笑:「就算你不要公司了,你還有家……聽說,她,又給你懷了一個孩子……」

「一金,乖,來吃飯。」方宇翔打斷他,用盛了一勺子湯送到了她的唇邊。

馬一金不說話,也不張嘴,死死地抿著唇,不給他一點機會。

「你不吃,那我也不吃,我就在這裡陪著你。」方宇翔「哐」得把湯勺扔進碗里,故意弄出聲響,讓她聽到。

馬一金的嘴巴氣得鼓了起來,可慢慢地,還是微微張開了。方宇翔輕笑著搖了搖頭,拿起碗,一小勺一小勺地喂起她。

這一幕,全部被站在病房門外的凌浩和駱晴晴看了個清清楚楚。凌浩的眼神在窗內兩個人和窗外駱晴晴的臉上來迴轉移,嘴角不由地溢出得意的冷笑。

駱晴晴緊要著下唇,給方宇翔撥了一個電話。

「你在哪?什麼時候回來。」

「我……在開會,晚點打給你。」

「哦,好的……」

看著方宇翔當著自己的面說謊,駱晴晴縱然心裡在不停地湧出一股股的酸楚,可臉上卻露出了絕狠的笑。

走出ICU病房區,凌浩快步趕上駱晴晴,「這回相信了吧?他一次次欺騙你,你難道還要相信他?」

「我早就不相信他了,我要是相信他,我會跟你合作架空方氏嗎?」駱晴晴停下來,淡淡地說:「你先回去吧,我順便去婦科檢查下上次做手術后恢復得怎麼樣。」

和方恆山簽合同的事,駱晴晴沒有告訴凌浩,但在他問她為什麼明知道方宇翔是自己的仇人還要再次為他生孩子的時候,她不得不告訴他,自己已經把肚子里的孩子做掉了。

「我陪你去。」凌浩說。

「不用!這裡是私人醫院,方宇翔的人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就冒出來,你不怕被人誤會,我還擔心被人懷疑呢!你先走吧!」駱晴晴看都不看他一眼,轉身進了電梯。

駱晴晴擔心凌浩跟著自己,走到婦科的樓層之後,從樓梯走了幾層,又到了馬一金所在的重症監護科。等了一會,直到看到有護士從馬一金的病房出來,她連忙追上去問了幾句話,才離開了醫院。

馬一金的父母是第二天中午趕到醫院的,看到女兒渾身插著管子,綁滿繃帶的樣子,老兩口忍不住老淚縱橫。方宇翔站在一側,低著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宇翔,為什麼我女兒傷成了這樣,你卻完好無損?你就是這樣照顧我家一金的?」當他們知道一金的眼睛痊癒的幾率還是未知的時候,馬父再也忍不住了,揪住方宇翔的衣領,咬著牙惡狠狠地質問道。

「對不起。」方宇翔不躲不閃,垂著目,徐徐吐出三個字。

「爸!你瘋了吧!」馬一金聽出了不對勁,使出了渾身的力氣晃動著身上的管子,嚇得馬母連忙按住她,給馬父使了一個凌厲的眼色,讓他放開了方宇翔。

「爸,媽,我出車禍跟宇翔一點關係都沒有,你們要是繼續這麼蠻不講理的話,我就拒絕治療!」馬一金怒氣沖沖地威脅自己的父母。

「好好好,我們不怪他,乖女兒。」老兩口趕緊過來安慰自己的寶貝。

方宇翔的喉結乾乾地上下滾動了兩下,悄悄地退出了ICU病房。

電梯上,他那雙深邃的寒潭裡冒出來的寒氣,讓站起電梯里的其他兩個人嚇得離他遠遠的。電梯剛到一樓,他緊咬著牙,揮起拳頭,狠狠地捶在了電梯壁上。然後,含怒而去!

車子一路飆到了方氏樓下,他下了車,冷著臉大步向電梯走去。周圍剛剛吃了午飯準備去辦公室的職工看到他冷色的臉上似卷著一陣寒氣而過的樣子,嚇得一個個都不敢跟他乘坐同一步電梯。

電梯到了生產部,他徑直向凌浩的辦公室走去。

凌浩的辦公室門開著,當他聽到外面的員工戰戰兢兢地喊「方總」時,還未來得及想個究竟,抬眸時,方宇翔已經站在了自己辦公桌前。

「什麼事?這麼風風火火的?」凌浩看了他一眼,淡淡地問了一句,低下頭繼續看自己手裡的文件。

下一秒,他就被方宇翔揪住衣服,一把從椅子上拎了起來,他剛一抬頭,方宇翔的拳頭狠狠地揮了過來,把他的頭打得偏向了一左邊,他的唇邊,立刻流出一絲血跡。

「呸!」凌浩嘗到了舌尖上的血腥味,挑釁地吐了一口,扭頭狠狠地瞪向他:「你犯什麼病?瞧你這狼狽的樣子!被人打了回來找人發泄吧?」

沒錯,在醫院這兩天,方宇翔幾乎粒米未進,鬍子沒剃,頭髮沒型,憔悴不堪。

方宇翔同樣用暴怒的眼神回瞪向他,把牙咬得咯嘣咯嘣響,眼睛里透出來的怒意恨不得將凌浩吞噬掉!

