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8章 不枉費他的退出
顧小阮沒有多餘的表示，而是扶著陸鍾生慢慢朝著通道走去：「我會救你的，我答應了顧小曼的。」
「你就不能讓我再最後保護你一次？」陸鍾生的笑容有些虛弱。
「你別說話了。我們出去再說。鍾生哥哥你已經保護我了。」顧小阮認真開口。
陸鍾生笑了，很柔和很好聽。
終於到了通道處。
陸鍾生看著顧小阮：「我推你上去。小丫頭。」
顧小阮有些猶豫：「不行。」
陸鍾生堅持，用力的握緊了她的手：「不要把最後的時間用來爭論了。我力氣很大。」
顧小阮點了點頭，不忍心拒絕他。
顧小阮最後一個用力終於出去。
這入口是在別墅大門。
顧小阮只聽到裡面傳來沉悶的響聲，她心裡有一瞬間的慌了，朝著下面伸手。
「鍾生哥哥，我拉你上來。」
「我們安全了。」顧小阮忍不住哭了，臉上帶著笑意，眼淚卻流個不停。
周圍都是人，南宮帝央到了這裡，其後跟著的是安德烈等人。
南宮帝央上前派人下去將陸鍾生帶出來。
陸鍾生聽到顧小阮的聲音朝著她伸出了手：「小丫頭，你拉我上來了。」
顧小阮用力的點點頭，然後卻發現鮮血不停的從他胸前漸漸蔓延。
陽光很刺眼，將眼前一大片紅顯露無遺。
「鍾生哥哥。」
陸鍾生微笑的看著她：「你沒有受傷，太好了。」
他的聲音越來越虛弱，好像說一句話就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顧小阮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人，她還是來晚了。
他和人搏鬥，一定是激發了龍血的力量。
他早就中了彈。
此刻南宮帝央提醒：「顧小阮，快走。我們要解決皇霆宸的人。這裡太混亂了，」
兩群人開始交火。
顧小阮看著周圍的人，小西爵上前。
顧小阮聲嘶力竭的喊到：「醫生！醫生呢？」
「我沒事。小丫頭。」陸鍾生溫柔的安慰。
顧小阮抓住他的手，那雙手十分冰冷。
「你不要說話。你好好休息。我們安全了。你一定要撐下去。」
陸鍾生搖搖頭，白色的衣服此刻浸染了鮮血。他微笑著，如暖陽般和煦：「小丫頭。我第一次直面死亡和孤獨，是在我養父的墓碑面前。」
「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在玫瑰園裡。我真的，好羨慕御琛。」
「後來你牽著我回家，我當時就想我會記一輩子。你終於在我身邊。」
「我不想一個人。為了這個願望，我做了很多傷害你的事情。」
「我沒有過人的天賦，皇霆御琛一天能做到的事情，我就要花十天甚至更多的時間。我在皇霆宸手下的時候，成長了很多。你看，我剛剛和他們搏鬥的時候是不是很厲害？」
此刻的陸鍾生好像回到了希望人誇獎的少年。
「很厲害，鍾生哥哥你最厲害了。」
顧小阮的淚水模糊了眼眶，鍾生哥哥也許真的如他所說，可是就是這樣一個溫柔怯弱的人對自己卻那麼狠心。
明明不喜歡一個人，卻還是一個人留下來面對。
「可是，後來我才知道。有些事情我怎麼努力也追趕不上的。可是，我沒有遺憾了。」
「鍾生哥哥，你……」顧小阮看著旁邊的醫生。
醫生開始迅速給他止血。
「我這一生似乎都活在自己的怯弱裡面。」陸鍾生眼神有些茫然，好像失去了痛覺一般：「我不是個快樂的人，也無法讓你快樂。在遇到你之後我才覺得自己真正的活著。」
「鍾生哥哥，醫生在給你檢查。」顧小阮握著他的手，急切的詢問醫生：「醫生，他情況怎麼樣？」
醫生為難的看著，現在陸鍾生的情況很不好。
他的器官在短時間內迅速的衰竭。
龍血呈液態時強酸性，基因不可融。現在這種衰敗幾乎是不可逆轉的。
陸鍾生看著醫生的臉色，他笑了笑，在他決定一個人留下來的時候他就沒考慮那麼多了。
「小丫頭，你讓我說好不好？」
顧小阮顫抖著點點頭，臉色蒼白無比。
陸鍾生好像要把以前的話全部說出來一樣：「我永遠無法代替皇霆御琛在你心裡的地位。」
顧小阮心裡很難受，這樣的難受帶了愧疚，讓她心裡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他的呼吸漸漸微弱，聲如蚊訥一般。
「我曾經答應過你，會長命百歲。我想一輩子在你身邊，保護你。可是我的執念錯了。我在你生命里的角色沒有如你所願。是我自己從一開始就偏了。我做了很多錯事，你很怕你會不原諒我。」
「我原諒你，我原諒你！我要你好好的。」顧小阮認真開口。
「我很輕鬆。」陸鍾生開始安慰她：「我會撐下去，你不要失望不要難過。」
「只是，我有些困了。」陸鍾生眼神放空。
「小丫頭。我們來玩捉迷藏好不好。」陸鍾生一字一句的開口：「我要找個地方睡一下，你還記得我以前的願望嗎？我想去遠行。」
「我知道，我一直記得。只要你好，我們一起去旅行。」此刻她是傾盡所有想讓陸鍾生好好的。
「還是不要了。」陸鍾生有一瞬間的期待，漸漸的卻釋懷了，
「我只是困了，想躲起來一個人去睡一會。等醒來后我想一個人去走走。如果你找不到我，小丫頭你不要和小時候一樣哭鼻子。」陸鍾生的聲音十分溫柔，好像有一種讓人信服的魔力。
「其實我很擔心你和皇霆御琛。他現在對你這樣也有我的原因。你不要耍小性子，不要和他對著干。你不要放棄他，你和他好不容易到了這樣的地步，也不枉費我的退出。」
「小丫頭。我真的早該放手了。對不起，給你帶來的困擾。」
顧小阮想反駁，想告訴她她一定會治好他。
他到了現在還在安慰她，害怕她不安。
上方漸漸投下陰影，在交火之中直升機漸漸靠近。
隱約有南宮帝央的聲音：「太好了。琛趕來了。」
顧小阮在草地中央，周圍都是風聲，她卻只聽見自己的聲音。
「鍾生哥哥，你不要再擔心我了。我現在會很堅強，我不會再輕易軟弱，我會過好我自己的人生。你也要好好的，你要開開心心。我不會輕易放棄的，你也不要。」