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短兵相接
「第二件事就是,那個人在哪?」
「哪個人?」
「替我謝你的那個人。」
楚承澤暗暗地想,原來你程君銘也不是很傻啊。
「我都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程君銘不由地攥緊了拳頭。
「請你不要再和我兜圈子了,我和顧念的朋友都快急死了,她失聯了好幾天,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是不是又糟了徐曉傑的暗害。」
程君銘連珠炮一般把壓抑幾天的擔憂倒了出來。
楚承澤卻並不體諒。
「那你去報警好了,或者去找徐曉傑。跑來問我幹嘛?」
「報警是要有根據的,蔣曉傑也是人間蒸發。
我家人說趕到現場的時候顧念已經不在了,我知道顧念當時昏迷著,是不可能自行離開酒店的。
所以只有兩種可能,你,或者蔣曉傑帶走了顧念。」
楚承澤看著他,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難道不是你嗎?」
程君銘倒吸了一口冷氣,上前一把拽住楚承澤的胳膊,「那你現在就跟我去警察局說明情況,無論怎樣都要儘快找到蔣曉傑。」
「不必了,」楚承澤不耐煩地甩開他的手,「顧念和我在一起。」
「真的是你……她還好嗎?」
「好得不能更好了。顧念現在……算是我的私人秘書吧,吃穿不愁,過的真是無憂無慮的神仙日子。」
「無憂……無慮?你說她現在為你工作,那為什麼要住在你家呢,她不回自己的出租屋了嗎?」
「她的工作比較特殊,我們可是簽了協議的,一年期滿后,她欠我的錢一筆勾銷。但在此之前,她一步都不能離開楚家。」
「這算什麼狗屁無憂無慮啊?!」程君銘恨得咬牙切齒,一向溫文儒雅的他都忍不住罵髒話了。
「你這根本就是對他人行為的限制,這叫非法拘禁懂嗎?」
「我沒鎖她也沒綁她,腳在她自己身上,她可以選擇不幹啊。」
「你……」程君銘師出無名,一時氣結。
「你可知道,顧念不是平常人家的女孩,她也是有身份有來歷的。要是哪天被她爸爸知道,你這樣對待她的女兒,怕你也是吃罪不起。」
「你想說什麼我一清二楚,你覺得我楚承澤是信息閉塞的人嗎?顧念什麼身世背景,我早調查過了。
她的老爸今天也在,你要不要代我問問,她女兒住在我家,他是樂意還是不樂意呢。」
程君銘真是有種秀才遇到兵,有理辯不清的感覺。
「好,以上撇開都不談。如果……如果我以顧念男朋友的身份,要求你現在和她解約,她欠你的錢,我加倍奉還。如何?」
「男朋友」這三個字讓楚承澤如鯁在喉。
如果說原本程君銘還有百分之一的可能說服楚承澤的話,現在就是刀架在脖子上,楚承澤也不會退讓半步了。
「男朋友?你算哪門子的男朋友?你是她男朋友那我是什麼?」
程君銘的表情凝滯了一下,楚承澤才發覺自己情急之下似乎失言了。
「我的意思是,這年頭男朋友也能當真的嗎?今天你可以是,明天你可以不是。
只要她還不是你的合法妻子,那她欠我的,任何人都代替不了。」
「楚承澤你這個混蛋!」
程君銘話音未落,拳頭就揮了上去,誰知楚承澤反應迅速,程君銘打空了,反被楚承澤順勢推了一把,後退兩步跌坐在地上。
「告訴你這個乳臭未乾的傢伙一個道理,出手之前,先看清你的對手是誰。」
楚承澤整理好歪到一邊的領帶,轉身拉開了門。
「你等等!」
程君銘從沒像這樣和別人發生過肢體衝突,有點上氣不接下氣。
「我和顧念同學多年,我自認比你了解她。
眼下她或許迫於壓力,一時糊塗接受了你的不平等條約。
可她骨子裡是個受不了一點束縛,自尊、獨立,不輕易受人擺布的女孩。
如果你真的為她好,我勸你早點放了她。否則等她哪天覺醒了,只會加倍恨你。」
楚承澤無言相對。甩開步子走了。
今天他已經聽程君銘說了太多他不想聽的話,他一刻都不想待下去了。
他害怕,害怕再這樣下去,他也會開始懷疑自己。
楚承澤離開后不久,程君銘也心事重重,垂頭喪氣地走出了酒店。
一個女孩不知從哪裡衝出來,一把扯住他,弄得楚承澤身邊的隨行保鏢一陣驚慌,差點把那個女孩就地正法。
女孩叫楊潔,為人做事風風火火,不拘小節。是和顧念同所大學傳播系的學生,畢業后在江城最有名的報社謀了份差事。
「怎麼樣怎麼樣,你都打聽清楚了嗎?」
自從顧念失聯后,她也是心急如焚,每天下班都去顧念的出租屋看看,可每天都失望而歸。
「不出我所料,楚承澤承認了,顧念和他在一起。」
「不是,你說清楚一點,在一起,可是有好多層含義的。」
對用詞相當敏感和苛刻的楊潔對程君銘的話提出了質疑。
「他說顧念在他家!」程君銘根本不想讓這句話從自己口中說出來。
「這個丫頭害我白白擔心,原來住進了豪宅,樂不思蜀了。」楊潔完全不理會程君銘的情緒。
她有緊接著追問:「那楚承澤有沒有說顧念什麼時候回來?」
提起這個,程君銘的心情更加沉重了。
「哎,他說顧念和他簽了協議,現在是他的保姆,工期一年。」
「啊?楚承澤竟然連工作都幫顧念解決啦?」
「喂,你到底哪一邊的啊,是不是顧念的死黨啊。現在不是該討論怎麼救她出來嗎?」
「救?為什麼要救啊?楚承澤虐待她了?」
「當然啦……」程君銘衝動之下脫口而出,「可能沒到虐待這麼嚴重,可她限制顧念的人身自由啊。」
楊潔雖然也為顧念擔心,可她對待事情一向客觀,所以才能從事新聞行業。
「你先冷靜一下。顧念既然不是被綁架的,她又不是小孩子了,何談限制人身自由一說呢。」
楊潔的判斷倒是和楚承澤的說法不謀而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