「怎麼?就這點本事嗎?」

凌浩冷笑一聲,鄙夷地垂下眼眸,可待他再想抬眸瞪向方宇翔的時候,方宇翔瞬間換了右手揪住他的衣領,第二個拳頭冷不防地落在了他的右臉上,凌浩的腦袋又偏到了左邊。

這一拳頭徹底將凌浩的隱忍打到了九霄雲外,他退後一步,嫌惡地拂開方宇翔的手,正想動手,看到玻璃門窗外圍觀的員工一個個驚嚇的樣子,他抬手只用手指抹了抹唇角的血跡,乜斜著怒目瞪向他:「你是總裁,如果我工作哪裡沒做好,就算你要一巴掌打死我,我也有權利知道自己該死在哪裡吧?」

出了氣的方宇翔臉上的冷意終於淡了下去,換上一副滿足的樣子,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眸冷嗤道:「第一拳,還你送我的那一拳頭!至於第二拳,買一贈一罷了!你別擔心,馬一金的車禍,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就算我不查,我想,公安局的那些人也不是白拿納稅人的血汗錢的!」

「你威脅我?哈哈!」凌浩仰天乾笑了兩聲:「隨你便!原來我凌浩在你眼裡這麼愚蠢啊!」

凌浩的不屑再次激怒了方宇翔,他湊上前,狠狠地等著他,一字一句地警告道:「馬一金出事的時候正在跟你通話,如果我知道你是故意的,除了會讓你負法律責任外,我一定也會再送一回『買一贈一!』」

方宇翔打完凌浩,不給他任何反擊的機會,轉身忿忿離去。

凌浩看著他打完人故作瀟洒離去的背影,氣得大口喘氣,不待方宇翔走到門口,他便捂著胸口,「咚」得一聲,應聲倒地。

方宇翔聽到身後傳來的艱難的呼吸聲,腳步一滯,嫌惡地咬了要牙,對聞聲正準備進去的助理冷淡地說:「他身上有葯!」

「哎!好的!」看到總監躺在地上痛苦的樣子,小助理嚇得面色蒼白,連忙招呼了幾個員工走進去,手忙腳亂地從凌浩身上找到葯,給他服了下去。

方宇翔從生產部出來,徑直下樓,驅車又去了醫院。

剛轉到ICU病房區的走廊,便看到方恆山拄著拐杖正在和馬父馬母站在馬一金的病房外交談著什麼。方恆山微微鞠樓著背,恭恭敬敬地陪著笑臉,似是一直在賠禮道歉。而馬父馬母則一臉不爽的樣子。

方宇翔看到方恆山如此卑微的樣子,深邃的眸子里滑過無奈的鄙夷和濃濃的痛色。他舉步朝他們走過去的時候,馬母首先看到了他,視線在他琢磨不透的臉上停留了兩秒鐘,成功地把馬父和方恆山的視線也帶了過去。

方恆山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渾身嚇得顫抖,拐杖狠狠地頓在地上,後悔自己為了避免麻煩,忽略了對馬一金的關心。當然,他也想過一金出事,方宇翔也有責任,他剛剛還在馬父馬母面前狠狠地訓斥兒子。可是讓他看到兒子滿臉憔悴的樣子,心頭不由地一陣發緊,哪裡還忍心開口責罵他。

方宇翔走到三個長輩面前,無視方恆山的存在,對馬氏夫婦說:「我跟日本最權威的一家腦科醫院聯繫好了,三天後就可以動身。」

馬氏父母齊齊地哀嘆一聲,沒有說話。

方恆山訕訕地開口問他:「一金,現在這個身體狀況可以嗎?」

「你說呢?」方宇翔斜眯著眼冷冷地瞥了老爺子一眼,「我剛好要回家一趟,送你一程。」

說完,他轉身平靜地對馬氏父母說:「一金出事,是誰都不想看到的。要說誰的錯,作為她在國內唯一熟悉的人,我們方家逃脫不了照顧失職的責任。但是,有些事情我想您二位也很清楚,所以我就不多說了。現在我們照顧一金,不是義務,是出於朋友之間的關心。請二老不要因對女兒的憐惜而派生出對我們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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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愛情是種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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